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淮即便聽到了他的聲音也沒第一時間退開,又在上麵貼了一會兒,嚐到一點微鹹的濡'濕。
視線從阮軟麵上移開時帶了些不明顯的閃避,趁著她不甚清醒時做出如此行為,他怕她明日記得又怕她明日不記得。
腦中劃過萬般思緒,眼神和賀添舟碰撞上時那點情緒如霧般散去,他笑著道,“看見了還問。”
尾音勾出些嘲諷。
空氣悄無聲息的凝滯起來,目光交錯間隱隱帶著股風雨欲來的味道。
燈火通明的酒店門口,阮軟被壓入寧淮懷裏,黑色西裝外套蓋住她的頭頂,此前所有的動作都暴露在明亮的光線下。
一段距離之外,賀添舟站在樹影下,穠麗惑人的五官好似也覆上了一層陰影,一雙眸子黑沉的嚇人。
一直緊繃著的身子掩在大衣下,垂在身側的指節僵硬,他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麵上笑容卻更盛,帶出些蠱惑意味。
腦海中劃過方才窺見的那張薄紅的臉,此刻被裹在黑色西裝下,卻連細節都映在他的記憶中。耳根脖頸都是薄紅,眼睫潮濕,明顯一副意識不太清醒的樣子。
張牙舞爪的濃黑被強迫著壓抑回軀體,他蹙起眉頭,勉強冷靜道,“上車,先送她回去。”
冰冷聲線毫無起伏,黑沉的視線一直壓在他身上,壓迫感十足。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庫裏南安安靜靜地停在那兒,寧淮掃了一眼,想到阮軟的情況還是答應,隻臉色有些不好。
寬敞的後座,寧淮坐在中間,隔開了阮軟和賀添舟。
他半攬著人,阮軟微涼的發頂貼著他的下巴,獨屬於她的氣息一縷縷飄入鼻間,如山巔積雪消融。
賀添舟半闔著眼,眼神沒有往那邊看哪怕一眼,冷白修長的指撚著腕間的佛珠,力道略重,動作卻是緩慢。
難以靜心。
庫裏南在公寓門口停下,賀添舟跟著他們一同上樓,略落後寧淮幾步,緋紅的裙擺和寧淮的黑色西裝褲糾纏在一起,微微壓出印子的臉頰靠在他懷裏,眼睛要睜不睜的,莫名透出些懶洋洋的意味。
垂在身側的手攥緊了。
客廳。
賀添舟褪下腕間的佛珠,擱在大理石台麵上,黑色大衣脫下,露出的雪白襯衫一塵不染。
他解開袖口的扣子,慢條斯理的挽起袖子,折痕整齊。脖頸前的扣子也被解開兩顆,燈光下一截冷白的鎖骨暴露,線條鋒利。
寧淮從阮軟的臥室裏出來,也隻著著一件襯衣,目光交換的那一瞬彼此心知肚明,誰也沒有多言。
椅子摩擦的刺耳聲音響起,肘擊到肉,毫無預兆道,“我們已經確定了關係。”
寧淮擋住他一擊,聞言瞳孔微微一縮,“什麽時候?”
他失神一瞬,臉側挨了一記,“是咖啡店那一天?”
賀添舟沒有回應,動作狠厲。
寧淮很快恢複過來,擋住他的攻擊,繃緊的長腿重擊他的腰側,“無所謂,我要聽姐姐親口跟我說。”
賀添舟嗬笑一聲,眼中浮出些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