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應下她叫他的名字。
他微微撐起著身子,手掌撐在她肩側的床單上,厚重的額發遮住眉眼,卻襯得鼻梁越發優越,聲線恢複了少年原本的音質,聽起來卻仍舊帶著些死寂,語調情緒起伏平平。
但做出的行為卻又分明是熱烈的,頸間皮膚濕潤處水汽蒸發帶走溫度,此刻也仍舊有些微癢。
被他扣住的掌心生出了汗,極具存在感的視線停留在她身上,眼睛被遮擋住也能感覺到那道視線,她看著他,忍住移開視線的衝動,“之前……一直都是你?”
雖還帶著些疑問語氣,心中卻已經偏向這個答案。
得到肯定的回答。
阮軟安靜下來,沒有被禁錮的那隻手小幅度揪了揪身下的被單,指尖冒犯的再次碰上他的額發,停了幾秒,在他的縱容下,再度撥開他的額發。
微顫的手不小心觸碰到他的額頭,手指蜷了蜷,繼續動作。
黑發遮擋下眼珠黑洞洞的,眸底一片死寂,像是能將人吞噬,讓人忽略了其實他的眉眼稱得上好看。
清雋的書卷氣,又不失堅韌,如鬆如竹,冷白皮蒼白到失了血色,隻覺脆弱。
身形也是偏瘦,休閑私服套在他身上勾勒出的身形看著也不帶什麽力量感,洗舊的布料和他的身份倒是有些不符。
她沒有放下手,心跳還是有些激烈,短時間內降不下來,“你一直注視著我嗎?為什麽隻選擇晚上,白天好像總是在無視我。”壓低聲線似是帶著些委屈,“那天晚上為什麽要救我?當時我還以為真的就要死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是能感受不到痛苦就好了……”
圓潤眸中氤氳著一層水汽,終於試探著說道,“……您會一直保護我嗎?”
說完心緊張的提起,呼吸好似都有些停滯,全部關注力都黏在了他身上,等他的回答。既然擺脫不了他,那就利用他吧。
眸子中的水汽更重,她沒有把握一定成功,隻能賭他對自己的興趣。
她的手段並不算高明,也很容易就被看穿,就看他是否願者上鉤。
“嗯。”
還是簡單的單音節,看起來不太喜歡說話。或許是曾經失聰的原因。
阮軟偷偷鬆了一口氣,臉上神情細微的緊繃也放鬆了些許。
左手被他的手掌緊緊扣著,難以掙脫,她隻能用一隻手捧上他的臉,掌心的皮膚冰涼順滑,摸不到一點小疙瘩,“那你能告訴我嗎,為什麽喜歡我?”
擅自用喜歡定義他對她的情感。
陷入片刻沉默。
許稚沒有回答,黑洞洞的眸子直直的看著她,像是將她整個人都看穿,“我不喜歡這樣。”
聲音仍舊是無甚起伏,卻沒有主動分開和她的肢體接觸。
“淩晨四點鍾,我看見海棠花未眠,總覺得這時……”
阮軟猛地捂住他的嘴,眸子控製不住的睜大,接著又無意識的看了看周圍,尷尬的紅起了臉。她寫的時候十分匆忙,網上搜到什麽就摘抄了幾句上去,不乏表述熱烈的話,雖然重點並不在這些上,但他真的全部讀出來,可謂是公開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