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怎麽聽說你還在醫院裏替他出頭,還得罪了石家的小兒子?”顧尚國微微眯眼,一臉狐疑地盯著她。

林落煙輕笑一聲,看向男人,說道:“我去求和啊,你不怕死,我還怕呢。”

“求和?”

“嗯,實在不行我就把咱們幹的那些事全都跟顧時宴坦白,看能不能讓他留我一條命。”

“你敢!林落煙,你要是敢把那件事說出去,你也脫不了幹係。”顧尚國一下子急眼了,重重拍了下桌子,站起來等著林落煙。

林落煙神色平靜,一點都不怕他,輕飄飄道:“哪件事?你殺了葉老爺子的事?”

見男人瞬間變了臉色,沒急著反駁,她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你以為你把我供出去,你就能獨善其身了?”顧尚國語氣不屑。

“怎麽不能,人是你殺的,和我又沒關係。”

“可你看見了,怎麽能和你沒關係呢?林落煙,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敢把我供出去,我一定有辦法拉著你一起進監獄。”顧尚國眼神尖銳,威脅她。

“怪就怪你自己倒黴,看到了不該看的一幕。你要是當年想揭發我,我還得費點勁兒拉上你一起進監獄,可如今,我都不需要動手,你已經是共犯了。”

“你老實點,咱們大家都能好過,你摸著良心說,我沒虧待你吧,顧時宴的錢不都到你手上了。”

成功套出話來,林落煙也不跟他唱反調了,垂眸彎了彎唇角,老老實實說:“是,我知道了。”

顧尚國滿意地點點頭,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小瓶子,玻璃瓶裏裝著白色粉末,瓶身上看不出任何信息。

他將瓶子推到林落煙麵前,眼底全是陰險狡詐,緩緩開口:“這東西無色無味,正常人隻要攝入一點點,就會立馬死亡,症狀跟猝死一模一樣,就算查也查不到我們頭上。”

林落煙看了眼玻璃瓶子,神色沒有變化,淡淡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既然顧時宴要殺了我們,那我們就先下手為強。”顧尚國說。

聞言,林落煙眉梢一挑,意味深長地打量著對方,說:“你要殺了你兒子?”

顧尚國搖了搖頭,抬眸看著林落煙,臉上一如既往的和善,“不,是你要殺了他。”

他是真狠心,林落煙都有些驚訝,但轉念一想,他或許一開始就對那母子倆沒什麽感情,全是利用罷了。

林落煙麵上掛著淺笑,伸手接過玻璃瓶,裝進包裏,答應了他:“是,是我要殺了他。”

讓她殺了顧時宴,這才是他今晚上喊她過來吃飯的真正目的。

林落煙離開後,一個人走在路上,腦海裏還在琢磨剛才的事,突然,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麽,腳步放緩,又接著回恢複正常。

在心裏默默問係統:“統子,是不是有人跟蹤我?”

【是的。】係統回答。

“我就知道,顧尚國派人跟蹤我。”林落煙語氣肯定。

係統頓了兩秒,解釋道:【宿宿,你猜錯了,是顧時宴派人跟蹤你,他還監聽你。】

顧時宴?!!他窮得連大米都吃不上了,還派人跟蹤我?

林落煙震驚了一瞬,接著明白過來,是女主,是楚欣然在背後幫他。

至於監聽…

她猛地想起來下午離開醫院是被人撞的那一下,監聽器應該就是那個時候藏進她包裏的。

又是跟蹤又是監聽,這不就是說,顧時宴現在啥都知道了,包括今晚上他爹讓她下毒的事…

想到這兒,林落煙就一陣心梗,完了,她死定了,說不定顧時宴這時候就等著她呢。

第二天,林落煙熬了雞湯,裝進保溫桶裏,提著去了醫院。

顧時宴沒在病房,而是坐在門外的椅子上,像是特意在等她一樣。

兩條修長的腿搭在地上,男人雙手交叉抱在胸前,身體向後靠在椅子上。

他閉著眼,看著像是睡著了一樣,但林落煙知道,他肯定是裝的,說不定手裏還攥著把匕首呢。

她深吸了一口氣,提著保溫桶走上去,甜著嗓子喊:

“老公!”

顧時宴眉頭一蹙,睜開眼,冷冷瞥了她一眼,那眼神暗含殺意,林落煙抖了抖,忍著恐懼繼續說:

“你這幾天守著咱媽太累了,我怕你累壞了身子,這不特意給你燉了點雞湯,來,你嚐嚐。”

林落煙坐在他旁邊,自顧自擰開蓋子,舀了一勺雞湯,送到男人嘴邊。

她臉都要笑僵了,那表情就差把不懷好意四個字寫臉上了。

顧時宴冷眼瞄了她一眼,一副把林落煙看穿的表情,語氣卻一反常態的溫柔,“辛苦你了,你先喝。”

林落煙垂眸,攪了攪雞湯,緩緩開口:“怎麽,怕我給你下毒?”

顧時宴神色一變,沒想到她竟然知道了。

那些保鏢都是他精挑細選的,很多都是特工出身,最擅長偽裝跟蹤,林落煙竟然這麽快就發現了,還真讓他有些驚訝,算他小瞧了她。

既然挑明了,那他也不裝了,冷笑一聲,說:“難道不是嗎?”

林落煙擰上蓋子,把保溫杯放在一旁,裝模作樣歎了口氣,說:“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應該也聽到了你爸說的那番話了吧,我也是被逼無奈的啊。”

顧時宴眼神暗了暗,他確實聽到了,即便已經對顧尚國徹底失望了,可當真的聽到對方毫不猶豫要殺了自己時,還是忍不住渾身打冷顫。

看男人紅了眼眶,林落煙歎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帶上幾分真誠:“顧時宴,我很抱歉,但我也是迫不得已的。”

“我那天正好撞見顧尚國給你外祖父注射藥物,我本來想揭發他的,可他威脅我,說要把泄露藥物的責任推到我身上,我太害怕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