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音離是餓醒的。
她睜開眼睛,逼仄的屋子隻有在距離屋頂處才有一個小方口,勉強能看見應是黃昏。
“好餓。”音離起身,打算去弄點吃的。
剛撐起身子,她沒撐住,啪嘰一聲又掉回**,木板床再次發出抗議。
小地蹦:“……”不能笑!
音離來回起了四次,才勉強從**坐起,還沒鬆口氣,隻聽砰地一聲,木板床徹底散架。
小地蹦:“……”憋住!你是最棒的!
音離:“……”
空氣一時有些安靜,正當小地蹦考慮自己是下線還是說點什麽緩解尷尬時,就聽音離輕聲問:“商城裏有賣幾天就能減肥的藥嗎?”
“宿主,你要知道,這東西太過逆天,我們也不是不能做出來,隻是這東西如果——”
“有嗎?”
“……沒有。”
【您已被宿主音離屏蔽。】
音離這才起身,艱難的揉了揉摔疼的屁股,等揉完,已經冒了一頭汗。
“咕嚕~”
肚子繼續抗議,音離哼哧哼哧的走到門前,抬起手,微微凝神,隨即掌上用力,直接拍到門上,頓時門被從裏到外打開。
門板掉落在地,發出巨響。
王春的叫罵的聲音立即從隔壁傳來:“賠錢貨,你又在幹什麽?”等王春走出來看到這一幕時,聲音頓時高了八個度:“何音離!你居然把門給拆了,讓你吃這麽多肉是讓你拆門的嗎?你知不知道修門要多少錢?”
她邊說邊拿起放在院子裏的掃把,罵罵咧咧間,抬手就向音離揮去。
音離快速抓住掃把,王春驚道:“何音離,你還敢還手了是吧?放手!今天老娘要是不好好收拾你一頓,我看你翅膀都硬的沒邊了!”
她大力一抽掃把,可音離站在原地卻是紋絲不動,如一座巍峨的大山一般。
“好啊!你這個賤丫頭!平時讓你幹活你沒力氣,打架你倒是有力氣了。”王春不信邪,兩手抓著掃把棍用力抽,“你到底放不放手?你再不放手啊——”
音離輕輕鬆開手,看著摔的如烏龜翻蓋一樣的王春:“是你叫我放的。”她麵色坦然,雙眼無辜,如果這個神情不是在那張大餅臉上,或許效果會更好。
“你真是反了!”王春好像閃到了腰,掙紮兩下都沒站起來。
音離懶得理她,雙手摸著肚子,悠悠從她身邊路過,往灶台走去。
王春終於起身,扶著腰:“何音離,你要去哪裏?我告訴你,別想給我逃婚!這事我已經收了何一的銀兩,你已經是他們家的人了!”
音離走到灶台處,開始翻找吃食,王春依舊在一旁罵罵咧咧,卻不敢再上前動手,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音離把她今天早上剛割的二兩肉食全吃了。
等何忠和何成才回來,王春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不過兩人還是沒對音離動手,畢竟明天音離要出嫁,萬一出什麽變故,這個飯桶他們又要砸手裏,於是音離非常不客氣的霸占了何成才的炕。
他們三人合力想把音離拉下來,也沒成功,動靜大到讓鄰居的王大嬸罵街,三人這才作罷。
……
音離呼呼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聽到王春拍門的聲音。
“何音離,快起來,吉時要到了。”
農村婚事沒有那麽講究,一般是新娘弄個紅蓋頭,新郎背回去,然後鄰裏鄉村吃個飯。不過新郎何璧病重來不了,王春也沒有給音離置辦嫁衣,隻拿了一塊紅色布料蓋在音離頭上,便迫不及待的把音離推給前來接人的何一。
走沒兩步路,音離就把紅蓋頭揭下。
周圍來了許多看熱鬧的人,眼神幸災樂禍的跟何一說著恭喜,何一當然知道他們看熱鬧的心思。他個人對音離倒沒什麽意見,他隻希望衝喜能有用。
於是何一小聲對走了一段路腦門已滿是汗的音離道:“壯壯他媳婦,你別多想,雖然我家壯壯身體不好,但既然你嫁到我們老何家,隻要我還有一口飯吃,就不會棄你於不顧。”
“壯壯?”不是何璧嗎?
“壯壯是阿璧的小名。”似是說到自家兒子,這個老實的莊稼漢臉上多了一些柔和,“他從小身體不好,他娘就希望他能長的壯實一點,所以小名叫壯壯。”
音離點點頭,安慰的說了一句:“他會好的。”
這些日子何一聽到過太多喪氣的話,此刻聽到音離的安慰,不由對音離印象也好了。
走了一柱香才到到何一的家。
比起原主家,何一家裏確實又大又寬敞。
大大的院子裏擺了幾張桌子,沒一會兒,就被跟著來的村裏人坐滿,露天的灶台已經開始熱火朝天的炒菜,何一把音離帶到何璧房間後,便到外麵招呼客人。
……
房間很大,至少比何成才的大。
音離進來第一眼看的就是床,見不是木板床,心下安定。
這才細細打量,躺在炕上的遺產。
明明是大夏天,他卻蓋著厚厚的被子,雙眸緊閉,隻能看見蒼白好看的側臉。
她悄悄移步過去,便見到他全貌。
白皙的皮膚晶瑩剔透,幾近透明,是那種帶著病態和常年不見陽光的白,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刷出一小片陰影,像是刷子,蒼白的嘴唇緊抿,好看的眉頭微蹙,似是睡著極為不安穩。
“宿主,大佬看著好脆弱啊。”難得看見這麽柔弱的大佬,小地蹦有些感慨。
“是啊。”音離點頭認同,“我感覺我一巴掌就能拍死他。”
小地蹦:“……”
——宿主是魔鬼嗎?
“可惜我不能拍死他,不然位麵就崩塌了。”
小地蹦:“……”
沒有最魔鬼,隻有更魔鬼!
宿主這種生物,果然好恐怖。
它之前為什麽會認為宿主單純好騙?
音離走到他旁邊坐下,伸出粗糙的手指,正想戳戳遺產的臉,就見前方桌子上,放了一麵銅鏡,音離眼睛一亮,連忙上前。
“啊——”
音離捂住嘴,銅鏡裏的那張大餅臉也捂住嘴。
她顫抖著放開手,對著鏡子數:“一、二、三、四、五!小地蹦,五層!我居然有五層下巴!”她雙手捧臉,往常做著可愛的動作,現在看居然有一種摳腳大漢強行賣萌的樣子,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