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孟闕躺在**,看著漆黑的屋內,他將手機打開,點開聊天對話框,停留在“女朋友”發來的“我到了”和他回的“好”,便再也沒有下文了。

他往上翻,他們的對話通常沒有外人想的那麽甜蜜肉麻,基本上都是問候早安午安晚安,以及沒約會時,他們日常生活的分享。

很簡潔也很平淡,但他光是翻著聊天記錄,就能回味當時沉浸其中的歡愉心情。

戀愛談得是快樂的,女朋友也是他自己選的並且喜歡的,她很好,她父母也不錯,沒有任何問題。

是他出了問題。

他想著細水流長,慢慢來,卻忽略了相親的關係,兩邊長輩急促的心情,以及他們這個年紀,可能想溫吞吞享受戀愛二人世界的難度。

可他沒法在這個階段,便向她**心扉,提及一些過往不好的經曆。這時候的他,看著美好,卻終究是帶了點下意識掩蓋的虛假,難道要在這個時候談婚論嫁?

這對她不公平,他甚至沮喪不自信地想,他這行為某種程度上而言,等同於騙婚了。

孟闕失眠了。

他從抽屜的最下層,拿出很久沒再用過的褪黑素,吃了後,放下手機,開始放空眼神,嚐試著招來瞌睡。

不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麽?

今天他的表現這樣糟糕,她應該是失望和生氣的。沒哭吧?他不希望她不高興,他很想告訴她,不是不喜歡她,不是不想帶她回家,而是他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他以為,他們還可以再磨合磨合的。

不知道小俞會不會因為他今天的行為而睡不著……

俞純表示,那他就想太多了。

她睡得很香,甚至因為沒有睡前聊天環節,還早睡了一個小時。睡眠好到直播間觀眾罵罵咧咧表示這“矛盾別扭期”合著隻有男嘉賓入戲,女嘉賓索性像是不用上班的鹹魚開始躺了。

次日醒來,俞純沒有等到孟闕的早安問候,她不禁揉了揉眼睛,然後手機放下,又伸了個懶腰。

下了地後,拉開窗簾,打開窗戶,呼吸了下新鮮空氣。

【有昵稱的C:她怎麽可以這麽淡定?擱我我就打電話過去罵他是不是玩不起了。】

【呼嘯而過的X:別告訴我,小魚兒她壓根就沒入戲!那我會傷心的!】

這倆彈幕剛刷完,還沒來得及看的俞純便忽然跺了跺腳,擠眉弄眼地長“啊”了一聲。

俞純:為什麽我會有點失落?一定是習慣使然,溫水煮了她這條青蛙魚。

這不符合

她心大樂觀的形象。

一開始還不覺得,但越想越氣了,孟闕搞什麽搞?誰談戀愛初期不會注意下形象啊?她都知道打扮和端莊淑女,誰在意他的溫柔體貼是不是演的,就算他本質是個神經病……好吧是會有點嫌棄啦,但那能怎麽辦,就算他變成一條狗,她都得抱著他進民政局走完結局……

【有昵稱的C:寶兒,不至於不至於哈,越說越離譜了。】

【呼嘯而過的X:你會失落才是正常戀愛中的反應啊!你倆都鬧別扭了!好的,扶我起來,我好像又能嗑了。】

俞純:你們看我熱鬧真的是不分場合了。

“小俞啊,今天沒課怎麽還在家啊?”

等俞純吃過早飯準備回房間再補一覺時,俞母就覺出不對來了,她看了眼外邊的豔陽天,不禁納悶地問出了聲。

俞純腳步一頓,伸了個懶腰,“我自己家,我不能在嗎?”

聲音輕描淡寫的,沒有任何異樣的情緒。

俞母瞟了她一眼,“今天,不用約會,或者說,去店裏幫小孟的忙?”

俞純就知道,自己逃不過被問。

不過她早就想好了應對的詞,也就很淡定地就能回答上這送命題——

“哪有天天約會膩歪在一起的,他今天

很忙,我不想天天往外跑,就和他說在家休息一天。”

“哦。”

這話倒是也沒錯,天天黏在一起容易膩,俞母點了下頭繼續看她的電視了。

俞純準備睡覺,卻收到了一條陌生短信——

我有孟闕過往的黑料,發你郵箱了。

“……”

她緩緩坐起來,然後回了一條:景桐,少裝神弄鬼。

對方秒回:你怎麽知道是我!

俞純:隻有你這麽閑得慌:)

還這麽急著拆她和孟闕的cp。

【有昵稱的C:我們魚崽越來越聰明了。】

【導演M:我懂了,再笨的崽,擱位麵裏訓練幾個世界,也能變成聰明人啊。】

【呼嘯而過的X:我看你還是沒明白,是小魚兒悟性高,畢竟將你丟進去,肯定就死在開頭楔子那塊了。】

俞純:我就喜歡X姐偶爾的大實話。

【有昵稱的C:所以,你要看嗎?他的過去,或者說,他的秘密?】

【呼嘯而過的X:看!必須看,我還好奇呢!】

俞純將床頭櫃上的遮光眼罩拿過來,往眼上一戴,身體往下一滑,便靈活地回到了溫暖的被窩之中。

——不看,他不肯說的事,我知道了後,不得走個分手流程?

【呼嘯而過的X:原來你這麽不

想分手啊!我又可以嗑了。】

俞純:不,我就是怕麻煩。我不看,但我讓他知道我可以看卻不看啊!

【有昵稱的C:好家夥,這招都叫你玩明白了。】

俞純知道,她不理景桐,那家夥也會去找孟闕炫耀知道他秘密這事,甚至,還會誇大其詞,說她也知道了孟闕的秘密。

至於她,睡一覺再說。

【呼嘯而過的X:一覺又一覺,你這睡到大結局得了。我的糖什麽時候才能吃到啊。】

俞純:你等等,我做個夢給你,夢裏啥都有。

比起俞純的悠閑睡大覺,孟闕這邊對比之下,就過得有些許的淒涼了。

他醒來後對著手機看了半天,還是沒法心安理得地繼續粉飾太平,便將手機關了。

起床後沒有去店裏,當然也沒有待在孟家,他漫無目的地在江邊散步,吹著冷風,才覺得內心平靜了不少。

等他開機,想找俞純聊聊時,就收到了陌生短信——

來自過於熱心很能蹦躂刷存在感的,他女朋友的前任景桐景先生。

——你的事,我告訴純純了。你要是真的喜歡她,就別再演戲騙她,偽君子。

雖然這挑撥離間的戲碼很拙劣,但這一句話還是擊潰了孟闕剛鼓起的勇氣和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