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裏就順便上來探病了,看上去恢複的還不錯。”

嗓音蠱人,像是帶著把小鉤子,說出的話卻算不上好聽。

她噎了噎,還是尊敬的稱呼,“那,您怎麽不叫我?”

“探病的話我看過你不就好了,還有,”他看著她的眼神有些古怪,“您?突然這麽禮貌我不習慣。”

段津嶼打了個哈欠,又往她這裏靠近了幾步,拿走她手上的玻璃杯,放到病床旁的櫃上,“既然看完了我就先走了,你繼續睡吧。”

說著就轉身欲走,半點也不拖延。

“等等!”

阮軟脖頸被石膏固定著不能動,仰躺著骨折的右腿也不能翻身,保持著現在的姿勢倉促往外伸手,手心抓到一截硬挺布料,是他黑色西裝的衣角,“等一等。”

阮軟猜測他根本還不知道她失憶了的事情,怕是隻出了錢,也沒有怎麽了解過她的病情。

正要告訴他,卻見他低頭看著自己行動自如的手,下意識要鬆開抓著他衣角的手,頓了頓卻還是又抓緊了些,“段導,其實我……”

“準備出院嗎?”

“啊?!”

她驚的忘記了接下來要說的話,他為什麽會以為她是這樣的想法,失憶前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形象?工作特別努力和拚命的那種嗎?

段津嶼還在往下說,“稍微修改一下劇本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可以先拍你重傷的劇情,出來的效果也更加真實。但頸托現代感太強了,還是得取下才行。”

“……你是認真的嗎?”

“不,我剛才是想說因為這次事故我失憶了,剛剛才想起來一些模糊的畫麵,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完全想起來。我認為我還需要再修養一段時間,你覺得呢?”後一句話顯然是聽了他的話才補上去的。

他的眉峰皺了皺,顯出些不好惹,“失憶了?”

片刻後又鬆開眉峰,重新向著她走近幾步,緩和下神色,“我知道了,你好好修養。”惑人的聲線帶著笑,“我還沒有這樣喪心病狂,劇可以等你痊愈了再重新拍。有什麽事也可以發消息給我,”

視線落到她另一側床頭屏幕碎裂的手機上,“我盡快帶新的給你。”

阮軟抓著他衣角的手鬆了鬆,而後徹底鬆開,從被沿塞回去,暫時已經沒有了睡意,應下來,“好,謝謝。”

“我走了,幫你關燈?”

“嗯,好。”

黑色身影很快遠離,吧嗒一聲輕響後頂燈重新暗下來,她沒有注意到他快速掃過她踝間的眼神。

等人離開後,阮軟睜著眼已經沒了睡意。

她在想他們以前的關係,要說親近的話不會到今天才來看她,而且也不清楚她的病情,但他剛才說的話有時候又給人一種兩人熟悉的錯覺,還是這就是他的風格,直白又不客氣,不分對象。

不過說起來他知道自己失憶後好像是在安慰她,神情都刻意緩和了下來,睫毛好長,唇瓣的顏色看上去好像也很好親,銀發神顏……啊她在想什麽?!

阮軟控製住自己跑偏的思緒,耳根有些微紅。

下次見麵的時候,問一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