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到青州城官驛,跟百裏齊在他房內單獨相處的時候,他才終於道:“阿齊哥,剛才胭脂在不方便,其實是小楓讓我來找你的。”
百裏齊沒有什麽意外:“我就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來這裏的,小楓怎麽了?”
問道“她”的時候,百裏齊臉上的緊張,冷楓很是受用。
她自然不能讓他擔心的,於是道:“你放心,她沒事,隻是她調查清楚了一些事情,托我來告訴你,還有,她想讓我問問你是什麽態度,讓我捎帶回去。”
“什麽事你說。”
冷楓於是把丁一那五十萬兩的去向告訴了百裏齊,還有把六王爺想要自立為王的事情也告訴了百裏齊。
百裏齊聽完後,是長久的沉默。
冷楓正要問問他是怎麽想的,外頭傳來敲門聲。
百裏齊立馬抬了下手,示意冷楓先別說,對外麵道:“誰啊。”
傳來胭脂嬌滴滴軟諾諾的聲音:“大人,是我,胭脂,我給大人熬了點粥,大人一天勞頓也沒吃什麽了,大人開開門吧。”
百裏齊上前去拉開了門,胭脂手捧著托盤進來了。
對著百裏齊溫柔一笑:“大人,你看,就是白粥,不奢侈的,知道大人想要與民同苦。”
百裏齊微微頷首:“放著吧,你去忙。”
胭脂很順從的退了出去,臨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說了一句:“大人,來了客,午飯要不要準備的豐盛點?”
百裏齊看了一眼王勤,王勤不等百裏齊回答,直接道:“有勞胭脂姑娘,也不用多豐盛,雞鴨魚肉都來點就行,我真餓死了。”
百裏齊也不好說什麽,胭脂倒是愣了一下,然後下去了。
冷楓是看著百裏齊又瘦了,就知道他秉持著他那與民同苦的觀念,沒吃好,還不得想法子,騙他吃頓好的。
胭脂出去後,冷楓繼續剛才的話題:“阿齊哥,小楓那邊完全沒個能商量的人,她要我問問你,她接下去該怎麽辦?哦,還有她認了娘了,皇上一看她成了孫女,對她也算是斷了念頭。”
這對百裏齊來說,似乎是個極好的消息。
“那便好,既如此,你回去告訴小楓,三王爺此人,可信。”
果然還是派王勤來好啊,能從百裏齊那得到點有效建議。
不過足以證明,百裏齊也是信得過王勤的。
這不靠譜的人,想來想去有什麽優良品質,竟然能讓她和阿齊都信任與他呢。
冷楓想了想,優良品質是有的,這人喜歡她嘛。
“對了阿齊哥,怎麽沒看到魏叔。”
百裏齊道:“在楓江鎮呢。”
“怎麽去楓江鎮了,我從那過來的。”
百裏齊道:“你可能不知道,那是我爹的老家,如今青州城戰亂,到處是傷患病者,爹在那邊開了個醫堂,問診施藥,給人免費看病呢。”
“魏叔能給人看病了?”
百裏齊道:“能了。”
冷楓歡喜:“好事啊,魏叔總算是克服心理障礙了。”
百裏齊蹙眉:“這也是小楓告訴你的?”
冷楓意識到,自己說多了。
魏爹爹有心理障礙,不能給人看病這件事,是魏家的秘密。
因為畢竟“醫”死過人這件事,不可能輕易往外說。
可話都說了,也收不回了,冷楓於是道:“昂,小楓說的。”
百裏齊的臉色,微微一沉:“小楓連這都跟你說了,那她還跟你說了什麽?”
這飄滿空氣的酸氣啊。
冷楓有心逗他一逗,道:“小楓說,這趟替她跑成了,她就嫁給我。”
百裏齊的臉,這下徹底的沉了:“她真這麽說的?”
玩笑得恰當,過頭了就傷感情了。
冷楓笑道:“阿齊哥,你還真信啊,小楓心裏麵有人了,而且我知道那個人是你,她什麽也沒許我,我願意替她跑這一趟,純粹是因為我個人喜歡她而已,我也不會拿這邀什麽功勞,我們從小是一起長大的,我把你們當好朋友,為你們做點事也是應該的。”
百裏齊的表情這才放鬆,冷楓心裏一直想笑。
“阿齊哥,你應該絕對相信小楓,就像是小楓絕對相信你一樣,你看,你身邊多了個女人,我到現在問過一句什麽了嘛?因為小楓說過,你隻喜歡她一個,對不對?”
百裏齊居然有點臉紅了。
似乎覺得和王勤討論這問題有些尷尬。
於是隻是點了下頭,順便關於胭脂,稍微解釋了下:“胭脂隻是在這裏照顧我的生活,等過陣子,我會派人把她送到京城去,她為了差點死了,我也不能放著她不管。”
冷楓道:“我知道。”
“你知道?”
又說快了,冷楓忙道:“不是,不是,我是說我知道阿齊哥宅心仁厚,這一路走來,老百姓都誇你,還說要給你塑身供奉呢,阿齊哥,你真了不起,給你比心點讚。”
冷楓誇張的做了兩個手勢,當然百裏齊看著他像看著個二傻子。
中午吃飯,冷楓一個勁的借著讓百裏齊陪他的由頭,給他灌酒灌菜。
再這麽下去,再高的顏值都架不住麵黃肌瘦的糟蹋了。
吃完飯,冷楓已經感覺到王勤這身體到極限了。
也不能在這裏睡下,免得王勤醒來後,露出真正二傻子的本色,然後善後工作做不好了。
於是,吃完飯他就以小楓那邊等著著急,我一路上耽擱太久,要趕緊回去為由,問百裏齊要了盤纏,直接上了路。
為防止王勤醒來後,繼續往青州城去,冷楓在上馬車後,還給王勤手裏塞了個字條,字條上寫了一行字:送信使者,信已銷毀,放你一馬,再進青州,屍首無存。
信也沒了,王勤奔青州也沒用了,加上前麵有豺狼威脅,估計他隻能選擇回京了。
而冷楓,也要回京了。
隻是比起王勤還要受舟車勞頓,她可以選擇秒回。
這馬車上睡著後,冷楓醒來就自己體內。
卻不是在慎刑司的地牢裏了。
而是在丹藥房她那房間裏,身上被紮成馬蜂窩,曆史重演,讓她十分蛋疼。
原來她在慎刑司“昏睡”了兩天兩夜,又被拉來紮針了。
隻是也不知是不是皇帝特赦了她,還是誰給她求情了,她才得以回到原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