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鎮定自若的陸婉馨也有些詫異。

“你是什麽人?”

陸霈佟並沒有搭理陸婉馨,將最後一個人扳倒之後側身看向孫嘉燃,“派人去報官吧。”

“等等!”

陸婉馨咬牙看著麵前的男人,“這樣,孫嘉燃給你多少錢我給你雙倍、不、三倍!”

其實陸婉馨是有一些心虛的,她這一段時間除了打開自己的名號跟太子處好關係之外沒做過旁的事情。

而陸家門戶不算大,一時之間恐怕還不好拿出這筆錢……

陸霈佟定定地看著陸婉馨,“姑娘在這裏故意挑事,可是已經做好了入獄的準備?尋滋挑事可不是小事,在大宣可是要去做勞役的。”

而陸婉馨一個姑娘,自然是做不下這樣的苦活的。

若是真的鬧起來,陸婉馨的爹娘保不齊要拿多少錢去疏通關係。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陸婉馨也萬萬不能承認自己是故意鬧事,她還是把禍水倒在顧念禾身上。

“我故意鬧事?你哪一隻眼睛看到我在故意鬧事了?!我不過是在為我家的人討回公道罷了!”

這一段冠冕堂皇的話說出去,倒真的有不少人相信。

圍觀的路人也開始指指點點。

“對啊,我都聽說了,這個陸家大小姐可是把自己家的仆人當成親人看待的!”

“啊,我也聽說過。這一次的事很有可能是誤會。說不定這陸家小姐隻是為了給自己家的仆人討回公道……”

“那也不能鬧到我們陸神醫身上!她治好了我多年的舊疾,這段時間也沒有別的人說她看錯病,怎麽可能會開錯藥!”

“不知道,說不好隻是誤會呢。”

好端端的台階被陸婉馨一腳踹翻,“誤會?絕對不可能是誤會,我家這個仆人可是在陸府做了大半輩子差事的了。見他身體抱恙我原先是打算帶著她去旁的藥館看病,可惜被一些私事給耽誤了,這才讓他到了這家醫館……”

陸婉馨用袖子遮住鼻子跟下半張臉,卻遮不住眼底的毒光,“原先隻是小病,來了這家醫館吃了幾天藥反而變成重疾了!這我怎麽可能會替他甘心?”

“這老人本就無依無靠如今我也隻是在做我能做的事罷了。”

陸婉馨這一串連番的炮彈下來也有不少人開始相信了。

“是啊,陸大小姐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說不定是真的有什麽隱衷……”

孫嘉燃麵色極差,打斷身旁人的對話,“隱衷?你腦子糊塗了吧!坐鎮醫館的陸神醫絕對沒有治錯病的可能!”

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也讓孫嘉燃把陸河當成了舉世難尋的神醫,對於陸河的醫囑自然是奉為圭臬。

“我看你帶過來的這人根本就沒毛病!”

孫嘉燃的視線在老者身上掃過,他也察覺到這老者身上的顫抖。

然而陸婉馨打死了也是嘴硬,死咬著這一點不肯放開,“我的人他什麽情況我會不清楚?”

“你——”

正在孫嘉燃要暴怒的時候,身後突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孫嘉燃,這件事接下來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孫嘉燃也鬆了一口氣,她終於出現了。

姍姍來遲的顧念禾看著倒了一地的人,先是跟陸霈佟道謝。

“多謝了。”

“不客氣,你替我治病,這些是我該做的。”

顧念禾也沒有跟他多客氣,直接對上了傲慢的陸婉馨。

而原本還保持傲慢的陸婉馨在看清顧念禾那張臉之後就沉默了。

她一瞬間方寸大亂。

不是因為來人長得有多好看,而是因為陸婉馨清楚,太子徐墨鈺絕對會對這樣的人心動……

她強裝鎮定,死死瞪著顧念禾,“你把我的人治成這樣,還有臉出來?”

顧念禾不慌不忙道:“事情已經鬧到這個地步了,我不出來也解決不了啊,陸小姐,今日我們就把這件事好好說清楚吧。”

見這人淡定從容,陸婉馨反而更暴躁了,“你最好摸清楚自己的位置!”

“我什麽位置?”

顧念禾反而笑了出來,“我的確隻是一個小小的醫師,比不上陸小姐官家女的身份。可我依稀記得,陸小姐在民間的名聲之所以這麽好就是因為那句人不分高低貴賤。為什麽如今反而要跟我一個小小的醫師比起來身份了呢?”

顧念禾目光淩厲,帶著要把陸婉馨的靈魂也剖開一看究竟的力道。

硬生生把陸婉馨釘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我……”

“不僅如此,陸婉馨還稱呼這老者為自己的人?難道陸小姐忘了自己口中的另外一句話:每個人都是自由獨立的?”

“我——”

突然,陸婉馨想到了什麽,“伶牙俐齒,我現在跟你說的可不是這些事情,而是你開錯了藥,導致我這仆人病情加重的事情。”

顧念禾也掃了一眼旁邊這顫顫巍巍的老者。

“行,那我要先問陸小姐一個問題。陸小姐口口聲聲說自己關心下人,那你可知道這下人原先生的是什麽病?”

“這、我——”

陸婉馨回答不上來。

她每天隻是管自己的事情都足夠忙了,哪裏還有心思再關注別人的事情。

“看來陸小姐是不知道了。”

而討論聲也再一次多了起來。

“依我看啊,這陸大小姐的名聲也不過是虛的。”

“對啊!若是真的關心自己家的老奴,怎麽可能連人家生了什麽病都不清楚?”

陸婉馨依舊在為自己辯解,“我又不是醫師,怎麽可能看得出他生了什麽病?我要是能看出來還有你什麽事?”

“行吧,那我就告訴顧大小姐,你家這個仆人隻是簡單的腿疼而已。而我開的藥也不過是強健根骨的藥,那些藥材都是溫良的,不可能會加重病情。”

一邊說著,顧念禾一邊靠近這個老奴。

“把手給我吧,你的腿疾應當是已經好了,現在你更應該擔心的是自己身上的毒。再不遏製,恐怕就真的要攻上心脈了。”

這老奴雖說還想靠著陸家吃飯,可也不想丟掉自己的小命。

他還是把手遞給顧念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