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闕啊,你過來。”孟淵咳了聲,身後是血泊,張貴妃慘白著一張臉,在那又哭又笑又罵,行狀瘋癲。
孟闕沒有回頭,他隻是淡淡地道:“先處理更緊要的事,稍晚,我會來的。”
他眼底閃過一絲嘲弄與殺機,唇角扯了扯,朝俞忠禮貌地頷首:“侯爺,純兒身子不舒服,我先帶她去找太醫把脈。”
“啊?啊……啊!好,去,去吧。”俞忠愣怔了,還沒從女兒和賢王的關係裏琢磨明白,就被賢王這對皇上的態度弄得一頭霧水,不知怎麽的,就卡殼了,下意識點頭應允了。
皇上的話都不聽,他一個侯爺,難道還能越過皇上教訓龍子不成?俞忠隻是幽怨地瞪了眼自家“小白菜”,也給了個“秋後算賬”的眼神。
俞純膝蓋一軟,覺得自己要不還是裝病吧,不然回府後,這一父一兄的,不得給她訓得耳朵起繭子?
“別怕,都交給我。”孟闕對上小姑娘怯了下的眼神,語氣溫柔低聲安撫道。
他會向俞家父子解釋,也會正式提親,絕不叫她受委屈。
太醫現在看到孟闕,都和小鬼見了閻王似的,一個賽一個的緊張,忙給俞純把過脈,最後確認無恙,開了藥方子後,孟闕那銳利的視線才收回。
他微微鬆了一口氣,俞純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抬頭望著他,小聲道:“我沒事的,剛是騙大哥的。”
“我知道。”孟闕聞言笑了,搓了搓她有些涼的手指,“今晚先回侯府吧。”
宮裏還沒太平,不,應該說,從今晚起,這宮裏就不會有太平日子了。她回俞家會安生些,正好調養身子。
俞純嘟囔道:“你怎麽什麽都知道。”能這麽懂她,好感度到底多少了?
習慣看好感度把握進度和流程的俞純,多少還有些不適應,內心七上八下的,總覺得好感度應該是要滿了,副線看著也是按照她計劃走的,但直播間沒有恢複,她聯絡不上公司的人,又看不到任務進度,得不到提示的話……
豈不是隻能等死?
別誤會,她說的等死,就是這一世結束,因為如果沒有麵板提示她任務完成的話,除非孟闕本尊出來自爆他醒了,不然她怎麽提前離開?就孟毒舌那腹黑的本性,隻怕醒了也會裝沒醒。
不過沒關係,他再會裝,也和現在的分闕不一樣的,大不了她就陪他玩玩,逮住他狐狸尾巴後,再揭穿他,叫他也瞧瞧她的厲害。
這麽想著,俞純低頭忍俊不禁。
孟闕將袖子抽回,眉心微凝,低聲道:“因為在意,就會看懂你。走吧,送你回家。”
俞純覺著他有些低落,難道是聽了她剛剛的話,倒推出她不夠在意他了?她立馬正色,不敢露出玩笑臉——男朋友太敏感了怎麽辦?當然是哄著他了。
“好,要你牽。”她伸出手,遞到孟闕的手邊,示意他牽著走。
孟闕頓了頓,伸手牽著她,送她出宮。
一路都很沉默。
俞純踩著積雪的地麵,腳滑了下,而孟闕手一抬,就將她扶穩了。
“孟闕,你背我。”俞純走得有些累,腳扭了下,便站著不走了,對孟闕道。
孟闕站定,看了眼麵前撒嬌的小姑娘,她撒嬌都是這般自然與可愛,他望進她的眼裏,卻沒有動作。
俞純歪了歪頭,覺得他怪怪的,便將張開的雙手收回:“其實也沒那麽……”
“累”字還沒落下,孟闕就站在她身前,蹲下了。
她立時展顏,輕輕趴在他背上,摟著他的脖子,臉貼著他的脖子,道:“孟闕,你怎麽對我這麽好啊。”
“那你呢?你為什麽一直對我那麽好?”孟闕背著俞純,沉穩地走在路上,不叫俞純顛簸更不會令她摔著,聞言卻輕輕反問了一句。
俞純一怔,倒不是她回答不上來,而是忽然被反問,她還有點意外。
怎麽,從懷疑她不夠愛,到懷疑她喜歡他了?
可她豁出性命地對他好了啊,這不應該啊?就算他沒看過話本子也該知道這意義吧。
“因為——”
“別騙我。你說過的。”
“……”俞純聞言,咬著下唇,沉默了一息,她咬了咬牙,“那你,愛我嗎?”
或許,她可以從他這裏問到她要的答案,也許在他想答案的一瞬間,任務就完成了?
“純兒,不能太狡猾。”俞純沒看到孟闕眼睫垂落時眼底的神色,更看不到他唇角的苦笑。
她連那麽簡單的問題都回答不上來……
孟闕心口一窒,將俞純送回去後,便離開,再無一個字。
俞純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由得擰眉,不是吧,不是都到了結局,還要玩虐戀吧?
想到他去的方向……俞純眼皮子一跳,不成,要是他誤會她別有用心,接近他是為了別的,然後大開殺戒,屠戮天兆百姓,那她的任務就……
“孟闕!”
俞純提著裙子就朝著那道身影跑去。
“我對你好,就是因為我喜歡你,不,我愛你!沒有別的原因!”
青年緩緩後退,一步,兩步,三步,卻沒有回頭,聲音有些顫抖,問:“你再說一遍……心裏想清楚了再說。”
心裏想清楚?還用想嗎?俞純快給這位大哥跪下了,可別這個節骨眼上讓她前功盡棄啊,他身體裏的本尊要是醒不了,她豈不是要和他在這過到地老天荒都回不去了?
“我——”
俞純深呼吸一下,打算來個中氣十足的告白,卻見那道背影瞬間一躍,飛走了。
是的,飛走了。
捏媽,俞純跺腳,她的真情告白還沒說呢,被告白的家夥就害羞還是害怕地跑了?
半晌,她卻笑了,這一年,還沒當上攝政王的孟闕,內心還不夠強大,沒有劇情裏那麽殺戮成性、冷血無情,他還隻是個會不自信沒有安全感的年輕人。
是她,哪怕說著不願留在這位麵一輩子,卻也用一顆心去溫暖嗬護的分闕。
算了,等他先去報完仇,了無遺憾時,再好好和他告白,然後,陪著他過完幸福的一生再走吧。
俞純這一覺,卻又睡到了幾天後。而且這次,她被黑暗困住,意識也有些混沌,聽不到外邊的聲音,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
但她卻拚命掙紮——臨門一腳要成了,世界意誌你在做什麽?你別來搗亂啊!
她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在陌生的**。
這還不止,她想來個驚坐起,卻聽見手上“叮鈴”的鎖鏈聲,鎖鏈?
俞純猛地低頭一看雙手,一句國粹卡在喉嚨眼,亟待爆出,時有時無的素質讓她忍住了。
這又是哪一出?是孟齊東山再起將她抓了,還是她換了位麵?
就在她要喊人確定自己在哪,發生了什麽時,門開了,來人長袍曳地,乘著冷風和夜色行來。
“你終於醒了。”
(別擔心長,這個位麵就這幾天完,我自己寫得很帶勁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