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道:“那丫鬟會死嗎?”
蒙大人道:“皇恩浩**,她告發有功,自然能留有一條性命,不然以後誰還敢檢舉告發不良之風啊。”
“那倒是。”
大家開始交頭接耳。
有人談銀子,有人談那丫鬟神明附體的事情。
冷楓笑笑,她還成神了?
要是皇帝知道她是破案關鍵的“神”,是不是要封她個一品大官做做。
不過,她對那沒興趣。
這功勞,給阿齊正好。
蒙大人湊了過來,一臉討好:“冷姑娘,你兄長此番可也是立大功了。”
“嗯。”關於百裏齊,冷楓一點也不謙虛,“雖然是那青青丫頭把宮家賣了的,不過沒有宮小姐對我家阿齊的覬覦,這事情也發展不到那步。”
眾人跟她相處久了,早知道她口中的阿齊,是傅大人的另一個名字。
蒙大人道:“聽說拷問那丫頭,能讓那丫頭最終鬆口,也全是傅大人的功勞呢。這宮貪官的案子,先前查了幾次都無功而返的,這次呂大人為了舊友,以項上烏紗做了擔保,查不到什麽就要自摘烏紗,成個庶民的,一同參案的,多多少少都會被牽連。所以這次點人同往隆州城的時候,大家都不敢趟這趟渾水,還避之不及呢,傅大人是第一個站出來主動要求同往的,以後啊,呂大人必是會珍視這愛將,而傅大人的剛正不阿,淩然正氣,也是我朝中人人膜拜學習的楷模,他此番立下大功,回來必定會加官進爵的,我這裏,先恭喜賀喜了。”
說完,一堆人上來溜須拍馬諂媚奉承。
冷楓在宮裏待久了,都快習慣了宮裏這套。
客氣幾句,就抽身離開了。
回到住處,這宮裏得到消息的人還不少,冷楓開啟了第二波收禮物收到手軟。
這次的禮物,規格也比上次的高很多。
丹藥房的大丹師,送來一隻更大的紫檀木招財蛤蟆來。
這老財奴,有本事送隻純金的。
*
呂大人一行,是過了八月半才回來的。
“表彰”大會少不了。
而從宮家抄沒的贓款數目,也正式公之於眾。
先前蒙大人說的八十萬兩黃金是誇張了點。
不過黃金沒有八十萬兩,白銀卻有一千三百多萬兩。
以當下十兩銀換一兩金來看,妥妥的,一百三十萬兩黃金,比八十萬兩黃金還多五十萬兩呢。
再把其餘所有珠寶玉石算起來。
你道他總共貪了多少,戶部算盤珠子劈裏啪啦那麽一打,三千多萬兩啊。
三千多萬兩,尋常百姓的概念裏大概就是能幾百世吃穿不愁。
那對於一個國家來說是什麽概念呢?
一個國庫。
是的,這宮巨貪,貪出一整個國庫。
這收繳來的黃金白銀珍奇珠寶,堪堪隻比國庫存銀,少了那麽一千多兩。
好家夥,隻有你想不到的貪,沒有他貪不到的數啊。
宮貪官以及一眾家眷毋庸置疑,哢嚓哢嚓。
從中牽扯出來的大臣,也是帶魚似的一大串,從參與程度大小不同,判了哢嚓到流放都有。
這罰分明,賞自也是分明。
多出了一個國庫的錢,還整肅了朝堂的貪汙之風,清理了一批垃圾,雖說清理起來跟鋼絲球搓澡一樣有點疼,可搓幹淨之後,一身輕鬆,整個國家也是一派清爽之氣,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皇帝自是高興啊,於是,賞。
金錢財富地位,論功欣賞。
其中首功,自然當屬呂大人,呂大人官職已拜一品無可再升了,於是,封了博望侯,金銀財寶宅地契當然是賞了幾馬車。
至於其他一同前往的,也多多少少得了賞賜,加了官位。
其中最風光的,當屬百裏齊了。
他七月底封的狀元,八月初封的庶吉士進了翰林院,如今八月中旬,他直接升了四品翰林院修撰。
這是曆屆庶吉士個三五年才能升到的職位,他隻用了一個月不到,這火箭般的升官速度直接成了整個元國的神話,事實上百裏齊本人才成了神話一樣的存在。
千百年來第一個三元及第的人才,半個月直升翰林院修撰,隻怕以後萬千考生都得把他畫成像,替代文曲星供起來。
冷楓也是他回來後才知道,原來青青一開始知道自己闖禍後,並沒有想著全部招供,胡言亂語的搪塞了幾句,是百裏齊明察暗訪知道了她和那宮家二老爺的事情,然後順藤摸瓜誘導加威脅下,才讓這青青全部招供了。
所以,冷楓的作用固然重要,但頂多就是瞎坑了青青一把,真正從青青那找到突破口並且順利滅了宮巨貪的,還是百裏齊自己的本事。
皇上對他的欣賞,從加官進爵的速度就可見了。
至於賞錢賞地的,當然也必不可少。
百裏齊一下成了當紅炸子雞,他回來也有幾天了,冷楓本來還想著能見著他,結果通往翰林院的西門又給關死了。
原來是那呂大人的意思,大概是怕往翰林院跑的小殷勤小諂媚太多,煩不勝煩所以直接把人路給堵死了。
冷楓站在那西大門那,簡直恨不得變成一片紙,從門縫底下穿過去。
現在就隻能盼著阿齊能主動來找她了。
冷楓往回走的路上,看到了一條人影,在那鬼鬼祟祟。
過去一看,是個小太監。
不過看清楚樣貌後,冷楓直接了然了,女人。
長的唇紅齒白,凝脂玉肌,柳眉大眼,瓊鼻黔首還想充太監,她不會是當人瞎吧。
就算別人視力真不怎麽好,能看不到她的耳洞?還有那啥豐滿嗎?
她瞅著對方在牆根那摸摸索索。
對方好半天才發現她的存在,看向她,匆匆忙忙轉了身,跑了。
也不知道是個什麽人,這宮裏頭規矩多的幾百籮筐,她打扮成這樣,倒也不怕受罰。
不過這和冷楓沒什麽關係。
她現在隻關心,什麽時候能見到百裏齊。
冷楓等到了傍晚,也沒等到百裏齊。
她過不去,還以為他能來找她呢。
看來他不是過不來,就是挺忙的。
失望。
日暮藹藹,皇上晚上的藥,得熬了。
她起身,正往外走,一拉門,門外站著個人。
陡然見麵,那人微微吃驚,而她,也僵在了片刻,然後,狂喜撲進了對麵人懷中。
“阿齊。”她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