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柏就坐在一旁看著他們,眼神不加掩飾的落在他們身上,存在感十足。

阮軟卻視若無睹,回回如此,她已經學會了當做沒有看見。

她咽下一口配上小菜的米粥,鹹鮮可口,唇角處沾了一點粘稠粥漬,她伸出舌尖舔了舔,一截粉嫩小舌一閃而過。

唇角處留下一小片晶瑩。

秦厭捏住勺柄的手顫了顫,指尖一時間有些無力,握不住手上的瓷碗。

他偏頭,發絲劃過一道弧度,一口濃稠血液從他唇中嘔出,瓷碗脫手,米粥被打翻潑在腳踏上,碎裂聲清晰傳入耳畔。

紅與白在地上濺落,交織成一副奇異畫麵。

“你怎麽樣?!為什麽又犯病了?”

阮軟過去扶住他,高大的身子倚靠在她懷中,她蹙眉望著他,聲音中滿是焦急。

秦厭唇色蒼白,額際間有冷汗一點點溢出,匯聚起來滴落在她環在他身前的手臂上。

他的聲音也有些虛弱,“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

“關心我?”

幾不可見地挑了下眉,略微有些不正經。

他沒想到她就那樣承認了,認真回道,“我是關心你,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麽回事,不能治好嗎?”

秦厭勾唇笑,“不能的話你會嫌棄我嗎?”

“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她表情嚴肅。

一開始她是存著利用的心思,可是……即使他們不是現在這種關係,她也不能無動於衷。

“你能看出來他身上的問題嗎?”她問顧柏。

覆著肌肉的手臂靠近他,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背青筋暴起。

“不用。”

阮軟掌心壓在他手背暴起的青筋上,緩緩開口。

“你去閉關吧,”不等他拒絕,繼續說道,“不是答應我要給我度修為,隻有你的身體好了才能繼續幫我……”

她微微避開他的視線。

他懂她的心思,他隻想在剩下的時間裏再多看她幾眼。

但如果這是她想要的,“好。”

……

和顧柏告別的那天天色很好,她站在山腳下,陽光撒在她身上並不熾烈,隻有微微的暖意。

身形健壯的青年黑著臉,“真的不要我陪?”

“你知道的,不可以,我不是一個人去,會被發現。而且我也想試一試我現在的實力,我需要實戰,最初的目的我一直記得。”

他沉默了一會兒,從胸口前的衣襟中拿出一撮雪白的毛,發絲在它中間纏繞著。

“如果遇到危險就燒了,我會來幫你。”

她伸出手接過,指尖劃過他的指骨,“好。”

見他還是一副興致不高的樣子,眉宇擰的都要打結了,看上去越發凶戾,旁人見了怕是要自發退避三舍。

阮軟踮腳,柔軟掌心揉上他的發頂,出乎意料的是與他氣質不同的順滑,猶如錦緞。

“別不開心了,哄你。”每個字都浸潤了笑意。

顧柏惱羞成怒,這像是在哄孩子的語氣是什麽鬼,卻還是舍不得主動甩開她的手。

一縷呆毛翹起來,配上他現在的表情倒顯出幾分幼稚的少年氣。

“那……我走了。”

“快走。”

他像是不耐煩,再留下他真的要舍不得了,顧柏望著她上山的背影,這女人竟然一次都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