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的那天阮軟本想與秦厭告別,可惜他正在閉關。
雖說有些遺憾,但隱隱也鬆了一口氣,他肯定不願意自己獨自在內犯險,若是執意要跟著去,她也不一定能哄得轉。
阮軟跟在謝朝時身後,看著他召出本命劍,劍身通體雪白,渾然天成,看不出拚接痕跡。
冰冷的劍鋒看上去便十分鋒利,似凝結了霜寒之氣,劍柄上未有任何配飾。
她慢慢站上去,身子晃了晃,想著劍身要是能再寬一些就好了。
周圍一群白衣弟子圍在他們身旁,等著他們先行出發。
阮軟因而收斂了些,白皙指尖隻是攥住他腰間的衣料,鬆鬆扯著。
“可以出發了。”
她小聲說道。
“抱緊。”
“不用不用,我已經拉住你了。”
謝朝時沒再說什麽,失重感突然襲來,她手上又用了幾分力,指尖微微泛起了白。指骨凸起。
下方的景色快速變小,眼前開始眩暈起來,她的大腦一片空茫,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
攥在衣料上的指不知何時緊緊環繞在他腰前,臉頰貼在他後背上,耳邊是凜冽風聲,衣袍在空中交纏翻飛。
一時間她連他有護體靈力的事都想不起來,倒是不覺得冷。
她閉著眼盡可能貼著他,謝朝時身上還是有些微涼,呼吸間皆是對方身上的清冽冷香,此刻給了她安全感。
思緒卻還是有些凝滯,直到緩緩下落也沒有反應過來,雙臂緊緊的抱住他。
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眼中含了些水霧,緩緩轉了轉眸子,有些呆愣。
謝朝時也不催她,任由她繼續貼著自己。
弟子們心裏是如何想的倒是不知,卻也無人敢當著仙尊的麵竊竊私語。
雲眠在一旁默默看著,沒有上前。
“腿軟了……”
阮軟的嗓音有些顫抖,她不是不想下去,雖說劍身離地麵隻有短短一截距離,她還是怕跟上次一樣,落地就撲在地麵上。
而且之前沒飛這麽遠,今日她竟覺得胃部也隱隱有些翻滾。
她鼻子一酸,要真是吐出來該有多麽丟臉呀。
似是聽見一聲輕歎,謝朝時抱她下去,觸地的一瞬間果然還是無力,他在身後扶著她,雙臂支撐著她身體的重量,像是將她整個人環抱在懷中。
腳踩實地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阮軟緩了緩,目光掃過四周,大多是穿著相同弟子袍的人,整齊的排成幾排。也有散修,同樣也暫時抱了團,不同穿著風格的人聚在一起。
幾乎把這塊地都要占滿了,夾雜著細碎的說話聲。
場麵很是壯觀。
阮軟分不清他們各是什麽宗門,接過玉牌時順勢問了一嘴。
謝朝時一邊回答一邊將玉牌係在她腰間,紅繩在指尖纏繞,莫名顯得有些色/氣。
“我在上麵施了法術,隻有你可以將它輕易弄碎,遇到危險第一時間出來,知道了嗎?”
難得有些話多。
阮軟點頭,唇角含著些笑意,杏眼彎成一道弧度。
“知道啦!”
說話間四周的空氣開始變得壓抑起來,獵獵風聲響起,卷起眾人的衣袍。有幾人麵上露出壓抑著的喜色,半空中一道靈氣旋渦緩緩擴散,隱約可見其間山川之景。
已有人飛身而上,身影被它吞噬。
阮軟看看遠在半空中的入口,又看看謝朝時。
“要不……你再送我一截吧。”
謝朝時再次召出本命劍,他帶著她的手握上劍柄,“帶上它,它可以保護你。”
師尊竟連本命劍都給了她,眼前的畫麵十分刺目。
雲眠看著她輕易收下,笑靨如花的靠近師尊,神色間不見半分惶恐敬重。
“那,我走了。”
謝朝時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