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傻子又怎樣（三）
其餘的三人的事情此時也是做得差不多了，都走到了房間裏。畢竟在村裏，男人是一家之主在家裏是有著絕對的權威的。
不過秦父一向是比較慈祥的，這一次這麽嚴肅，秦笑天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事，身體站的筆直，一臉嚴肅的，白凰倒是睜大了眼睛好奇地看著等待秦父發話。
秦父伸出手拉住秦笑天的小手，另一隻在上麵輕輕地拍著。因為長年的在外做工，秦父的手很黑而且很粗糙，卻是意外地寬厚，秦笑天從小算是比較獨立的孩子，但是又有哪個小孩子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寵愛自己呢，在外外號“小霸王”的秦笑天現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感受著父親掌心的紋絡，秦笑天低下頭小臉都是紅了。
“哎……天小子，你聰明，爸爸我知道，成績也是在學校裏數一數二的。”秦父的口中流露出自豪的感情。
秦笑天高興地舔了舔唇，眉梢帶著的盡是笑意，嘴上道：“還不夠，我一定會好好學習，讓自己的成績更上一層樓的。”
秦父深深地看了秦笑天一眼，又去拍了拍白凰的頭道：“凰小子，你很努力，也能夠在學校裏有挺好的成績。”
白凰歪著頭眨巴著眼睛看著秦父不知道秦父此為何意。
“爸爸我呢，因為一些原因，暫時不能去城裏上班了，這樣一來，家裏的錢就不夠了，上初中要的錢又是要挺多，兩個孩子負擔不起，天小子你很聰明，一段時間不上學，學的東西一定不會忘掉的，先讓凰小子去讀，等到家裏錢湊夠了，再送你去上學。”秦父怕別人打斷，一口氣將自己要說的話，說完了，然後把頭撇過去沒有看秦笑天。
白凰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是這秦父的意思還是聽懂了。偷偷地看了秦笑天，隻見秦笑天眼睛瞪得老大，小臉驟然變得通紅，就連耳根都變成了紅色，嘴唇顫抖著：“爸，你說什麽呢？我還得好好學習，孝敬你們呢，怎麽就不讓我去上學了呢？”
秦父長籲了一口氣，才是直直地望著秦笑天蓄滿了不可置信的眼睛道：“不是，不然你去上學，是等錢攢夠了，再送你去。”
“那……哥呢？”
“他，他先去上學。”
秦笑天低下頭，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等到他再抬起頭來的時候，白凰清楚地看見了一直很堅強的秦笑天的眼中閃爍著點點晶瑩。白凰心裏一急道：“爸，我，我不喜歡上學，讓小天弟弟，上學吧。”
“胡鬧。”秦母佯裝生氣地拍了拍白凰的嘴巴。
秦笑天從胸腔中發出了一串悶笑，眉頭皺到了一起：“其實，我不是你們兒子吧，他才是你們兒子吧？他有什麽好的，什麽都不懂，反應又遲鈍，又傻……”
“啪——”地一聲，讓本來就不大的房間裏瞬間隻剩下這個聲音的回音，秦父此時也是氣急，胸膛微微起伏著，秦母忙過去幫秦父順氣。秦父橫了一眼秦笑天，狠道：“你說什麽混賬話，你不是老子生的，老子對你好？媽的，凰小子對你不差吧，你這麽說他，老子幾天不在，你他媽怎麽變成了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人？下次再讓老子聽到，老子打斷你的狗腿。”
“哎喲，別氣，別氣，小天還小，還小。”
秦笑天捂著自己已經微微發腫的臉，偏著頭，舌頭舔著自己的牙齒。白凰忙跑過去，手腳都不知道放在那裏，焦急地問道：“小天弟弟，痛不痛？”
“哼，”秦笑天大力推開了白凰，竭力吼道，“你高興了吧？”
說完，跑了出去。秦父因為秦母擋在自己身前，沒趕上，在門口對著那個遠去的人影吼道：“你跟老子跑！你有本事不回來！”
“我就不回來，這破家沒什麽好回的，你們一家三口相親相愛去吧。”回應的是少年扯著嗓子的嘶吼。
白凰也是有些急，又怕秦笑天回來秦父真不讓他進來，還是先到秦父的麵前，道：“爸，我喜歡種地，我想要供小天弟弟讀書，我不讀了，讀書很累，好難，我不是那塊料。”
“傻孩子，讀書好啊。”
“可是，我不喜歡，我沒能力。小天弟弟可以學的很好的東西，我都不行。”白凰捏著自己的衣角，搓著。停頓了一會後，又抬起頭，“我最喜歡小天弟弟了，我不希望他不開心。”
秦父看著白凰眼中的堅定，擺擺手踱進了屋子，道：“孩子大了，管不了了，隨你們吧。”
白凰看著秦父的背影，眼睛也是酸酸的，這一瞬間，他覺得爸爸好像老了很多。白凰對下來對著秦父的背影，磕了一個頭，然後跑著去找秦笑天了。
此時天已經是完全暗了下來，還好今日的是滿月，月光皎潔，白凰可以看清前麵的路。他有些擔心秦笑天，雖然都是村裏的孩子，應是對著裏熟悉得很，但是秦笑天性子又是衝動得很，這一氣之下也不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意外。
身邊聽到的都是青蛙的聲音，有時傳來幾聲犬吠。白凰在小道上走著，四處望著，一不小心被石頭絆了一下，摔倒在地。把劃破皮的手，在衣服上擦了兩下，又撐著自己站起來。繼續尋找著，心裏更是焦急也不知道小天弟弟是不是也是這樣。
夜更深了，偶爾夜風吹來，白凰感覺有些冷，雙手抱著自己，一邊吸著鼻子一邊叫著：“小天弟弟，小天弟弟。”
田裏沒有，村裏水管那裏沒有，草垛那裏沒有，小湖那裏沒有。
白凰漸漸地向小山林走去，小山林的樹木很多，樹葉發著沙沙的聲音，影子也是搖曳著，白凰有些怕，抖了一下，最後還是踏了進去，聲音有些顫抖也不複在開闊地帶的大小：“小天弟弟，你在不在？”
越走越深，白凰的聲音都嘶啞了還帶著些哭腔：“小天弟弟，小天弟弟，你在哪裏？”
白凰一邊抽著氣一邊扶著樹一點點地向前挪動著。
然後從一個地方傳來了聲音：“別哭了，男子漢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
雖然這個聲音帶著微微的不耐煩，但是白凰還是很開心，用袖子抹了抹眼淚，也不怕了朝那聲音的地方跑去。那裏是有一個比較陡的滑坡，白凰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著，最後安全的到達了底部。
秦笑天正坐在那裏，頭上還頂著幾片葉子，小臉也因為淚痕看起來髒兮兮的，偏偏現在繃著一張臉，一副小大人的模樣。白凰幫秦笑天拿掉了樹葉，道：“小天弟弟，爸爸讓你去上學了。”
“不用了。”秦笑天偏過頭，咬著下唇看起來有些不高興，又鬆開，“你也要好好學習，你這麽笨，幾年不會，肯定都忘光了。”
白凰沒有回應，他注意到秦笑天一直坐在地上沒有起來過，蹲下來問道：“你腳怎麽啦？”
秦笑天挺直了背，小聲道：“扭了……”
白凰轉過身，背對著秦笑天，手招著：“來，小天弟弟，我背你回去。”
“你這小身板……”
“我再小身板也是你哥哥，說能背就能背。快上來。”
很少見到這麽強勢的白凰，秦笑天愣了一下，挪過去趴在了白凰的背上。白凰托著秦笑天的屁股，顫顫巍巍地站起來。
“你行不行啊？”
“哼！”白凰向上顛了顛秦笑天，一步一步地走著，雖然不快，但是還算穩。
走出了小山林之後，白凰的膽子也大起來了，步伐也變得大了些。
“哥……”
“嗯？”
“你身上好暖。”
“……你冰死我了。”
“哥，下次我背你吧。”
“好啊。”
“你去上學吧。”
“我不喜歡上課，而且，沒有你教我，肯定學不好。你學好了，給我買好吃的就行了。”
“恩。”
“哥，我錯了，今天不該這麽說你的，我，我隻是一時氣憤。”
“哎，我不和小孩子計較、”
“……”
“小天弟弟。”
“在。”
“我最喜歡小天弟弟了。”
“我也是。”
兩個小小的身影在靜謐的月光下走在回家的路上。
秦父對於秦笑天鬧脾氣的事還是餘怒未消，可是還是在家裏等到白凰和秦笑天回來，看著二人髒兮兮的樣子，和秦笑天扭了的腳，最後還是什麽批評地話都沒說。等到二人洗完之後，去他們房裏幫秦笑天揉了揉腫起來的腳踝，才是回房睡去。
等到秦父走了之後，秦笑天才過去抱著白凰，在他頸間蹭了蹭，這是他第一次主動抱著白凰睡，但是行動起來卻是意外的熟悉，然後小聲嘟囔道：“痛死了，爸爸按的，公報私仇。”
白凰有些吃驚，聽到秦笑天有些撒嬌的語氣，拍了拍秦笑天的背：“活該你到處亂跑。”
“哼。”
既然決定是秦笑天去上學，日子還是一樣得去過，隻不過白凰更加勤快地做事了，隻要能夠賺到錢的事情，多苦他都去做，不過讓小孩子做的事又有多少呢？
秦笑天去鎮上的那天，白凰偷偷地把秦笑天叫進了屋，把一個灰灰的皺巴巴的口袋塞進秦笑天手中，道：“這是我攢的錢，到鎮上了，小天弟弟你不要省，不行，還是得省著點花，哥繼續幫你攢。”
“哥……”
“在村裏沒什麽好買的，鎮上的東西肯定多些，不能讓鎮上人，看不起。”
“哥，你個傻子。”
“你丫才是傻子呢！”
作者有話要說：嚶嚶嚶，什麽時候評論才能過150呢，小妖精們，留評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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