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眨下淚來,砸在他冰涼的手背上,和水珠混合在一起,滾燙到令他微顫,“你太可惡了。”

帶著抽噎的哭腔,眼睫濕漉漉的黏在一起,抬眸時微紅的眼眶全然暴露在他麵前。

曲忱之將她擁入懷中,壓在她腰肢和脊背的手用力的像是要將她融入骨血,沙啞冷淡的聲音承認道,“嗯。”

她沒有掙紮。

還像是不確認般問道,“你是喜歡我嗎?”

大掌輕撫著她腦後濕漉漉的發絲,觸碰若有似無,“喜歡。”

“但我們現在還是不能在一起,等葉寒川醒過來。我不會隱瞞他。”

“好。”

最後阮軟也沒忘了回湖裏撈回她剛才摘下的蓮藕,洗幹淨表麵沾著的汙泥後,細長的白藕質地細膩,看上去就脆,輕輕一掐便是一個印子。生吃涼拌燉湯都很美味。

兩個人都濕漉漉的,先後去活泉洗幹淨身子,阮軟換好衣服擦頭時曲忱之已經做好了飯,涼拌藕片,炸肉丸子,油燜大蝦,還有一小碗蓮藕排骨湯。

她也好奇過穀內哪來的這麽多食材,實在忍不住問了他之後才知道每日都有人送新鮮的食材進來,但她從來就沒有發現過。

她一開始在想那人豈不是每天都要吃一顆解瘴氣的藥丸,或者吃一顆就可以頂好幾天,又或者有一條隱秘的沒有瘴氣的道路,但沒什麽人知道。直到發現對方是使用索道將東西穿過瘴氣滑進來時,她又想食材上會不會也沾了瘴氣。

“好香呀!”

阮軟在雕花木桌旁坐下,碗裏出現一隻剝好殼的大蝦,已經重新蘸過了醬,她彎了彎眸,夾起它塞入嘴裏。

抬眸看了眼他,即便在做這種事也沒破壞他身上冷淡的仙氣,看著他的眼睛,“很好吃。”

又一隻剝殼的大蝦落到她碗裏。

……

沈初瑤同裴硯一起住在客棧裏,晚上的時候她給了他一瓶藥丸,裏麵隻有兩顆,交代他明日入穀前吃,能解瘴氣。

他那些手下她不可能都讓他帶入穀內,所以隻給了他兩顆藥丸,最多隻讓他帶一個人隨行。

裴硯答應了,第二日出發時卻隻有他一個人跟著她去,那些手下都被他留下。

沈初瑤並沒有多想,也沒有收回他身上多餘的藥,帶著他進入神醫穀,又被外麵求醫的人纏上了一會兒。

領著他到了茅草屋,“我去找找師兄在哪裏,你在這……”

話還未說完,阮軟從屋內出來,手上還拿著藥碗。

撞見他們在門口,視線在裴硯那張陌生的臉上停留了一會兒,對他們點了點頭算作打招呼,就打算繞過他們離開。

“曲神醫在裏麵嗎?”

裴硯突然開口,阮軟停下步子搖了搖頭,“他不在裏麵。”

裴硯看著她時漆黑的眸子中帶著些不受控製的愉悅,眼前的少女十四五的年紀,臉上的嬰兒肥肉嘟嘟的,五官清純柔和,一雙圓溜溜的葡萄眼水潤清澈,隻眼尾的淺疤猶如白瓷上的微瑕,但也獨特。

他搭下眼瞼,禮貌道,“謝謝。”

沈初瑤看見他們交談,不高興的喊他一聲,“裴硯!”

瓷器破碎的聲音傳來,阮軟手裏的藥碗脫手,驚愕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