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不住俞純的執拗,廣勝隻好看了眼四周確定沒人看到,才進來,站在床前幾丈外。

俞純:“……”以後能開口了,她第一句一定是罵他!

“小姐有何吩咐?”廣勝沒察覺到俞純的怒氣,他隻是耐心地哄小孩似的問,“是餓了渴了還是不舒服?屬下去找伺候的丫鬟進來……”

怕他下一瞬就閃出去找人了,俞純立馬拍打了下床沿,然後等廣勝盯著她看時,她再指著桌上的紙筆,示意他拿過來給她。

說不了,比劃不好,那就隻能用寫的了。

“小姐這是什麽字?”

但是俞純沒想到,等她寫完給對方看時,才發現,這二貨還是個字認不全的!

“……”用臉罵人是可以的,對吧對吧?

她隻好重寫,用最簡單的且他看得懂的文字,看不懂的,她就畫:)

別太離譜了,當初哥哥給她挑選護衛的時候,不會是把最沒用的給她了吧?

【搬磚B哥: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的電子榨菜,可太下飯了,樂死我了!】

俞純小臉上滿是怨念,幽幽地抬頭盯著廣勝:如果還看不懂的話,她也不說換個護衛的話了,建議他換個小姐效命。

好在這次,廣勝總算是接上了俞純這邊的信號,懂了她連寫帶

畫的表達。

她讓廣勝送一封信給救下來的那個少年,順便,她拿了她隨身的玉佩一並交給廣勝——

先送個信物,以後就好掰扯了。

救他命的白月光,有聯係的青梅竹馬,以後的宿命愛人,耶嘿,都是她!

她自己把他所有可能通往愛情的路都設置成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廣勝卻撓了撓頭:“小姐要是可憐那小乞丐,不如給他點碎銀子打發了就是,何必還將將軍送您的玉佩賞給他?”

俞純不由得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大哥,原來的劇情裏,你不會就是這麽安排的吧?

她仔細想了下,難怪劇情裏寫到,重逢後第一次見麵對方就給了原身一錠銀子,說是報恩之類的……原身當時就覺得這人是在羞辱她,直接扔了。

現在想想,沒準就是這個憨貨辦了多餘的事,不僅沒有讓人記恩,反而得罪了那記仇的家夥。

廣勝一臉莫名,他好像又被小姐瞪了?至於為什麽用到了“又”這個字,他撓了撓頭,他也不清楚。

“小姐真是心地善良又大方,那小乞丐雖然命不好但是運氣不錯,碰到了您這樣的好心人——”

聽著他一口一個“小乞丐”的,俞純簡直想戳他的眼珠子了,得眼神多不好,才

會將那氣質長相都不俗的孟闕認成了乞丐。

怕自己現在這孱弱的身體能被他氣得厥過去,俞純立馬擺手,做了個口型——“禮貌點,別欺負人,快去辦事。”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做口型,生怕他看不懂。

“好,屬下這就去辦。”

他一走,俞純覺得眼前和耳邊總算是清淨了。

要不是身體差,加上現在人在屋簷下,去哪都有人盯著,她就自己親自當麵和孟闕談了。

【有昵稱的C:寶,這麽重要的事交給豬隊友,好擔心適得其反啊。】

【呼嘯而過的X:就該把我投到廣勝身上!我保證出色地完成“鵲橋”任務。】

俞純:你倒是很會給任務取名……

牛郎織女的梗她都想出來了,不愧是資深cp粉。

廣勝前腳剛走,俞純就聽到了熟悉到身體下意識寒毛倒豎的嬉笑聲,由遠及近。

哦,是她那“可愛”的表哥表姐了。

原劇情裏他們也來了,原因很簡單,做了壞事,鬧大了,都驚動了侯府的府兵,事情一旦被捅破到明麵上,他們倆哪怕是侯夫人的心肝肝,那也免不得一頓罰。

永安侯還倚仗俞大將軍,怎會落人口實,因為小輩之間的打鬧而離間了他與俞家的關係?他隻會為了平息此

事,為了給俞純出氣,給俞家人一個交代,也堵住外麵的悠悠眾口,狠狠地責罰這雙兒女。屆時,侯夫人想求情也沒用。

所以這倆小的,是來威脅她閉嘴的。

原身被表哥的說辭嚇到,以為真的鬧大了,她父兄無詔也要回京,那是砍頭的大罪,她就乖乖被迫答應了不對外聲張被欺負的事。

也是因為她一次次的隱忍退讓,壞人從小孩長大成更壞更狡猾的大人,變本加厲地欺負她。

【導演M:那你要這會兒還手嗎?】

俞純點頭:當然啦。

她笑得一臉純良無害,拿著紙筆,等著這兩條小毒蛇自己送上門來。

【才加入的V:那你要告狀嗎?】

俞純搖頭:不,這會告狀可不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

【有昵稱的C:我好像懂魚崽的意思了。】

俞純:噓,他們來了。

不多時,豆蔻年華的華服少女走在前,身後跟著吊兒郎當的和俞純差不多大的錦衣少年。

他們結伴而來,擺擺手示意,院裏偷懶假裝幹幹活的奴仆便散開了。

俞純冷眼看著這一幕,院子裏的仆人可是侯夫人自己對外吹什麽她疼愛外甥女,親自精挑細選過的。可她才來侯府不到數月,這群人這就開始裝瞎,默許了府裏

的少爺小姐欺負她,完全不吭聲……

不,或者說,她們其實和侯夫人通過聲了,但她那位姨母,溺愛子女,又或許和她母親有些不為人知的嫌隙,所以她默許了她一雙兒女的胡作非為。

這才講得通,如果不是這樣,這倆破孩子敢這麽無法無天?背後不可能是好麵子的永安侯撐腰,那又能是誰撐腰?

一下想明白了個中關鍵後,俞純便唇角翹起一抹弧度——

那她就更沒有什麽念著親戚關係留有餘地的必要了。

“妹妹,聽說你昨兒迷路,去了廢院,淋了雨生病了?你現在怎麽樣啊,怎麽這麽不小心呢?”侯府大小姐顧姳薇邁著淑女的步子,走到俞純床邊,看著坐在**拿著紙筆的俞純,眼裏劃過一絲鄙夷,嘴上卻說著虛情假意的話。

大概是先入為主,俞純現在看這個表姐吧,總覺得她和姨母的氣質還有些像,要麽怎麽說,不愧是母女呢?一脈相承啊。

“姐姐,這小啞巴就是個病秧子,和她說這些做什麽?”

甩著玉玨的少年,嗤了聲,一開口,就透露著蠢壞的氣質。

俞純看著這倆人,緩緩露出一個堪稱“和善友愛”的笑容。

直給這兩人看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直接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