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未出鞘兵刃的手擋住她往前走的路,盯著她的眼睛一動不動,“夫人,您不能進。還請盡快離開。”
解開腰間令牌的手微有些抖,僵硬的手指差點失手掉在地上,她深吸了口氣,聲線也壓抑著顫抖,“我要進去。”
一手拿著一塊令牌對著他們,捏著的力道用力到能把上麵的堅硬花紋印在手中。
僵持了一會兒,她快要露怯把令牌收回來,擋在她麵前的手收回去,一人一邊推開了似是塵封已久的大門。
陽光像是這時才穿透進去,驅散了些院內的陰冷之氣,但還是顯出些陰森,沒有活人氣。
她踏入一步,溫度並沒有明顯的降低,身後大門關上,她像是主動踏入陷阱的獵物,被鎖在裏麵逃脫無門。
院內綠植很多,應是精心打理著,並不顯得荒蕪,走動間卻並未看見什麽下人,靠近他的房間後婢女和侍衛才逐漸多了起來。
沒有任何人阻攔她,她一路順利的來到他的房門外。
越靠近他的房間退縮之意越重,猶豫著伸出手,指尖幾乎觸碰到門扉,還是蜷了蜷手指收回了些,沒有推開門。
在原地停了停,還是轉身決定離開——
隱約察覺到什麽不對勁,幾乎是匆忙的往外逃。
屋門吱嘎一聲打開,“要走了嗎?”
熟悉的聲音傳入她耳畔,身體背對著房間僵硬在原地,還未下台階,竟連一步都邁不動。
“不是說很想見我,怎麽不回頭看我?”聲音含著笑。
還是上次向他套消息時編的假話。
她拿出驅鬼符,同上次一樣,剛拿出來就在手中化為了灰燼,他還喚她,“表嫂?”
眼中看到的侍衛和婢女都褪去了血肉,目之所及皆是白色紙人,不見一個活人或死屍,白日裏也詭異的滲人。
另一道聲音傳入她耳中,他也喚她,“大嫂。”
她聽到遲了很久的回複,此時聲線也仍舊溫柔,“你在等我,我會來。”
阮軟猛地扭頭,靠近他們的動作得到允許,身體恢複控製走近了些,屋內光線十分昏暗,門窗皆用黑布蒙著,隻有推開的門光線傾瀉而入。
他們站在陰影中,她看見正中間供奉著的牌位,香還在燃,飄出一縷細長的煙氣。
牌位上,刻著的字她看的清晰,是宋時。
根本不是什麽清時,重新掛回腰間的令牌被她狠狠扯下,幾乎是甩開砸在地上。
逃跑的道路都被無形的存在封鎖住,隻能前進,她停在門檻外,不肯再進一步。
她聽到一聲輕歎,他們自陰影中走出,身上是相同的黑色幽焰,無聲燃燒著,人形似魂體般已有些融化,然後在她麵前融合。
阮軟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隻剩下了一個人。
他更接近宋時譽的形象,單側編發,長發披散,清雋麵皮蒼白無血色,和烏發鴉羽對比強烈,唇色卻偏紅,周身略有些陰鬱,收斂著危險的壓迫性,望著她的眼神卻似是溫柔。
他輕笑一聲,“遊戲結束了。”
足踝紅繩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