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愣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冷楓這種清白人家的女子，說起話來這麽葷。
而被冷楓挽著的百裏齊，身體明顯也僵了一下。
等到被冷楓拉著進了房間。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壓上了冷楓的唇。
門板被重重撞上。
隔斷了大廳中，胭脂漸漸失血的臉色。
“想我嗎？”短暫的分開，交融在一起的粗重呼吸，熨熱了一小片空氣。
冷楓點點頭，伸手環上百裏齊的脖子：“想你，特別特別特別特別特別想你，超級想你，無敵想你，想你想的要死，早也想你，晚也想你，睜開眼睛也想你，閉上眼睛……唔。”
情話這種東西，就跟放閘的洪水一樣，你一旦情緒到了那份上，就控製不住，不管這有多矯情，多粘膩，多讓人起雞皮疙瘩。
百裏齊用再一個熱吻，回應冷楓的矯情粘膩。
一場巫山雲雨，在所難免。
等到雲收雨散，冷楓才想到一個問題：“你大舅才下葬，咱們這樣是不是有點，不大好啊。”
百裏齊沒有說話，可能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冷楓怕他有思想負擔，側身半壓在他身上，扯開了話題：“你這次來，住幾天？”
“初三就走。”
冷楓倒不覺得這時間有多遺憾可惜。
因為：“行，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
百裏齊輕輕揉了揉她的肩頭：“都涼了，進被窩躺好。”
皮膚涼，血液是熱的啊。
冷楓沒在意：“怎麽樣，我也去青州城。”
“小楓，青州城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青州城了，過完年，隨時還可能會打仗。”
“閩國可真是頑固啊。”
“閩帝的野心的，路人皆知。”
冷楓輕笑道，頗為諷刺：“元國作為天下第一大國，有胡曹老將軍這樣的軍事英雄在，如果不是……”
她腦袋對著天空的位置示意了一下，繼續：“……昏庸，豈有閩國囂張的份，阿齊，老實說，你後悔嗎？”
“你是說，和六王爺聯手，送你進宮這件事？”
“嗯，如今種種，皆因治好了那位，當時若真是三王爺登基……”
“隻會比現在局麵更糟。”
冷楓意外，前不久她成為王勤時候，問過百裏齊“冷楓”在京城該如何自處的時候，百裏齊不是建議過，三王爺此人可信的嘛？
現在怎麽是這個態度。
難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麽事？
“為什麽？”冷楓直截了當問。
“你讓王勤送信給我，說到六王爺要自立為王的事情，這並非臨時起意，而是蓄謀已久的，他被皇上貶居西北蜀州的時候，就已經囤積了大量兵力，這些兵力，都是胡國舊部，胡國滅亡後，歸順於他，在他的安排之下，隱藏在西北蜀州一帶。”
關於六王爺的身世，冷楓是聽過的。
他母親倒是胡國進獻給元國皇帝的美人，深的寵幸並且誕下的皇嗣，十二年前，胡國慘遭周邊幾國攻打幾近滅國，此美人哀求元帝派兵相助，遭到拒絕後，剛烈的選擇了和母國同存亡，自殺死了。
皇帝暴怒，遷怒於六王爺，就把他送去了西北蜀州，長達十二年沒讓他回過京。
冷楓當時猜測過，自立為王必須要具備的條件是：兵力，財富，土壤，缺一不可。
現在看來，六王爺那邊還真是齊全了。
兵力，亡胡國之軍隊。
財富，這次靠著天壽宮他可斂了一筆巨大的財富。
土壤，西北蜀州能夠藏的下那麽多士兵，足見那地方早都在他控製之中了。
相到這些，冷楓很快就明白百裏齊所謂“隻會比現在局麵更糟”是什麽意思了。
三王爺若果當時得逞，強行登基。
隻怕是六王爺必定會不遺餘力，舉兵造反。
到時候，死的就不是驪山挖山那些勞工，而是蜀州和接壤幾州，數不清的百姓。
而且，閩國狼子野心，不難說會不會趁著元國內亂，趁機大舉進攻，到時候局勢恐怕更不好控製，亡國都有可能。
“所以，當時如果事情按著三王爺的計劃進行下去，元國必定麵臨內憂外患是嗎？那現在呢，六王爺想要自立為王的野心一直都在，難道能兵不血刃的就自稱皇帝了嘛？”
“不能，但至少，他也知道現在舉兵造反，無疑是在給閩國製造機會，他恐怕在等。”
冷楓：“等什麽？”
“等人。”
冷楓：“你是說他兵力還不夠壯大。”
“是，所以他需要錢，用這些錢，去跟拓跋族換軍隊。”
冷楓聽過拓跋族，一個非常彪悍民族，跟那一片的民族不一樣，不靠遊牧為生，專靠打仗為生。
簡單說，就是古代雇傭兵。
誰給錢，幫誰打仗。
因為信譽良好，加上隻貪財不貪權，所以更能建立良好的雇傭關係，是炙手可熱的一幫雇傭兵，隻是收費相當之高，沒有絕對的財富根本請不動。
難怪了，六王爺四處斂財。
“這些，如果告訴皇上，你說他能信嗎？”
“就算信，證據呢？”
冷楓道：“也是哈，有能耐到把一整波軍隊藏在蜀州，這種高手還能讓人抓到證據了，不過，你怎麽知道的？”
冷楓知道六王爺的事情，純屬於他有特殊技能傍身，正好讓她聽到看到了什麽。
但她好奇百裏齊到底是怎麽知道關於軍隊，關於六王爺要收買拓跋族的這些事的。
百裏齊拉了被子，掖了掖他的被角：“小楓，有一件事，我說出來你千萬不要生氣。”
“什麽事？”
“從你告訴我，三王爺說餓死你這件事跟他無關後，我內心就隱隱有點覺得不對。此後我暗暗調查，知道了一個姓郝的人，此人本是三王爺府的幕僚。”
接下去百裏齊說的話，冷楓都聽過，從尹管家口中。
當然，也有冷楓沒聽過的：“小楓，這姓郝的，顯然是埋伏在三王爺府，有人下的一步棋，我猜或許是六王爺了。其實在我離開青州城之前，三王爺找過我，我們聊了許久，我對他有了一些新的認識。”
話到這裏，冷楓其實猜到了，生氣什麽，她一點都不生氣：“難怪你會告訴我，三王爺此人可信，看來你們早就勾搭到一起了，你不早說，關鍵他也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