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小孟啊,你今天是不是狀態不太好?是這樣啊,這角色呢,的確是因為失意看淡了很多事,但他一開始的狀態,實際上呢,隻是有些喪氣,並不是看破紅塵,眼裏沒有一切世俗欲望了……”

“我是啊。”

“啊?”

導演喋喋不休地給第一場就ng的孟闕講戲,忽然聽到為角色故意化妝扮醜的孟闕,悠悠地接了這麽三個字。

導演不太明白,“你是?”

這時機靈鬼俞純上線,她忙拿著保溫杯衝上前解圍,“哥他意思是說,他覺得導演說得對。可能這兩天認床,他沒調整好,導演,要不,我們休息下找找狀態再來?”

“沒事,這很正常,第一場戲嘛,磨合磨合就好。我們上次合作,小孟幾乎每場都一條過,當時我就在想,這小子也太邪門了,怎麽能做到這麽神的……去休息會吧,這邊條件的確艱苦,隻能克服下適應適應了。”

好在導演好說話,而這也隻是剛開拍,還主動為孟闕找好了理由,讓他們先去找找狀態再回來接著拍。

俞純將保溫杯塞到孟闕手中,後者並沒有因為ng而羞愧或是沮喪,他隻是打開保溫杯,淡定地喝了一口溫度適宜的普洱茶。

然後被俞純帶到躺椅處,坐下。

“道長——”俞純蹲在他跟前,左右看了眼後,

才幾乎用氣音喚了聲男人,待孟闕微微垂眸淡定地看向她時,她才繼續道,“這樣不行的,孟……闕呢,他是個很優秀認真的演員,你剛也聽到了,他幾乎都是一條過的,而我們剛剛ng了,還不止一次!”

俞純苦巴巴地豎起三根手指,大眼懇切地望著依舊淡然的男人,準備使出殺手鐧來——

“我已經失去了好朋友,我不能再失去這份工作了。”

孟闕的眼睛稍稍褪去了些置身事外的冷然,立即聚焦於俞純的眼睛。

他坐直了身體,嚴肅且誠懇,“我明白了。”

“不,你明白沒用,你得扮演好他啊。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點難……”俞純眼睛轉啊轉,忽然就有了主意,她伸手搭在孟闕的膝上,如果身後有尾巴她應該要搖了。

孟闕身體一僵,還沒來得及拂去俞純逾矩了的手,就被明明長得親切可人卻開口令人心梗的小姑娘一句話弄得神情一變。

“這樣,如果您對角色理解不夠深刻的話,我們換個代入方式呢——主人公他失去心愛的妻子和工作……這就好比啊,您被希姐扣押了道經還丟了捉妖這項除魔衛道又安身立命的本事……”

都不用她繼續說下去,孟闕就跟著她這個舉例,做出了相應的表情。

眼神帶著不甘還有淡淡的喪氣與無能為力,唇

角抿得死死的。俞純一看,都要被這人的表情和眼神打動了——

妥了。

要的就是你這個慘勁兒。

“對,很好,保持這個狀態,很對,一會導演喊開始呢,你就想著我剛說的,代入角色,啪,咱就能過。”

俞純主動收回了她的雙手,拍了下,眼睛晶亮,表情狂喜。

更加襯出孟闕不得誌的慘淡了。

【導演M:好家夥,這類比,小魚兒你任務結束後過來幫我打下手吧。很有做副導演的料。】

【尊貴的A:緣楨表示——例舉得很好,下次別舉了。】

【搬磚B哥:笑死,小魚兒損而不自知,她還笑得這麽開心,道長紮心了!】

【有昵稱的C:真是使出了必殺技,精準拿捏。】

【呼嘯而過的X:啊啊啊道長忽然好可愛,他耳根子隻為小魚兒軟,老婆說什麽他都信,這人格能要,“純真”夫婦給我鎖死!】

俞純:?

這麽快,您連cp名都想好了嗎?離譜的嗑代表。

【導演M:純真哈哈哈,我第一反應是這倆應該叫真蠢?沒有說魚兒蠢的意思,友善玩梗。】

【有昵稱的C:我們公司沒有蠢的(也沒有冒犯唯一非員工的意思)。】

俞純:……

C姐,就是她的神!

孟闕沉浸於俞純那精準戳中他痛點的描述中,壓根就沒心思回應她的話,

直接帶著這份“狀態”,去找導演了。

導演嚇了一跳,還想問孟闕怎麽了呢,就聽見一旁活潑精靈的小助理笑著道,“導演,可以開始了,孟哥找到狀態了!”

說著,還衝孟闕雙手比大拇指,以作鼓勵。

稍稍分了那麽一二分神看了她一眼,孟闕覺著,小姑娘一會哭一會笑的,真的很難懂。

“完美!”

這次緣楨道長人格主導的孟闕,出色地完成了一天的拍攝,臨走時,導演還拍著他的背一個勁兒誇他悟性高。

一旁深藏功與名的俞純隻是咧嘴露白牙笑。

真好,她忽然覺著這份工作能勝任了,這不,她多會**演員啊,要不她也去當經紀人吧!

【尊貴的A:別,就你這殺人式**,容易挨打,也就道長吃這套了。】

【有昵稱的C:是啊,道長不打弱女子,額,猛女子也不打,所以你大膽嚐試。】

【呼嘯而過的X:最多扣你好感度。】

剛被C姐“鼓勵”到的俞純,立即又被X姐這句話捏住死穴,不敢作死了。

因材施教,也注意尺度,她盡量不那麽傷緣楨的心好了。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孟闕上車就閉眼準備睡覺了,因為他太累了。

俞純看著他今天摸滾打爬留下的痕跡,想了下,沒有說話,隻等和他一塊進電梯時,才一手提著箱子一

手拿出手機,同時對旁邊靠著電梯壁閉目養神的男人道——

“一會您洗漱完喊我。”

“咳,”孟闕睜開一隻眼,微微側頭,淡淡睨了她一眼,“孤男寡女,我沐浴後,還喊你?”

他倒是沒有想歪,隻是覺得這樣不合適。

俞純卻被他這抓重點和斷句弄得嗆了下,手機放下來,她扯了扯嘴角,無奈地望著他。

“您今天又是爬又是摔的,身上肯定很多擦傷,等洗幹淨了,我好上藥。”

“不必,不嚴重。”

他幼時修行時,受的傷比今天要嚴重得多,訓練的強度更是。這些,根本不算什麽。

“還是要擦藥的,如果您不好意思,那我一會將藥送過去,您自己弄。”

這樣總不會打攪他這位要清修又要避她的老道士吧?

孟闕張嘴就要拒絕,但俞純卻堅持,“哎,我已經失去了……”

“行,你送。”

孟闕聽到“失去”兩個字就開始頭疼欲裂,他閉上眼,頭往另一側偏過去,對俞純投降了。

俞純揚唇無聲笑了:明天繼續讓你破防式爆發演技。

(導演:哇,不愧是影帝,教科書級別的演技啊!

緣楨:都是真情實感,沒有演的成分。

小魚兒(鼓掌):你還想聽更慘的嗎,道長?

緣楨(捂耳):已入定,莫擾。

小魚兒:其實你才是外來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