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東宮,太子夫婦已經坐著等他們倆了。

有孟闕在,倒是不存在寒暄的場麵,太子為哄孟晴和開心,殿內沒有留外人,孟晴和還體貼地為俞純的座位墊了軟墊。

“時辰尚早要不——”孟晴和笑容一深,下一瞬便從桌下拿出一四四方方的盒子,搖了搖,裏麵有響動,俞純眼皮子一跳,果然便聽到孟晴和的下句響起,“咱們四個人打幾局?”

俞純:“……”我可以拒絕嗎?

孟闕:“……”孟晴和你成賭徒了!

隻有太子笑得一臉溫和無奈,好像並不意外,不,應該說,早有預料。

甚至還婦唱夫隨地幫孟晴和拉人下水,“晴和從昨晚就念叨著要一起消遣下了,一家人不必拘束,打幾局後在宮裏用膳正好。”

這話直接堵住了俞純的嘴,不好意思,她還挺想吃吃這個世界的宮廷菜來著。

但怕孟闕和她沒有默契,會唱反調,便立即眨巴著眼睛看向孟闕,“既然太子妃盛情邀請,我們便打一會吧。”

孟闕旁若無人地靠近些,低聲問她,“你是真想還是不好拒絕?你身上不是還在難受?”

俞純:“……”

一口氣沒提上來,臉上燒了燒。

她咬了咬

唇,才更低聲地回著,“我挺想在宮裏用一頓膳的。”

孟闕:“……”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

他噎了一會後,不知怎麽,就被逗樂了。

這要是換作鍾鳴,他肯定要嘲笑鍾鳴沒出息了,但如果是俞純,不知怎麽就分外可愛了起來?

他接收到俞純的意願,便點了下頭,“行吧,午膳,有雞湯和珍珠丸子嗎?”

孟晴和微微一眨眼,“你不是不愛雞湯的嗎?”

孟闕默默望了一眼屋頂方向,“哦,她喜歡。”

嘖,孟晴和抬手輕輕摸了下腮幫子,不得了不得了,這才成親一天,就記得媳婦兒喜歡吃什麽了?

真是牙疼。

她笑得和自己喝到了湯似的開心,“好,弟妹還喜歡吃什麽,不要客氣,盡管提,讓廚房一並做了。”

俞純有些窘地起身,還沒說話呢,孟闕就搶答了,“她不舒服,趕緊坐下打牌吧。”

“……”

知道怎麽回事的孟晴和,再看臉都要埋進胸口的俞純,眼神就更是帶著慈祥的笑了。

臭小子知道心疼媳婦了,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想了下,她便招招手,輕聲附耳對宮人吩咐備點紅糖水。

然後便抖了抖袖子,命人搬來了桌

子,椅子,四人坐四方,開始打牌。

孟晴和高興得像是她才娶了媳婦似的,孟闕表情又拽又臭,還沒打就像是輸了錢的臉。

隻有太子和俞純,一個笑得溫和儒雅,一個笑得溫柔靦腆。

看著沒有殺傷力,但是打牌時,這倆就杠上了。

俞純暗戳戳地用功,她就不信太子這麽個才學了沒幾天的古人,就這麽能耐,能將她這個現代牌桌小霸王給幹掉。

【有昵稱的C:你別立fg啊,按照定律,一會你就要打臉。】

俞純:有C姐這句話,我就不擔心了。

【有昵稱的C:……總覺得你這不是什麽好話:)】

有被冒犯到的C姐怒刷了一個最便宜的禮物。

俞純:你這樣的脾氣,可以多發幾次,我照單全收的,姐!

【呼嘯而過的X:C姐——拿錢撒氣的底氣,我也想擁有。】

【尊貴的A:睡一覺,做個夢,夢裏什麽都會有。】

幾局下來,俞純贏得嘴角都快壓不住了。

孟闕笑得比她這個贏錢了的還開心,甚至還哼了小曲。

對對麵臉拉下來的孟晴和挑釁道,“阿姐,沒有姐夫幫你,純兒讓你,你這牌技,還是少丟人現眼的好。”

孟晴和磨了

磨牙槽,惡狠狠地瞪著自家弟弟。

“阿闕這話錯了,不是孤與弟妹幫讓,是你姐姐手氣好。”

說著,輕描淡寫地打出一張牌,正氣頭上的孟晴和忽然低頭一看,然後便眼前一亮,手一推。

“胡!”

同時另一隻手攤開,“哎,總好過沒人幫沒人讓自己還不頂用的強,給錢吧。”

俞純聽得直憋笑:這姐弟倆真的是一個脾性,要順毛摸但又不能太順著。

從東宮出來,俞純可謂是小富了一把。

既有太子夫婦送的東西,也有她靠牌技贏的。

“先前怎麽沒看出來你其實是愛財的?”

馬車上,單手撐著腦袋,側對著俞純看她眼角眉梢掩蓋不住喜悅的樣子,孟闕不由得啟唇納悶地問道。

俞純忙收斂了些見財嘴角開的表情,淡定地回了一句,“將軍說笑了,這世上沒幾個不愛財的,君子愛財取之有道便可。”

說著,她又小眼神帶了點試探,問,“將軍會失望嗎?”

“不。”孟闕微微一聳肩,“隻是覺著好奇才問。你說得對,取之有道便可,你隻是將前幾日在孟晴和那輸的贏了回來而已。”

俞純聽到這句,嘴角肉眼可見地往下耷拉,最後笑不出來

了。

可惡,這麽一算,她都沒有將上次輸的贏回來!

孟闕看她這真實又有趣的小表情轉變,再次逗樂了,拍著大腿爽朗至極地笑了兩聲。

——叮,主播所攻略的目標將軍孟闕,對主播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70,恭喜主播,再接再厲!

俞純:……

這都行?

成個親果然萬事好商量啊。

“沒事,以後再帶你贏回來。”

沒想到自家夫人還是個財迷,孟闕好笑不已地搖著頭,如是安慰著。

俞純卻斜睨了他一眼,輕聲指正道,“可是將軍您和太子妃的牌技不分伯仲。”

所以別說帶她這種話了,他是隻能拖後腿的水準。

他少輸點,她就早贏回本了。

孟闕:“……”

噎了一下後,他伸手捏了捏俞純的臉頰,“新婚第一日,便數次頂撞夫君,你好大的膽子啊。”

佯裝威嚴的樣子,一點都不嚇人,甚至還有些滑稽。

俞純可憐巴巴地瞥了一眼,孟闕便立即撒開手,用指腹輕輕在剛捏過的地方揉了兩下。

“我沒下重手,沒疼著吧?”

哎,這細皮嫩肉的,真不經折騰。

孟闕這樣子,完全違背了他起初的“不哄夫人”的豪言壯語。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