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和脾氣一樣不小,挺好。”

孟闕本來是惡作劇心思起了,想嚇唬嚇唬俞純的,但等軟玉馨香坐懷前時,他才覺這般不妥。隻是人已經被他拽上馬背了,再丟下去好像更不合適?

索性,雙手往前,將她護在懷中,卻又身體往後,保持禮貌距離。

“未婚妻,坐穩了!”

再下一瞬,馭馬加快速度,直帶著她利落帥氣地快馬在街市中穿梭。

被衣裳卡著脖子那股勁還沒緩過來呢,俞純就再次耳心提到了嗓子眼處,耳邊是呼嘯的風,身後是哪怕隔了點距離都滾燙的溫度,身前是快到有虛影的街市景象,俞純心口撲騰撲騰地劇烈跳動起來——

注意,不是心動,而是這劇烈的騎馬運動,對這嬌滴滴的身軀而言,有些不能適應罷了。

恨,這男人在耍什麽威風啊?不是吧,不是吧,他真的覺得這樣很帥很撩人嗎?

俞純鼓著腮幫子,但下一瞬又可恥地心動了:能不能讓她騎一會?

孟闕雖然繼續帶著俞純共騎一馬,但也沒打算破罐子破摔,他策馬至較為荒僻的北街巷尾,待無人處,才停下,利落下了馬。

抬手往前遞了有衣袖遮蓋

的手腕上方部位,挑著眉頭“嗯”了聲,示意跑馬跑得臉更白了的俞純借他的力下馬。

俞純猶豫地看了眼馬頭。

她要是一拍馬屁股就跑,是會讓孟闕被她帥死還是她自己會被甩下去摔死?

可是這馬看著就威風凜凜,很好跑的樣子……

“不用怕,不會摔著你,抓著我胳膊慢慢下。”

見俞純猶豫,孟闕隻道她是覺得馬背太高不敢下來,便鼓勵地說道。

俞純:“……”他怎麽知道我怕摔著?

等會,他理解的怕摔和她怕的摔,好像並不是同一回事。

不過俞純典型的有賊心和賊膽但礙於硬件不允許她胡來,便壓下了策馬飛馳的念頭,雙手扶住孟闕的手臂,準備借力下來。

結果繡鞋一打滑,鞋子掉了,人也重心不穩地往下臉朝地地摔去。

都來不及驚叫,俞純咬著唇,死死地拽著孟闕的胳膊,指望著他能扶穩點。

結果……

孟闕不知哪根筋不對,居然往後一退,得虧俞純抓得牢,要不然這一下不摔死也摔個毀容了。

孟闕是被俞純忽然湊近的臉弄得措手不及,下意識往後退,結果反而帶著她半個身子都落他懷裏了。

俞純

鞋子掉的那隻腳忙縮著,抵著另一隻腳的鞋麵,慌忙後退,免得抱了個尷尬。

這動作快到,壓根就不存在曖昧氣氛的,孟闕甚至都沒回過味來,俞純就保持了妥當的距離。

【有昵稱的C:小魚兒,你但凡反應再慢點,我就能嗑到了。】

【導演M:不落俗套,帶了點喜劇色彩,嗯,這點要記。】

【呼嘯而過的X:我這不爭氣的女鵝啊,都到了嘴邊的糧啊,土狗不怕土就怕不夠甜,結果你生生將這狗糧踢翻了!】

俞純:額……要不我再摔一下?

這次多停留會,讓這幫人一次性嗑完,少念叨她!

【有昵稱的C:那倒是也不必。太刻意了,寶。】

俞純:……

算了,整不明白現在的觀眾愛看什麽了,總之不愛看她的本職工作雜技表演就是了。

她不由得在心裏流下一滴敬業卻無人在意的眼淚。

孟闕咳了聲,見俞純鞋子掉馬另一側,立即走過去,彎身撿起她的繡鞋,然後放到她腳邊。

俞純生怕他來個給她穿鞋的橋段,便飛快將腳伸進鞋中,套上。

“……”

不知為何,孟闕總覺得,他這未婚妻在防賊似的防著他。

定是他的錯覺。

“咳,我送你回去。”

孟闕長這麽大,周圍不是糙漢子就是狐朋狗友,唯一親近些的女子卻是孟晴和這種不靠譜的姐姐。像俞純這樣弱柳扶風、文文弱弱的姑娘,倒是第一次接觸。不一樣的是,她是他未過門的夫人,遲早是一家人的那種。

但看她這麽害羞和柔弱,孟闕就犯難——

就這樣的,以後不會天天被他嚇哭吧?

俞純點頭,麵上帶著恬靜乖巧的笑容,“不過,香雲她……”

“沒事,我的人會將她送回去,更何況還有你府上的家丁。”

孟闕將馬牽到俞純身側,然後扯了扯唇角,擠出一個他認為很是祥和溫柔的幹笑來,“上去坐著,我牽著回去。”

這次可是不能行孟浪之舉了,雖然他姓孟。孟闕自我調侃地想著。

他自然地伸出手臂,自覺當了工具人,俞純也自然地借助了他的力道,然後這次靠自己上去了。

孟闕挑了下眉梢,“學得很快。”

險些翻了個白眼的俞純:我在首輔位麵時就跟你學過的,謝謝。

孟闕牽著馬,這次過小巷,行長街,他高挑的背影看起來颯爽挺拔,高馬尾少年氣滿滿,

俞純看了幾眼,嗯,不張嘴還是挺像個人的。

等將俞純送到了俞府門前,孟闕待馬停穩了,才伸手,“下來吧。”

俞純扶著他,小心翼翼地避免踩著裙角,掉鞋子這些糗事發生,然後身體輕盈地落了地。

她背對著身後的大門,朝著孟闕福身道謝,“多謝將軍送我回來。”

孟闕聳聳肩,忽然指著她手中握著的劍穗,“這個,不打算現在送我了?”

被他這麽一提醒,俞純才想起來這茬似的,但她低頭看了眼手裏已經磕磣得不行的劍穗,唇角抽了抽,默默攥緊。

“這劍穗不……”能再用了,改日再給你買個新的。

俞純的話還沒說完,孟闕卻忽然湊近,手一伸,奪過了俞純手裏的劍穗,理直氣壯地占為己有。

“這劍穗不本來就是要送我的?”“可是它皺了……”還揪禿嚕了幾根穗子,俞純說著就伸手要搶回來。

孟闕手高舉過頭頂,將劍也往上舉,幾下就將劍穗綁在了劍柄上。

“綁上了,就是我的了。”

“……”好吧,你贏了。

俞純無語,但半晌卻笑了,“將軍不嫌棄便好。”

省事了,也省錢了,孟將軍真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