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撞入他的懷中,摸到一手的濡濕粘稠,頭頂有悶哼聲響起,連帶著胸膛一同震動。

葉寒川後背接了一刀,將人護在懷裏,轉身長劍擋住他再度攻擊過來的刀鋒,幾乎砍出火花,踹在他腰腹間將人逼退,更多傷口撕裂。

阮軟被扯過去下意識睜開眼,血腥的一幕不受控製的映入眼簾,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屍體,她匆忙移開眼,整個人如同被嚇傻了般呆愣。

呼吸間皆是濃重的血腥氣,令人作嘔,他懷中草藥味混合著濃腥的血氣混作難以形容的怪味,卻是唯一能讓她安心的地方。

她撐著人一同跪下,**的後頸有滾燙**流下,不知何時刀劍相接的金屬聲、劃破皮肉的聲音都消失了,她撐著他的身體,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你怎麽樣?”她的聲音也在顫,把他壓在自己肩膀上的下巴捧起,雙眼含淚緊盯著他,眼眶都被憋紅,“葉寒川,你流了好多血。”

她一次又一次去擦他唇間溢出的血,積聚的淚珠忍不住墜下,她不敢想他會不會死,想要把他扶起卻被他帶的一同倒下,“怎麽辦?”

她還不想放棄,想要將他扶起卻被他輕輕壓住手背阻止,“我沒事,隻是有點動不了了。”

連聲音都透著不能掩飾的虛弱,“很抱歉,接下來我……”

“不可以!”她看出了他的意思,也知道他未盡的話是什麽,“我們要一起走,我不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

她擦去眼淚,固執地對上他有些失焦的眼神,“你再撐一會,至少先離開這裏。”

他妥協了,“好。”

阮軟撕下布料纏在他出血最多的幾處,壓迫止血,然後把他的胳膊架在脖子上,在兩人的一同努力下勉強將人扶了起來,艱難地朝著她計劃好的方向走。

雖說做了止血處理,但一路上還是有血跡留下,實在忍不住時,烏血從他喉間嘔出,伴隨著劇烈的咳嗽。胸腔帶著沉悶的氣音。

麵前是湍急的河水,順著遠處延伸,不知通往何處。

她取下他頭上的發帶,緊緊捆在二人手腕間,手指抓住他冰涼的大手,“葉寒川,你相信我嗎?”

他反握住她的手,下一秒,她帶著他一同跳入湍急的水流中。

……

截殺葉寒川的現場被清理的不留痕跡,屍體都被處理掉,如同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追殺行動負責人跪在宮殿外院地板上,手中托盤呈著東西,低頭稟告沒有絲毫隱瞞。

一陣風拂過,潔白的梨花打著旋落下,落在發間和衣上。

石桌旁坐著的人支著頷,手中捏著一根冰糖葫蘆,紅彤彤的,裹上的糖衣晶瑩剔透。嘴裏塞著一顆,臉頰一側微鼓,似乎是被酸到了,鳳眸微微眯起,也不知有沒有在聽。

渾身都沒有過強的攻擊性,他卻一副恐懼的模樣,額頭冷汗直冒。

托盤上是一截烏發和斷裂的發帶,他稟報完空氣中陷入了難捱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