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感度滴起來的瞬間,俞純差點一腳踢翻自己的凳子,絆她自己一下。
——我想弄死他!
——他到底是個什麽腦回路啊!聖母、傻白甜他不吃,甜妹軟妹他不喜歡,賣慘他不接……他就喜歡反著來是吧?
【搬磚B哥:幾十斤的體重,卻有幾千斤的反骨吧。】
【才加入的V:差點沒把我樂死了,魚崽說著說著明顯就是衝著躺平認栽的擺爛設定去的,沒想到還激發了孟狗的“複仇腦”?】
俞純被V哥這麽一提,頓覺醍醐灌頂,是哦,他這個複仇腦,是不是就看不得擺爛的人啊?所以他好感度漲是因為,他開始對她感興趣了,他想催她搞複仇的大業?
啊,一旦接受了這個設定,好像合情合理起來了。
俞純咳了聲,便將看家本領使出來了:“我不可憐,這是我身為俞家女兒應該要受的束縛,我享受到了榮華富貴,隻是失去自由而已……有什麽好可憐的。”
“那你還重複什麽?自欺欺人。”孟闕冷哼了聲,像是看透了俞純故作老成和輕鬆說辭背後的心酸,尖銳地拆穿她。
此時的孟闕,才有點找回了場子不那麽憋屈的感覺,稍稍顯露幾分輕蔑和得意——
像極了臭屁小孩。
俞純想笑,可是她不能,比起掐
大腿這種自我折磨,她選擇在心裏默念“他好感度是負的,是負的”來強行提高笑點。
沒有哪片分闕是不能用好感度來下頭的。哪怕他長了一張她覺得他不會有錯的臉!
“不用你管!”配合他演出的俞純,“蹭”地站起來,像是被激怒了似的,轉身背對著他,聲音也不似一開始的溫軟平和,有了這個年紀該有的喜怒哀樂形於色的痕跡,“我的事,你沒資格置喙。養好傷就離開吧,沒有下次了。”
眼見這小丫頭終於打碎了佛性的外殼,孟闕內心惡劣的情愫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他嗬了聲:“下次再遇到我,會殺了我?”
俞家父子殺伐果斷的,怎麽會養出這麽個心慈手軟的姑娘?
“不會。”不想,俞純的“果斷”卻在於“不殺”上,她十分堅定地道,“我還會救你,但肯定也會揍你。”
少女露出刺來,不再一味的包容與溫和,帶了點脾性。
孟闕想,她也不是一隻沒脾氣養廢了的金絲雀……就是自身難保的時候還想著救人這點,有些讓人無法言說。
真是個怪丫頭。他默默躺平,身體舒展了些,嘲諷似的腹誹道。
俞純前腳剛走,十二皇子後腳就又來含月殿了。
她才對付完難討好的“十一皇子”,聽說好
對付但煩人的十二皇子這才不到十二個時辰就又來找茬,頓時沒忍住地翻了個白眼。
將茶杯往桌上一擱,俞純想,該讓樂兒給她準備**茶了,去去火氣。
她單手托腮,另一隻手輕輕揉了下和孟闕說了半晌話的喉嚨,沒好氣地道:“就說我不舒服,不見。”
“好哇,你敢故意不見本皇子!俞純,你為何不願見本皇子?”誰知道她吩咐剛落下,十二皇子孟齊就自己進來了,氣勢洶洶的像隻準備戰鬥的公雞,扯著嗓子質問。
俞純:“……”你還問出來,不覺得尷尬啊?
她下意識看向孟齊身後一臉無奈的小舞和小露,兩人朝她搖頭,小舞行禮請罪:“小姐恕罪,屬下攔不住十二皇子。”
“你敢?我可是皇子,你敢攔我,我治你的罪!”孟齊轉過頭,俊俏的臉上滿是神氣地威脅著倆婢女。
“十二皇子又有何貴幹或是指教?”俞純朝倆人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退下,免得被這煩人精找茬,出聲吸引了“火力”。
她一出聲,孟齊就轉過頭來,傲嬌地揚起了下巴,哼了聲:“你怎麽還坐著?”
往日裏不是很懂規矩,見著他還客氣一套嗎?
俞純虛假一笑:“方才臣女說了,身子不適不能見禮,還望十二皇子見
諒,別治臣女的罪。”
“咦,你對我能說長句子了?”孟齊卻一個箭步行至俞純跟前,圓圓的眼睛裏滿是驚訝之色,顯得有些呆,不那麽討厭的樣子,但一開口就又打回了原形,“小啞巴,該感謝本皇子吧,不是我總找你玩,你的病肯定沒這麽快好!”
俞純:“……”拳頭握緊了,雖然你不普通,但你也未免太自信了吧?這麽小就這樣,長大了可還得了!
她扯了扯唇角,假笑不止:“嗬嗬,托殿下的福。”能將找她茬說成找她玩,張貴妃可真是教子有方啊,她佩服佩服。
孟齊看著俞純這皮笑肉不笑的樣子,頓覺無趣,但他還是傲嬌道:“哪不舒服?你這病秧子,怎麽都進了宮還調養不好?”
俞純懶洋洋地掀了掀眼皮:不知道孟闕喝藥了沒。
孟齊看俞純不搭理他,有些氣悶,但他轉念一想,俞純本來就不愛說話,而且又身子不舒服,他就自己想通了。
“無妨,來人,將最好的補品和藥材送進來!”
“不用了。”
俞純揉捏著太陽穴,被孟齊這熊孩子吵得腦瓜子嗡嗡的,她哄小孩似的對孟齊道:“這病需要靜養,養養就好了。”
言下之意,十二皇子這興師動眾的排場,可以散了。
孟齊聽了卻道:
“哦,也是,那你們將東西放下就都回去吧!”
身後的宮人聞言一個個表情緊張,為首的嬤嬤更是低聲提醒著:“哎呀,老奴的殿下啊,娘娘千叮萬囑過,不能讓您一個人的,多危險啊,您身邊又沒個伺候保護的,萬一——”
嬤嬤說這話時,朝俞純覷了一眼,這內涵,俞純掀掀眼皮子,假裝沒聽懂。
張貴妃這是致力於將兒子養成媽寶男啊,生怕自己這武將之女將她寶貝兒子傷到了似的。
孟齊正是叛逆的年紀,聽到這話,倒是沒有想那麽遠,但很有些不樂意地道:“你們能不能少管我啊!本皇子的命令都不聽了?出去,都走,都回去!”
宮人們嚇得跪了一地,在門檻前門檻後,跪得戰戰兢兢的。俞純看得眼睛都開始疼了,忙告饒地道:“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領了,身子不適,就不送了。”
“俞純,我真沒想到連你也這樣!你也怕我母妃是嗎?你真虛偽!我看錯你了!”孟齊氣得跺腳,甩袖子發著暴脾氣就走了。
留下一臉莫名其妙的俞純,她看了眼身後的婢女,攤攤手,無聲表達了她的無奈。
她對他的虛偽還用得著他想嗎?不都掛在臉上,體現在語言裏了?
哎,她這該死的吸引討人厭二世祖的魅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