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院子她還在想方才他說的話。
攥在手中的兩塊令牌邊緣刻紋微硌,她坐在矮凳上,麵前是擺好的古琴,蹙著眉有些出神。
低頭將令牌掛在腰間,十指指端紅腫已好上一些,桌麵角落放著婢女找來的書,她拿過來從第一頁翻看,遣詞晦澀。
努力看了一會兒後麵上滿是苦惱,即使書上偶爾會有相應的手繪圖片,但單純靠自己摸索對她還是困難了些。
放下書本又試著彈了一遍,也不能說難以入耳,根本就不是完整的曲調。
忍不住泄氣的撐了撐臉,脊背也鬆懈下去,不抱希望的問著一旁的婢女,“怎麽才能快速練好?”
“夫人,若能請人教導,想必能輕易些。”
但她現在坐在這裏就是因為沒有人教她,早上在那裏也是讓她們自己練習。
“三公子擅琴,夫人不如上門請教。”
聞言,阮軟抬起頭,說話的婢女恭敬建議,說不出的違和。
昨夜亦是,房門外他們在她麵前動作已算得上親密,但並沒有製止的意思。連提一句都無。
“但我既然已經嫁給了夫君,是不是應該和三公子避嫌?”
“夫人多慮了,隻是正常的交往,想必公子也是不會誤會的。”
她斂眸,睫羽微顫,“你說的有道理,那我們現在就去。”
阮軟第一次到他的院子,在門外就被侍衛攔住,抱著琴的婢女站在她身後。
通報後就有人將她們領了進去,藍袍青年主動走過來,“大嫂。”走到她麵前後才問道,“怎麽突然來見我?”
阮軟將情況詳細說明,說到後麵臉上又苦惱起來,“你能教我嗎?我一定會好好學的。”
宋慕時溫潤的眸子略彎,笑意溫和,“當然可以。”
答應的幹脆。
古琴放置在院子裏的石桌上,阮軟坐在古琴前,婢女已經遠遠的退在一旁。
宋慕時站在她身側,她聽他的試著彈了一段,也算是讓他知道她的水平。
她正等著他的評價,“手指放鬆。”
壓在琴弦上的手手背被一雙大手覆蓋住,帶著她的指一同撥挑,他微俯下身,手臂環過她覆蓋著她的手背,身後是他溫熱寬闊的胸膛,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
耳邊琴音並不流暢,帶著她撥彈的動作緩慢,提醒道,“專心。”
能聽出是一首曲子。
“不先學一些簡單的嗎?”
他手上帶著她的動作不停,“隻有兩日,從頭開始時間有些緊了,不如學下一首曲子應付。記下手上的動作。”
她被提醒後更認真了些,拋開腦中的雜念,認真去記憶手下的動作。一首曲子彈完後,他一句句的教,一段旋律重複了很多遍,直至記下指法、位置和撥彈順序。
幾個時辰後她已經成功記下了近半首,宋慕時坐在對麵檢驗她的成果。
動作是記下了,卻還有些生硬,偶爾要多想幾秒,琴音也就有些凝滯。
她繃著白嫩的小臉,神色認真,宋慕時在對麵望著她眼中藏著笑,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彈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