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嬰兒吃什麽?

哦,奶。

但是她現在沒有奶。

林楓晚忽然想起來,原主從生下孩子到現在,也沒喂過孩子。

這個孩子本來就不是通過正常途徑生下來的,林楓晚沒有產生與之對應的母乳。

但是一星期過去了,原主沒喂過孩子一口吃的,孩子卻活蹦亂跳的,一直沒有死,隻是扯著嗓子哭。

不知道這小孩什麽來路,林楓晚盯了他幾秒,把他拎了起來。

拎起來後才發現,這孩子是“她”,不是“他”。

長這麽醜,竟然還是個小姑娘。

林楓晚嘴角一抽,忽然想起來餐廳的那個蛋糕。

既然長了一嘴尖牙,那麽吃個蛋糕應該不成問題。

她拎著哭泣的孩子踏入餐廳,在她踏入的一瞬間,溫暖的燭光熄滅了,歡快的生日歌停住,空氣都仿佛變得濕冷粘膩起來。

林楓晚感受了一下身體,確認了她上個世界獲得的神格還在,空間力量也可以調動,就打開了廚房的燈,拎著孩子大大方方地拉開剩下的那張椅子坐了上去。

餐廳的燈比臥室的還差,一直一晃一晃的,十分傷眼。這一家人臨死前好像還在過生日,桌子上擺著蛋糕還有餐盤刀叉,大大的八寸蛋糕上還寫著幾個大字:祝雯雯小朋友十六歲快樂!

可惜,祝福的主人沒有十六歲了,她死在了這一天的夜裏,凶手至今沒有找到。

林楓晚用刀叉切下一塊蛋糕,沒有流血,沒有出現人的肢體,有的隻有蛋糕那撲鼻的香氣。

林楓晚把蛋糕遞到那鬼嬰嘴邊,鬼嬰直接閉上了嘴巴。

“寶寶,不能挑食。”林楓晚溫柔地捏住鬼嬰的嘴巴掰開她的嘴,把一小塊蛋糕塞進了她的嘴裏。

小人張嘴就吐了。

林楓晚挑眉,鬼都不吃,看來這蛋糕還是蠻幹淨的。

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林楓晚想起來,原主一天沒吃東西了。

一般人一頓不吃都餓得慌,何況一天?

怕是障眼法,林楓晚直接拎著蛋糕把自己瞬移到了十裏外,蛋糕沒有任何變化。

她把蛋糕切成一半倒在了地上,踩了兩腳,沒有變形。

過了一會兒,一隻流浪狗走了過來,它停在蛋糕麵前小心翼翼地嗅了嗅,接著便埋頭吃了起來。

狗都能吃,人應該也沒事。

於是林楓晚回到了凶宅,切下一塊蛋糕,裝盤,挖了一勺放進了嘴裏。

蛋糕鬆軟可口,味道意外的非常不錯!

林楓晚的眼睛亮了,三下兩下地填飽了肚子,接著,她便放下刀叉,來到廚房洗手池前,想洗個手。

打開水龍頭,新鮮的,溫熱的,帶有刺鼻血腥味的紅色**流了出來,林楓晚嚐了嚐,是新鮮的血。

還很有可能是人血。

林楓晚一怔,關上水龍頭,看著自己被血淋濕的左手,心想著有沒有什麽東西能擦擦手。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了什麽東西被撞倒的聲音。

林楓晚一回頭,就見一個全身黑漆漆的嬰兒睜著那雙沒有瞳仁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並且正在一步一步地向她爬來。

明明剛剛她還餓得嗷嗷大哭,但是現在,她不哭也不鬧,就這麽急切地,努力地朝著她爬了過來,臉上帶著**裸的,進食的欲望。

林楓晚咽了口唾沫,耳邊仿佛傳來了若有若無的,屬於少女的嬉笑聲。

她能不能把這個孩子扔了?

這是林楓晚這一刻產生的想法。

喜當媽的滋味兒並不好受,尤其是還有一個這麽詭異的孩子。

原主扔不掉她,因為他總能通過未知手段出現在原主身邊,但是這一切對林楓晚來說應該不是什麽問題。

她可是空間領域的神,困住一個小小的鬼嬰還不是輕而易舉,她甚至可以把她鎖在一片小小的空間裏,讓她一輩子出不來,或者直接創造一個小型的亞空間把這孩子丟進去然後流放到虛空,她就不信這樣這孩子也能找回來。

反正,她的出生也不被人祝福。

林楓晚於是走到了鬼嬰的跟前,對她伸出了手。

這時候,鬼嬰忽然張開雙臂,抱住了她的左手。

然後,她收斂住尖銳的牙,用自己的小舌頭,認認真真地舔舐著林楓晚左手上的血跡。

林楓晚一怔。

她的左手剛剛在水龍頭那裏沾了不少血,現在正滴答滴答地往下流。鬼嬰半分都不嫌棄髒,一口一口認真舔舐著,舔舐到手上再也沒有血跡的時候,她還戀戀不舍地伸著舌頭,圍著她的手打轉,一副沒吃飽的模樣,但是那尖銳的,可以輕易刺穿皮膚的牙齒卻沒有一次對準了她。

明明,輕易就可以用尖牙刺穿皮膚,吸食血肉。

林楓晚忽然注意到了一件事:雖然原主很恐懼這個意外誕下的孩子,但是這個孩子從來沒有傷害過她。

她做的最多的也不過是,一步不落地跟緊了母親而已。

林楓晚盯著她看了許久。

然後,她去餐廳取了一個裝蛋糕的小碟,打開水龍頭,盛滿了血,拎著鬼嬰把她提溜到餐廳,然後一點一點地喂。

鬼嬰餓太久了,一接觸到鮮血,就大口大口吞咽了起來,不顧一點形象。

“瞧你黑得跟個煤球似的,”林楓晚一邊歎氣一邊幫她擦拭流在身上的血,“以後你就叫林白白吧,祝你長得白一點,小名就叫煤球,這名兒貼切。”

喂完飯,林楓晚便打算休息了。

原主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休息好了,疲憊的身體狀態也投射到了她的身上,她急切地需要睡一個好覺。

凶殺案沒有發生在臥室,林楓晚便進了主臥,胡亂把被子上麵的東西丟出去,又在大床周圍的空間設置了隔離,確保沒有任何東西能用任何方式突破到她所在的空間裏,便兩眼一閉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生,她老是聽見有人在門外的地板上來來回回走,發出很大的腳步聲,氣的她把門口走廊的空間全置換到了三萬米的高空,走廊這才安靜下來。

第二天林楓晚直到十點半才醒,醒來的時候手機已經充滿了電。

她揉了揉眼,打開門,門口是三萬米的高空往下俯視的場景。

林楓晚於是又把地板置換了回來。

屋外,風和日麗,陽光明媚,林楓晚終於能好好打量這個凶宅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