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假千金篇 7
劉筱雅一出院就和覃輝訂了婚,報紙上,電視上,鋪天蓋地都是兩家聯姻的新聞。
蘇洛洛跟原著一樣被強送進了精神病院。雖然這個地方她從沒來過,但是一點也不好奇,也不想體驗,所以,就使用了第二次求助機會——
讓劉倩倩幫她的靈魂從身體裏抽離出來,等開虐的時候再放回去。
劉倩倩讓蘇洛洛穿越隻是一時之氣,後來純粹就是惡趣味,看上了癮,並不想把蘇洛洛怎麽樣,何況兩人還有室友情誼。要真把蘇洛洛虐慘了,她也過意不去,所以,就算蘇洛洛不提,她也會這麽做的。
蘇洛洛就以一種上帝視角,看著原主的身體被醫生們捆*綁,強行注射各種藥劑,企圖逃離,被抓回,掙紮,被製服,被那些真正的精神病人們啃咬,拳打腳踢……
為了顯得真實,雖然蘇洛洛的靈魂抽離了,但因為身體的本能,再加上劉倩倩的操縱,倒跟一般人的反應一樣,沒有引起醫生的絲毫懷疑。
靈魂是沒有眼淚的,但蘇洛洛覺得自己一直在哭泣,這樣的遭遇,讓她光看著就覺得不寒而栗,何況原主是親生經曆。
終於,終於,一切煎熬都過去了,原主的身世之謎被揭開了,劉正要來看她了。
劉倩倩把她的靈魂又放回了身體。
因為院長收了劉正很大一筆好處,把他視作大金主,就特地交代底下人,如何處置蘇洛洛全聽他吩咐,盡量滿足他要求。所以這一天,劉正一個電話說要來,護士們就趕緊把她安排在一間幹淨敞亮的病房。
劉正進門的時候,就看見蘇洛洛一個人安靜地坐在**,過去窈窕的身體已經瘦得脫形了,許久未見太陽的臉色白的近乎透明,寬鬆的病號服套在身上顯得空落落的,讓他莫名有些難受。這是他的孩子啊,他找了十來年的孩子。不過一想起她對筱雅的所作所為,那點心疼就又轉化為了憤怒。
聽護士說蘇洛洛已經神誌不清了,劉正想試探一下,究竟到什麽程度。
他走到蘇洛洛麵前,低下身子,視線與她平齊:“你知道我是誰嗎?”
蘇洛洛被他的聲音吸引,目光有了焦距,在他身上逡巡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不知道。”
劉正有點失望,還是再問:“那你知道你是誰嗎?”
“這個我知道,他們都說我是神經病,大哥哥,你也是神經病嗎?那我們可以做朋友。不過你要答應我,不能咬我,不打我,也不要拿針紮我,那樣真的好痛。好不好,我們來拉鉤鉤。”蘇洛洛露出一副傻傻又很天真的表情,還鄭重其事地把瘦得跟枯枝一樣的手伸出來,翹著小指等劉正跟她拉鉤。
“你說有人打你,是誰?”
“是大胖胖啦,他老是打我,說自己是泰森,隻要打贏了我就能拿金腰帶。還有灰灰,跟個老鼠一樣老是咬我。還有那些穿白衣服的,他們喜歡把我綁起來,拿針紮我。真的好痛痛,我不喜歡他們,不要跟他們做朋友。”蘇洛洛滿臉委屈,撅著小嘴,一項項例數那些人的罪行,還把袖子擼起來,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給劉正看,像是要證明她沒有說謊。
劉正看好好的女兒因為被他送進精神病院變得這樣瘋瘋癲癲,還遍體鱗傷,心裏自然是有些自責的。見沒法正常溝通,就隨便敷衍了幾句,關上門出去,打算去找主治醫師聊聊。
“黃醫生,事情怎麽回事你也清楚,蘇洛洛的精神原本是沒有問題的,現在我隻想知道,究竟還能不能治好。”這個黃醫生是院長的心腹,自然也沒少收他好處,所以有話可以放心地交代。
黃醫生心裏是鄙視的。這些有錢人啊,就是作孽,今天想一出,明天又一出,把人家好好一姑娘禍害成這樣,這會兒又說要治了。要不是家裏實在急著用錢,他也不會助紂為虐,做這種傷天害理的缺德事,搞的現在一個安穩覺都睡不好,天天受良心譴責。
當然,麵上還是畢恭畢敬,大老板他得罪不得。
“劉先生啊,不瞞您說,以蘇小姐目前的情況,能不能康複我還真不好判斷。正常人被關進精神病院都會瘋的,何況我們還聽了您的吩咐,給她注射、吃了那麽多精神類藥物,已經傷害了大腦,想要恢複,隻能慢慢治療,看她造化了。”黃醫生也覺得可惜,那麽漂亮一個人兒啊。
“那我能帶她回去嗎,雇些醫生和護士看著,直到她康複。”劉正已經決定要把蘇洛洛醫好,畢竟是他女兒,而且,跟原著不同,到這會兒筱雅還不知道蘇洛洛是他的親生女兒,也不知道她被關進了精神病院,自然就沒有掐她脖子的那段。
“當然。蘇小姐現在隻是記憶混亂,思維和自我認識不清,但是不具有危險性,不會攻擊人,可以帶回家。家裏的環境比這裏有利於康複,最好能有親人朋友陪她多說說話,看能不能早日清醒。”
兩人又聊了一些關於治療的事情,劉正就把蘇洛洛帶回了他在郊區的另一棟別墅,派醫生和護士看著。
之前劉正動用關係把蘇洛洛關進精神病院的事,事後有跟覃輝和蘇小鵬說過,兩人雖沒表示讚同,但也沒反對,變相地默許了。現在事情突變,蘇洛洛一下子成了劉正的親生女兒,劉正又把她從精神病院裏接了出來,自然也沒瞞著兩人。不過劉筱雅懷孕了,三人怕蘇洛洛再傷害她或者讓她受刺激,就沒告訴她。
劉正這陣子老是夢到蘇洛洛小時候玉雪可愛的樣子,在自己懷裏撒嬌著喊著爸爸,醒來後都是一身冷汗。心裏的愧疚也與日俱增,於是更加堅定了要治好她。
這天,他約了覃輝和蘇小鵬一起去看蘇洛洛,看能不能對她的病情有所幫助,畢竟兩人曾經是她最親密的愛人和親人。
蘇洛洛這陣子就裝瘋賣傻,說些胡話,然後該吃吃,該喝喝,難度也不大。
三人來的時候,她正趴在小桌子上拿著彩筆畫畫。
劉正走到她麵前,蹲下*身子,問道:“洛洛,還記得我嗎。”
蘇洛洛停下手中的畫筆,好奇的打量他:“大叔,你是來領養小孩的嗎?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
劉正聽出她恐怕是回到了孤兒院的那段記憶,也配合著問:“為什麽啊?”
蘇洛洛綁著小臉鄭重的回答:“我要等我爸爸來接我,要是找不到我爸爸會傷心的。而且,我要留在這裏陪著筱雅和小鵬,不然他們兩個會被其他小朋友欺負,我打架比較厲害,可以保護他們。”
蘇洛洛天真地拍了拍胸脯,一副我是大姐姐,我很厲害的樣子。
劉正沒想到蘇洛洛會提到自己,趕緊追問:“那你還記得爸爸什麽樣子嗎?”
蘇洛洛甜甜一笑:“記得,爸爸好高,好帥,會給我買好吃的,還會陪我飛高高。不過,”她的聲音低落下來,“爸爸的工作好忙好辛苦,老是很晚回家。”
她重新抽出一張白紙,“我給你畫我爸爸的樣子。”然後便專注地畫了起來。
劉正看蘇洛洛用拙劣稚嫩的筆觸,一筆一筆,畫出了他年輕時的大背頭,畫出了他常穿的條紋西裝,手上拎的公文包,腳上趕時髦的尖頭皮鞋。。。眼淚就不可抑製地掉下來。
一滴一滴,落在蘇洛洛的畫紙上,將剛塗上的色彩暈染開來。
蘇洛洛怯怯地伸出手去,幫劉正抹掉臉上縱橫的淚水。
“大叔,你是餓了嗎?我餓的時候也會肚子痛痛,想哭。”然後她看了看四周,神神秘秘地拉起劉正的手:“跟我來。”
劉正不知她要幹嘛,順勢跟著她,被她拉倒了衣櫃前。
蘇洛洛小心推開移門,偷偷拿出自己前幾天藏起來的幾塊蛋糕,遞一塊到劉正麵前:“分你一塊,很好吃的。”
她把蛋糕舉到劉正嘴邊,期待地看著他。
劉正見蛋糕上已經長了白白綠綠的黴,估計放的天數不短了,但還是毫不猶豫張嘴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像是在品嚐人間美味。眼淚,也順著頰邊流進嘴裏,鹹鹹的,澀澀的。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蘇洛洛見他吃了蛋糕反而哭的更凶,一下子手足無措起來:“你別哭啊,是不是還很餓,怎麽辦,就剩兩塊了,給你的話筱雅和小鵬就沒有了,他們也會餓肚子的。”
看蘇洛洛一臉天真又糾結地表情,一旁的覃輝和蘇小鵬也哭了,自責,又萬分心疼。
洛洛小時候一定經常餓肚子,才會印象這麽深刻,都神智不清了還記得偷偷藏吃的。而且,她一定很在乎蘇小鵬(我)和筱雅,才會一直惦記著要保護他們(我們),給他們(我們)留吃的。
覃輝抹了把臉,抑製住內心翻湧的情緒,走到蘇洛洛跟前,試探道:“洛洛,你還記得我嗎?”
眼前的姑娘,曾經是他傾心的對象,可是,從什麽時候起,他就沒再好好看過她了?
好像從他跟筱雅一起工作開始,他對她的感情就一天天淡了,直到,心裏完全沒了她。
蘇洛洛想了想,搖了搖頭:“不記得。”不過又很禮貌地補充了一句:“我叫蘇洛洛,大叔你是誰,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覃輝見她沒有認出自己,有點失望,還是耐心地自我介紹:“我叫覃輝。”
蘇洛洛臉上出現疑惑的表情,嘴裏念叨著:“覃輝。。覃輝。。這個名字好熟悉啊,好像在哪裏聽過。怎麽想不起來了呢。。。”
聽她這麽說,在一旁平複情緒的劉正和蘇小鵬二人也趕緊圍上來。
“洛洛,你再想想,想起什麽沒?”
蘇洛洛很痛苦地抱著頭,試圖回憶什麽,額上的青經都冒出來了,還不時出“哼哼~~”的□□。
看她那麽難受,劉正一把把她抱進懷裏,拍著她的後背,試圖安撫她的情緒:“乖啊,咱們不想了,不想了,爸爸在這。”
蘇洛洛在劉正懷裏慢慢平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她抬起頭來:“我想起來了,你的名字跟他一樣,他也叫覃輝。”
覃輝不顧劉正不讚同的目光,追問道:“他是誰?”
蘇洛洛朝他招了招手,讓他靠過來,在他耳邊悄悄說:“他是我喜歡的人,不過你要保密,不要告訴別人。”
覃輝聽到癡傻了的蘇洛洛依然記得喜歡自己,一時心裏百般滋味:“為什麽不要告訴別人呢。”
蘇洛洛也很疑惑,嘟喃著:“對啊,為什麽呢?”
過了一會兒,她想起了什麽,臉上露出落寞的表情:“他要結婚了,不喜歡我了,不能再打擾他了。”她的聲音很輕,似是喃喃自語,卻重重地砸在在場三人的心上。
劉正想起那天蘇洛洛被自己推倒在地上,望著覃輝和筱雅離去的背影,那樣的痛苦、絕望,就恨不得給自己幾個巴掌。
“覃輝,這事我必須要說明,那天的事,不是真的,是我為了幫筱雅設計出來的,要怪就怪我,洛洛她沒有背叛你。”
覃輝意外地沒有火,隻是疼惜地摸著蘇洛洛的臉頰,一臉深情地望著她:“我知道,我的洛洛很愛我,她沒有背叛我。”
蘇洛洛被他摸的有點不自在,掙紮著要起來,覃輝又情不自禁地抓住她的肩膀:“對不起洛洛,我來遲了,讓你受苦了,我就是覃輝啊,你再好好看看。”
蘇洛洛看了他一眼,在覃輝期盼的目光中,一掌地拍掉他按在肩上的手,惡狠狠的道:“騙子,你才不是覃輝,覃輝他不要我了。”然後轉頭繼續畫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