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闕動作是真的快,兩人確定關係的第二天一早,這人就昭告天下了。
先不說他發朋友圈官宣的操作了,他還挨個給那些背後瞎操心的助攻和狗頭軍師們打電話報喜。
“啊對,對對對,是我女朋友了,哪裏哪裏,還早,不過她如果點頭,我當然不嫌早啊!”這是和哪個親戚聊上了?俞純吃了口橙子,豎起耳朵,默默猜測。
“是啊,多虧你酒吧打的配合,盡管還是被拆穿了,可是我們小魚聰明又善良,不和我計較,還給我這個不上道的單身漢一個歸宿……”得,這個鐵定是他室友了,嘖,這得請吃多少頓飯才能還清人情哦。
“叔,哎!是的,小魚答應我了,不,哪能啊,我肯定守住本分,畢竟是我護著長大的寶貝,我肯定不讓人背後說閑話。咳,沒有沒有,我聽您的。好,改明兒我就帶著她回家,然後陪您下棋喝茶聊天文!”
俞純被橙肉嗆著了,這聲“叔”叫得比“爸”還親,好個孟闕,嶽父都成你囊中物了。
【有昵稱的C:嘖嘖嘖,女婿明明很上道啊,謙虛了不是?】
【呼嘯而過的X:他這樣,像極了我大姑宣布她兒子結婚喜訊時的嘴臉,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似的。】
【尊貴的A:孟哥這不值錢的笑,褶子都連夜增生了幾條吧?】
【搬磚B哥:你懂什麽叫剛長好的戀愛腦正新鮮靈活使用中?】
【導演M:咱,還要走流程隨份子嗎?】
【有昵稱的C:200,記沈總賬上。】
【S:哦,從孟總監獎金裏扣。】
俞純:……
你們是懂“轉移孟總財產”怎麽操作的。
俞純吃完橙子又開始吃車厘子,她一邊吃一邊聽那邊到處宣布有了對象沒了腦幹的男人打電話。
“對,媽,你和爸到時候別太大驚小怪,免得嚇著她。嗯,是
啊,她小時候膽子就小,臉皮薄得很。不用不用,還沒到那步,等談婚論嫁時你們再忙活這些也不遲。
是的,他們也知道,我剛就是給他們打的電話。好,等我和小魚都放假了,就回家探望你們。”
俞純差點將核都吞了,這不用猜,他在給她未來公公婆婆匯報了。
默默扶額,等孟闕將電話掛斷了,俞純怕他無縫銜接打一個,便忙朝他招手,“孟闕,你過來,別打了。”
好不容易將人哄回家住,孟闕自然是對俞純百依百順,有求必應的。
他忙拿著手機朝俞純走來。
“怎麽了?”
看他嗓子都幹啞了,卻還神采奕奕不覺得累的樣子,俞純氣不打一處來,反而笑了,指了指麵前他自己切的果盤。
“吃點水果休息會唄,照你這個親友圈的廣度,你打到明天也通知不完。”
和忙碌的孟闕比起來,俞純除了被他盯著發了張兩人的合照,文案配了個“愛心”之外,便悠閑得像是開始了養老生活。
用C姐的話來說,就是擺最極致的爛。
舒服!
“那怎麽辦?”
孟闕嫌怎麽宣傳都不夠,聞言便真情實感地煩惱上了。
俞純不禁白了他一眼,他還真為這茬苦惱?
“孟闕,秀恩愛死得快,我建議你啊,低調點秀。”
“……”孟闕被這話懟住了,一時間還真還不上口來,撓了撓頰邊,“行,那不相幹的就不說了,反正親友知道就好了。”
俞純看著這個人設崩得形同於無的男人,不禁納悶了,“不對,我倆不都確定戀愛關係了嗎?你到底還擔心什麽,要這麽昭告全世界的?”
孟闕幽幽地望著她,“還不是當初我自己做的孽,說什麽清清白白兄妹情,絕不會變質,我怕不事先解釋好,我倆就算大街上接吻,別人都會覺得是看錯了。”
“……
咳,哈哈哈哈……”俞純先是一怔,眨了眨眼後,忽然捧腹笑了起來,對不起,她不是有意嘲笑他的,隻是孟闕這打臉而自知的麵目,實在是太好笑了。
“孟闕,不用昭告世界,我是你女朋友,以後還會是你老婆,我們啊,是會過一輩子的關係,這一輩子那麽的長,他們看一次覺得是看錯,看一輩子還能覺得是誤會嗎?”
孟闕被俞純這話的邏輯套住了,這麽一想,好像也有點道理哈。
等等——
“那這個一輩子,也是需要一張證來保障的。”
他說著,從茶幾的抽屜裏掏出戶口本,遞給俞純,“要不,關係再加把鎖,直接步入下個階段?”
俞純:“……”
好家夥,這操作,她屬實是沒有猜到的。
嚇得她橙子都掉茶幾上了。
【尊貴的A:屬於是魚崽打了四個二出去,孟狗反手一個王炸的熱鬧回合了。】
【搬磚B哥:上班沒少摸魚鬥地主吧。】
【有昵稱的C:那是,經常拉我一塊,輸我不少豆呢。】
【呼嘯而過的X:這就是B哥的不是了,怎麽能拉著老板娘上班摸魚呢?萬一老板知道了……】
【S:他還欠我兩千豆。】
要不是俞純這邊的場合不對,她就要笑出聲來了,B哥真是吾輩打工人的楷模了,直接拉著老板和老板娘一塊鬥地主。
“你別光笑啊,給個話唄。”
“孟闕,扮豬吃老虎這招,對我可不管用啊。”
俞純睨了男人一眼,壓根不上當。
此事就這麽了了。
直到葉澄澄婚禮上,在葉澄澄、靳楚、孟闕三人旁若無人的配合下,無人敢搶指定給俞純的新娘捧花,而孟闕自然在俞純接到捧花後單膝跪地求了婚。
但他不是給俞純施壓,他是了解她,她沒有不想答應,隻是需要他這臉皮厚的正式地求一次。
俞純答
應了,她純粹是想知道,孟毒舌這把怎麽還沒醒,是不是需要求婚成功,或者她和孟闕的婚禮過後?
出了禮堂,牽著俞純的手微微緊了下,男人腳步頓住,俞純察覺到,便也停下,回頭不解地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麽,隻是一瞬的一個眼神變化,俞純就知道——
本尊醒了。
她自然地鬆開了他的手,“歡迎醒來,要不搭個我的順風車,走?”
孟闕眸光微閃,卻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先去個地方。”
看吧,話都少了,這似笑非笑的神情,這深邃不知藏了多少分闕缺失的腦幹的眼神,俞純被他盯著,居然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哦。”
去就去唄,總不能是拉著她去鬼門關吧?她給她自己開了個地獄冷笑話地想著。
結果,來的地方,俞純一言難盡地扯了扯唇角,人不會一次社死而亡的,隻會被反複鞭屍。
“你——”
就在她想說“你也知道是原身的黑曆史,這事在你這,是攻擊不到我的”時,孟闕忽然拿了鐵鍬出來,開始挖坑,語氣鎮定又自然地說了句——
“我們也埋個吧?”
埋?埋什麽?
俞純一怔,便開了個連接地府的冷笑話,“埋骨他鄉?”
男人的背脊一僵,回頭白了俞純一眼,伸手便敲了下她的腦殼,“別亂說。”
然後他又對俞純解釋,“這兒風水好,寫個願望再走。”
這本體醒來,忽然變得還挺迷信的哈?
“你看,這真青梅竹馬和假的就不一樣,我倆一點默契都沒有。”
俞純瞪了男人一眼,孟竹馬可不會和俞青梅兩個頻道交流。
“誰說的?”
孟闕卻宛如被激起了勝負欲似的,不服氣,深深地注視著俞純,“明明我們更默契。”
俞純被他盯得有點小鹿亂撞撞死鹹魚的慌亂來,她忙摸了摸鬢角,“行行行
,我倆搭檔這麽久,默契,肯定默契。你不是還要埋東西嗎,這也要和孟竹馬比,你也是有夠幼稚的。”
這次,孟闕沒有反駁什麽,他隻是看向遠處,忽然這麽說了句。
“雖然隻是夢一場的一世界,但真誠許願的話,次數多了,總是會被聽到的。”畢竟,原身許願孟闕再也遇不到比她更好的人,這不就,一語成讖了嗎?
俞純揉了揉腦袋,覺得他可能還沒完全醒,這都不符合本尊毒舌又心機的人設了。
但還是習慣性地到,“埋,聽您吩咐,想埋多少埋多少。”反正也帶不走。
孟闕防賊似的用原身那個瓶子裝好了他的願望,然後埋下,至於俞純的,他掃了眼,“哼,不用猜也知道是些許願發財的話。”
俞純聞言,不服氣地將便利貼貼在他的瓶身上,“我的要是成不了,你的也休想成真!”
男人臉立時一黑,被她噎著了。
等將願望埋好,孟闕忽然又展顏,看著俞純,道——
“笨小魚,這麽辛苦也沒放棄,你成長了。”
“孟毒舌,誇人就誇人,怎麽你的嘴非要毒一下才肯說好話?”
“我說的都是實話。”
“不對,我以前就不笨,現在更是變聰明了。”
俞純驕傲地揚起頭,短短的馬尾像條兔尾巴,孟闕手癢,便上手輕輕拉了拉,聲音溫柔卻很輕地接了句——
“那你還是笨點好。”
“為什麽?”俞純揚了揚自己的拳頭,眼帶威脅,語氣裏滿是警告。
孟闕笑睨了她一眼,雙手悠閑地插入口袋中,看著眼前的這棵大樹,再看著麵前剛堆好的土坑,眼神溫和又帶了點高深莫測。
沒有開口回答她語氣不善的問題。
因為啊——智者不入愛河。
——本位麵完。
(小魚兒名字和孟闕給她獨特綽號的靈感來源於這幾個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