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孟闕完美融入俞家人的氣氛裏時,俞爸爸發現他想證明下準嶽父的強硬態度……都無從下口了。

整個飯桌上,壓根沒他開口拿喬或者嗆“野豬”的機會,俞媽媽嘴角就沒下來過,甚至開始問——

“我和你媽約好了見麵,啊,這樣說的話,是不是幹脆兩家人一起吃個飯?”

俞爸爸一口魚肉無刺也卡了喉,劇烈咳嗽了起來:“咳咳咳!”

等引起注目了,他才故作不經意地問:“啊,這麽突然的嗎?你們倆姐妹也很多年沒見了吧……要不你倆先見了敘過舊再說別的?”

他忙給俞純使眼色,指望著姑娘懂點事和老父親站在一條戰線上。

俞純剛要張嘴,孟闕和俞媽媽同時給她夾了一筷子菜,都她愛吃的。

她:“……”老爹啊,你仔細看看,這菜像不像來封口的?

俞純識時務得很,低頭苦吃,開始裝死。

飯桌上的“來來往往”和她無關,寧得罪老父親不能得罪老母親和腹黑男朋友啊!

這時候她有點遺憾了,要是直播間還在就好了,讓那群點子多的和她嘮嘮,緩解下這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尷尬氣氛。

俞爸爸的臉和麵前的鹹菜一樣,蔫巴了。

“如果叔叔阿姨覺得沒問題的話,我和我媽當然樂意了。她一直念叨著要回來和您住,說是外邊氣候沒家裏舒服。”孟闕給俞媽媽添了果汁,落落大方地笑道。

俞爸爸:哼,妖精!迷惑他家老小是吧!

“哎呀,那當然好了,這人嘛,上了年紀就念舊,天大地大,還是家鄉最好。她要是回來了,那可就熱鬧了。你倆小年輕以後婚後帶娃也……”

這次俞媽媽話沒說完,不是俞爸爸打岔的,而是俞純,一口飯嗆到喉管了。

她咳得臉通紅,聲音撕心裂肺的,孟闕忙抬手給她拍背,手背上卻挨了一記——是緊張閨女也要拍背卻晚了一秒隻拍到“豬蹄”的俞爸爸。

俞爸爸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就鬆開手了,看了眼給女兒遞水拍背的家夥,想了想,好吧,他年紀大了,是該換個年輕點的“伺候”閨女。

這麽想著,他心裏的悶氣就散了。

大概天底下每個父親都很難一時間適應,從小疼到大的女兒乍一有了男朋友的改變吧。怕她受騙怕她受委屈,怕她過不好,怕這個男人沒有他這麽疼她。

吃完飯孟闕去洗碗。

客廳裏,俞爸爸給俞純削了個蘋果,遞給她的時候,眼睛卻往廚房方向瞟,小聲道:“小魚兒啊,你很喜歡他啊。”

語氣倒是平靜,聽著像是四大皆空看開了似的。

俞純心裏咯噔了下,打量了眼老爹的表情,確定不是演的後才點點頭:“就,就還行吧。”

還行你怎麽眉眼飛揚,嘴角翹上天了!俞爸爸恨鐵不成鋼似的搖頭。

俞媽媽給他遞了個橙子:“別氣了,孩子大了總要離開父母身邊的,你當初將我從我爸那搶走的時候,還不是一樣?都是……報應?”

剛接過橙子的俞爸爸,被這個炸裂的轉折式形容嚇得手一抖,差點將橙子掉地上了。

“看在老婆遞的水果份上,那,就勉強算那小子暫時過關吧。”

“哦,我是讓你給我剝的。”俞媽媽拿著遙控器換上新鮮的偶像劇,波瀾不驚地紮著老伴兒的心。

俞爸:“……”

“剝啊,沒看到小孟怎麽對女兒的?你還不如他勤快和有眼力勁呢。”俞媽媽輕輕用膝蓋抵了下俞爸爸的腰,示意他麻利點。

俞純在一旁啃著蘋果笑得一臉沒心沒肺的,嗯,還是父母愛情好玩,看這一物降一物的戲,多精彩啊。

“媽媽,那你還反對我雜技嗎?”

趁孟闕還沒出來,俞純小心試探、大膽求證了下。

俞爸爸忙給她使眼色:這孩子,沒點眼力勁的,到底遺傳了誰?哦,不會是我吧!

俞媽媽笑容微收,沒看俞純,好一會才嘴角扯了扯:“隨你。你都是有對象了,別像個小孩似的,什麽事都問爸爸媽媽。”

“那我問孟闕?”

“他又不是你爸媽,你問他做什麽?”俞爸爸立即杠上。

俞媽媽斜睨了他一眼,這次卻站在他這邊,看著根本就是順口那麽一問沒那麽打算的女兒:“你喜歡又不後悔的事,就去做吧。真後悔了,還有爸媽給你兜著。”

“還有我。”

孟闕洗完碗出來,擦了擦手上的水珠,然後手搭在俞純肩上,笑容明朗:“不管是雜技演員、主播還是任務者,你喜歡就去做吧。”

這話怪加分的,俞爸爸都點頭表示了滿意了。

俞純眼珠子一轉,就皮起來了:“那,我做後宮向的女主任務……”

話都沒給她說完的機會,孟闕笑容放大幾分,手掌輕輕捂著她的嘴,輕咧嘴溫聲道:“嗯,這麽苦的事,想都別想。”

快穿女主,還是後宮向的?她休想,窗戶都沒有!

俞媽媽聽不懂,隻是笑著拍了拍俞爸爸的肩膀:“看,小孟多溫柔體貼啊,倆孩子感情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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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爸爸不情不願地點了下頭:“嗯,脾氣是還可以,一整天都笑眯眯的。”

被捂嘴了的俞純眼珠子瞪大:爸!您怎麽也倒戈了!你們清醒一點,他這是笑裏藏刀,刀刀向我啊!

“爸,那我們先走了啊?”吃完飯,俞純還要回公司,便和父母打了聲招呼。

孟闕幫她拿包,肩膀稍微鬆弛了些,便也順口:“爸媽我們……咳,叔,姨,我改天再安排我媽和你們吃飯的事,今天叨擾了,辛苦款待。”

他硬著頭皮將客套話說完,但俞家三口,表情一個比一個炸裂,俞媽媽是喜的,俞爸爸是不樂意的,俞純純粹是被嚇到了。

——真是什麽話都敢接啊!你小子,今天獻的殷勤,算是被你這句口誤推翻了。

就她爸那個玻璃心,估計晚上要輾轉反側,恨不能紮孟闕小人了。

“啊哈哈哈,我們趕時間,先走,先走了。”

俞純見孟闕身體緊繃著,一副等待極刑的樣子,好笑不已,忙拉著他的胳膊往外走,不忘俏皮地和她爸媽打馬虎眼。

“我過兩天還回來的!”

“去去去,少回來討人嫌了。”俞媽媽知道老俞什麽心態,便忙趕倆孩子走,怕再晚一秒,一會就能聽到老俞震天動地的哭聲了。

等人一走,俞爸爸就抄起拖鞋拍著門不忿:“他挑釁我!”

俞媽媽往後躲了躲,無語:“不至於啊。”

“怎麽不至於!我還沒答應呢,他就改口了!這不是挑釁是什麽?”俞爸爸咬牙切齒,“肯定是我放水讓他覺得太容易過關了,不成,我還得繼續唱這個黑臉。”

俞媽媽翻了個白眼:“你差不多得了啊,要是給我好女婿唱飛了,我將你臉打紅!”

俞爸爸:“……”

聽,是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果然這個家,一山不容二公啊!哪怕一個是虎一個是“野豬”!

……

等出了俞家,孟闕才猛地鬆一口氣,差點,差點就搞黃了。

俞純笑得幸災樂禍:“你那聲‘爸’夠響亮的啊,怎麽,挑釁我爸嶽父的權威呢?”

“你都說是我嶽父了,我怎麽會挑釁他?倒是你,一直在看我的笑話,是吧?”

比厚臉皮,俞純發現,她還是不能和孟闕比的,她抱了抱拳,小臉緊繃嚴肅地表示她甘拜下風了。

“走了,小叛徒。”

被俞純這一本正經搞笑的動作逗樂,孟闕輕輕捏了捏她的臉,再大手一攬她的肩,便將人帶著一塊走,語調裏滿是笑意。

剛到公司,俞純就被一左一右倆大“八卦護法”,當著一臉懵逼的孟闕的麵就架走了。

“說說,怎麽樣?咱爸是不是給他一刀作下馬威了?”許栩女士誇張的大耳環隨著她激動的肢體動作一並搖晃……這“蚊香盤”造型的耳環就差將俞純就地催眠了。

她眼珠子忙轉了轉,恢複清醒,搖了搖頭:“沒有,老俞同誌有那個心思沒那個膽子實踐啊。沒辦法,我家是我媽唯吾獨尊的。”

池芫聽了直“嘖嘖”,表情十分生動:“老俞同誌這不行啊,沒我爸當年那個將沈狗嚇得端起燙茶燙到嘴不敢吭聲的氣勢。”

她說著,看俞純的眼神帶著同情,伸手揉了揉“芫選之女”的腦袋,語重心長道:“小魚啊,你以後會被小孟總吃得死死的吧。哎,可憐的娃,家庭地位不保啊。”

第一道坎兒就叫孟闕這麽輕易跨過去了,以後還不得在家稱帝了。

俞純聽得眉頭一緊,三個腦袋忽然湊到了一塊,從遠處看……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個正經公司的畫風。

“那怎麽辦,姐妹們,說的我恐婚了!”

“誰恐婚你都不能恐婚啊!我的主桌夢還沒實現呢!”

“X妹啊,你可以自己辦個婚禮,自己坐主桌的。”

“就是,別光催別人,你一點都不帶談的。”

“不是在說小魚兒‘妻綱’的問題嗎?怎麽又聊到我身上了?言歸正傳啊,小魚兒,就你家女帝那熱乎孟闕的勁兒,以後吵架都得擰著你的耳朵問你——為什麽要和我乖乖女婿強的!”

俞純更加咯噔了,繼續她今日份口頭禪:“那怎麽辦!”

警報都要拉響了。

於是,俞純和許栩都看向“過來人”池女士,後者摸著下巴,一臉智慧地笑了:“好辦啊,他策反你家女帝,你就策反他家太後,他有免死金牌你就有尚方寶劍……”

俞純頓覺受教:“嗯嗯嗯,說得對。等會兒,我還過他媽媽那關呢?要是孟太後也幫著她家逆子,那我又該怎麽辦?”

池芫沉默了會,摸著俞純的腦袋:“怎麽感覺……你這腦瓜子隻在位麵裏限定好使了?”

“……”這不是緊張嘛!位麵裏見家長搞砸了就砸了,反正能跑,這現實裏……

誒?俞純眼睛一亮,不照樣能跑的嗎!光腳的還怕穿鞋的嗎!

沈昭慕隔著玻璃門,看到他老婆最賣力“演說”的樣子,不禁喝了口咖啡,唇角一勾,就對一側伸長脖子想看看口型判斷說辭走向的孟闕,幸災樂禍起來——

“孟闕,你命休矣啊。”

聽到沈昭慕這話,孟闕就眼皮子一跳,再看背脊一點一點挺直,眼角眉梢笑意逐漸變態……呸,變質的俞純,他額角抽了抽,心想以後得讓他家小魚兒離老板娘遠點。

不然,總覺得這門婚事會——“成也池芫,敗也池芫”。

(【有昵稱的C:最近我媽在忙著我的第二冊,有點耽誤了,但不影響番外還在繼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