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之氣,夜色漆黑如幕,雲層翻湧著,風壓變化,浮塵枯枝落葉一同被風卷起,突然一道閃電撕裂天空,伴隨著轟隆的巨響雨水傾瀉而下。

顧斯年突然睜開眼,眼中還殘留著些許沉迷和不清晰,麵上神色陰晴不定。

冷色調的房間中,隻見黑白灰三色,他躺在黑色的床單上,額上的青筋凸起,細碎的汗液沿著鬢角流下,麵上帶著病態的潮紅,手背用力繃起,像是上一秒還狠'狠抓'揉過什麽。

他感受著…的濡'濕,麵色陰沉,手背蓋在眼上,片刻後掀開被子起身。

他從衣櫃中取出一套新的睡衣快速換好,脫上衣時因著暴躁的動作紐扣崩掉了幾顆,臉色依舊很難看。

這不是他第一次夢到她——

阮軟第一次出現在他夢裏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無比的惡心,後麵又接連夢到她幾次,時而是他在給她‘上課’,時而是她軟綿綿的抱上來——“哥哥,再見。”,時而又是她毫不留情地說著要和他從此了斷……

最後毫無例外的都會以**為結尾。

顧斯年將換下來的睡衣丟入垃圾桶,他沒有開燈,混著雨聲走到桌旁在杯中倒了半杯洋酒,而後一口飲盡。

握杯的手青筋纏繞,凸起的骨節冷白精致,仰頭吞咽時喉結上下滾動,袖口因著抬手的動作滑上一截,露出手臂上幾道傷痕。

是明顯的割傷,最新的一道已經結痂,淺褐色的痂斑在冷玉般的肌膚上顯得有些突兀。

他不是傻子,不會不知道這種情況究竟是因為什麽。

但他也不願就這樣輕易承認自己對仇人之女動了念……

可即便他抗拒,潛意識也順從著他的心,夢中總能見到她的身影。直到前兩日他獨自去墓園祭拜了父親,回來後才隱隱有了接受之意。

黑暗中他的輪廓模糊,一雙眸子卻是極亮,睡衣扣子隻係了幾顆,有些淩亂的敞開著,大片胸膛暴露在外,肌理分明。

睫羽微微掀下,骨節分明的指拿起桌上置著的報紙,明顯被用力揉皺過,還有幾道破損裂痕,上麵的內容有些看不清。

黑白照片中兩人的麵容卻十分熟悉,一眼就能分辨而出。

顧斯年嗤笑一聲,連婚禮日期都定好了,可真是……讓人想破壞。

紙張摩擦聲響起,他的眸色晦暗不明。

——既然想要,那就搶過來。

……

這段日子那人都沒有聯係她,薑音自從收到他送來的信和他見了一麵後,心裏一直都壓著事,經常會在噩夢中驚醒,卻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也不敢主動去聯係他,生怕露出來馬腳被顧斯年發現。

她隻能想辦法盡快抓住他的心,於是從顧斯年回來後薑音是越發急切的靠近他了,時不時就出現在他麵前,各種方法都用上了卻始終沒有成功。

剩下一種她不願意輕易嚐試的方法,她還有些猶豫。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她心中的恐懼加深,又逐漸動搖起來。

這天她聽說顧斯年又要出門辦一趟事,連忙抓住機會偷偷聯係了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