少年太重,她弄不到**,不過那**和地上也沒什麽區別,就這麽著吧。
拉了**的薄被,給少年蓋上。
少年的呼吸還算穩,摸摸額頭,有點燙。
暖暖:“我建議你給他請個大夫,救人救到底。”
冷楓卻覺得沒必要:“我來這破地後,發過兩次燒,哪次不是生扛過來的。”
暖暖也沒再勸了,隻道:“你也折騰一晚上了,睡吧。”
冷楓是很累,她才多大,5歲,白天勞作了一天,晚上吃不了頓飽的,半夜還去河邊拖了個比自己重一倍有餘的人回來,她覺得,現在該看大夫的是她。
她已經是站著都能倒下的狀態了。
被子在少年身上,少年在發燒身體暖烘烘的。
冷楓拉了**枕頭到地上,挨著少年的頭找了個位置,就縮進了被窩。
天然暖爐,舒服。
*
雞啼,冷楓醒了。
耳畔的呼吸聲滾燙而急促。
她側過頭去看,少年糊了頭發的臉,一片通紅,燒的跟那爐膛裏的炭火一樣。
上手摸。
這熱度也跟那爐膛裏的炭火一樣。
她這才意識到,人家是富家子弟,金貴,發高燒這種事,他怕是生抗不過去的。
這麽下去,他鐵定得死。
“前宿主的怨念”倒是盼著他死,不過給冷楓努力壓了下去。
暖暖說的對,救人救到底,她這破地兒雖然先前是義莊,可現在是她的家,她不想收容屍體。
這回,大夫她是真的需要了。
都聽過羊毛出在羊身上。
誰聽過羊毛用在羊身上的?
冷楓是用少年袖口裏找到的碎銀子,替他請的大夫。
十個碎銀子,用了一個,心疼的她不要不要的。
同時認識到,古代和現代在某些事情上,也有共同點,比如病不起。
這點,在後麵為了少年的病,銀子一個個花出去後,也一而再,再而三得到了印證。
好在,十個銀子還剩下兩個的時候,少年終於醒了。
一聲低緩口申吟,破土**的少年,幽幽睜開了眼睛。
彼時,冷楓正縮在他懷裏,睡的安穩。
少年的口申吟沒能吵醒她,倒是這幾天一直沒出來的暖暖,在她腦子裏不斷喊。
“冷楓,冷楓,醒醒,醒醒,他清醒了,冷楓,冷楓。”
冷楓睜開朦朧的睡眼,對上的是一雙漆黑的瞳孔。
清晨迷蒙的天光之中,那雙眼,一瞬撞進了她心裏,她不由的感慨了一句:好漂亮的眼睛。
那眼睛,璀璨晶瑩,似有萬千星辰,莫名有點熟悉感,那熟悉感,讓冷楓的心口有點疼。
“咳咳,我,我這是在哪裏?”
這是少年第一句話。
冷楓爬起來,跪坐在他麵前:“我家,你既然醒了,你家在哪裏,我找人來接你。”
心裏盤算:另外,要上一大筆酬勞。
少年那雙萬千星辰的眸子,微微露出幾分茫然,隨著時間流逝,那茫然越來越濃。
冷楓嗅到了一股狗血的氣息。
“我,我家?”少年想了很久,似乎根本想不起來。
“你不記得了?那你是誰?你叫什麽?你還記得嗎?”
狗血的味道,越來越濃了。
少年又凝神,想了很久,想的眼中的茫然,漸漸被痛苦替代:“頭好痛,想不起來,什麽都想不起來。”
草,果然是一盆大狗血,這孩子他媽失憶了。
接下去,便是一通沒有任何意義的交流。
任冷楓如何催促,誘導,這少年連個屁都想不起來。
她的“救命恩人發財夢”啊!難道就這麽碎了?
也不至於,她不是托了給少年看病那城裏大夫,幫忙打聽看誰家丟了公子嗎?
少年絕對是個貴公子不會錯。
他家人不可能不找。
搞不好,現在都找的急翻天了。
想著曹操,曹操便來了。
姓魏的大夫,是個三十多歲中年男人,人不錯,看兩孩子可憐,診金收的不多,就是開的藥太貴。
也怪少年傷的確實有點重。
魏大夫說,他後腦的傷,若偏離幾寸,足以致命。
又在河裏浸泡過一陣,受了寒氣。
加上體內有毒,那毒雖不至於致命,卻也十分傷身。
所以,能活著都是命大。
治好了,或許也有後遺症。
魏大夫說的還真對了。
看到魏大夫,冷楓立馬跳下床跑了上去,小小的身體隻到魏大夫的大腿。
魏大夫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很是溫暖一男人。
“小冷楓,起這麽早?”作為在這個世界,肯好好叫她冷楓的唯一的人,憑這點她也對魏大夫滿是好感。
她乖巧點頭:“恩恩。”
然後不等魏大夫回答,急道:“魏大夫,我讓你幫我打聽誰家丟了孩子,有消息沒?”
“城裏我基本打聽遍了,沒有,至於別個小鎮上,我日常出診,會幫你留神。——咦,你醒了?小冷楓,他什麽時候醒的?”
暫時還找不到他家人。
冷楓頭疼,沒聽到魏大夫的話。
少年倒是和魏大夫聊了起來:“你是?”
魏大夫自我介紹:“我姓魏,是個大夫,你醒了感覺如何?”
“我,我好像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冷楓聽到這話才還神,急吼吼的拉住魏大夫的手,往床邊帶:“對對對,他失憶了,是你說的後遺症嘛?魏大夫,你快給他看看,看有什麽法子,讓他想起點什麽,至少想起來自己是誰,家住哪裏,我好送他回去,我已經沒錢給他看病了。”
確切的說,是他已經沒錢給他自己看病了。
雖然還有兩個銀子,哼哼,她不要辛苦費的嘛?
魏大夫給少年搭了脈,少年很安靜,在魏大夫搭完脈後,還說了句“有勞”,這教養,也絕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了。
魏大夫翻看了少年的後腦勺,那處頭發剃掉了一大塊,看著像個癩子,很醜。
看完傷口,魏大夫皺了眉:“腦內果然有血塊。”
腦內血塊!
我去,這古代醫療技術,也不能開顱啊。
“能去掉嘛?”冷楓著急問。
魏大夫眉頭皺的更緊:“這不好說。”
所以,少年暫時,可能什麽也想不起來。
少年的家人,目前也找不到。
所以,她還要繼續養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