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青春校園篇 14
離別愁緒，人生感懷。不用勸，大家都一杯接一杯。
作為唯一一個到場的老師，班主任被每個人都敬了一回，雖然大家讓她隨意，但一次一口也足夠老太太微醺了。
這些年心裏一直藏著件事，因為答應了蘇洛洛所以一直沒說。但今天聽了她唱的那首歌，心裏實在揪著難受，也讓她懷疑自己的做法到底對不對。
這孩子太不容易了，雖然對大家閉口不提，也表現的很開心，但那麽深的感情豈能是說放下就放下的。
就讓老師替你爭取一回吧，成不成就看你倆的造化了。
李老師下定了決心，又把杯中的酒飲盡。
“顏昱，老師有話跟你說。”
看李老師這麽鄭重的表情，顏昱覺得奇怪，能有什麽事啊？但還是立馬放下手中的杯子，坐到她身旁：“您說，我聽著。”
“是關於蘇洛洛的。”李老師的語氣有些沉重，還有作為長輩的為難和擔憂。
“老師，您不能說！您答應過的！”胖子聽到話頭，又看李老師的神態，已經猜到接下來要說什麽了，急的兩步就竄到她身邊，抓住她的胳膊。
作為那件事為數不多的知情者，他是一輩子都不想讓顏昱知道的，哪怕說他自私也好，卑鄙也罷。因為知道的後果他不敢想象，沒有哪個男人能抵禦住那樣虔誠的感情和犧牲，何況顏昱已經表現的對蘇洛洛動了心。
所以，他必須製止！
“小胖，對不起，老師知道這樣對你不公平。這些年你都一直默默守著洛洛，對她的感情我和她爸媽都看的出來，但這件事，顏昱他有知情的權利，誰都不能剝奪。但凡今天你跟洛洛已經在一起了，或者顏昱跟曉夢還沒分手，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來的。可曉夢已經嫁人，你們三個都還單著，那這個壞人就讓我來做吧，老師不想你們將來有遺憾。”看胖子那樣焦急哀求的表情，李老師也是不忍，但還是得說，“你要是怪我，我也理解，但真的不是偏袒顏昱，我是站在洛洛一邊的。你們都像我的孩子，我希望每一個都能幸福，但我最放心不下的還是洛洛。將來會如何，就看老天爺的安排和她的選擇吧。你要喜歡人家，也放手去追，這樣不說難道要等到她嫁人的那天才後悔嗎。而且，你也不想顏昱永遠成為你們中間的阻礙吧。所以，還是說出來，這麽多年了，也該有個了結了。”
老師的一番話讓胖子無言以對。是啊，瞞得了一時還瞞得了一世嗎？
該他的，終究會是他的。不該他的，強求也沒有。
抓著李老師胳膊的手慢慢鬆了，最後頹喪地垂下，臉上露出認命的苦笑，在李老師內疚的目光中一個人回到另一桌自斟自飲起來。
“你們到底在說什麽，蘇洛洛怎麽了？有什麽事我有知情的權利？您倒是說啊！”顏昱被兩人的對話弄得一頭霧水，直覺有大事瞞著他。
“那一年考高，你不是忘帶準考證了嗎，洛洛給你送過來……”李老師陷入了回憶，那心驚肉跳的一幕幕仿佛又回到了眼前。
看著顏昱進了考場，蘇洛洛轉身準備離開。
哎呀媽呀！
身後一人正滿臉殺氣地盯著她，那眼神好像能把她吃了，不是班主任是誰。
“額，李老師……”蘇洛洛怯怯地打招呼。
這下死定了！！！！什麽狗運氣啊！！！！居然被老太婆給撞著了！！！！完了，完了！！！
蘇洛洛在心裏默默地給自己點了一炷香，做好了慷慨就義的準備。差生就沒幾個不怕老師了，何況在這棄考的當口。
李老師得知了顏昱忘帶準考證，就拚命地幫他想辦法，電話是打了一通又一通，可沒有半點成效，急的也是滿頭大汗。看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也漸漸灰心了，隻能在外麵等他出來。雖然犯了這麽大錯誤，但孩子的心裏肯定已經夠難受的，現在也不是批評的時候，就想著安慰安慰他，鼓勵他明年再來。
沒想到，卻把蘇洛洛給等來了。
這個女孩子成績一直不好，個性又散漫，說實話一直是她比較反感的學生，之前跟顏昱、周曉夢三人鬧出來的事情她心裏其實是有數的，隻是另外兩個成績都不錯，是好大學的苗子，怕鬧太大了反而不利於他們高考，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此刻，看到蘇洛洛跑來送準考證，臉上、胳膊上、腿上都還帶著明顯的擦傷，看樣子像是摔跤了，說實話，她挺震驚的。以前還以為她就小女孩鬧著玩，亂七八糟的電視劇看多了，喜歡長的好看的男孩子，沒想到真能為對方做到這一步。她也年輕過，也有點佩服這個小女生了。
蘇洛洛心虛，又低著頭叫了聲老師好。
“你你你……”李老師用手指著她，你了半天，最終就歎了一口氣：“我該說你什麽好呢。”
蘇洛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自知理虧，就隻能衝著李老師傻笑。
送她來的警察還在一邊，知道再送回考場是來不及了，但就想再陪陪這個小姑娘，看她碰到了師長，又怕她被罵，想著要不要幫忙求求情。卻看她一邊嬉皮笑臉的傻笑，一邊臉色變得灰白的可怕，鮮紅的血液突然從鼻孔流了下來，咳了兩聲，嘴巴也開始往外流血。
“怎麽回事？！”他一個箭步衝上去。
蘇洛洛已經迷糊了，就覺得四周怎麽在旋轉，站都站不穩，眼睛也看不清了，好困。
在她搖搖晃晃快倒下的時候，警察一把把她抱住了。
“醫生！有沒有醫生！快來人！救命啊！”
李老師完全被嚇蒙了，剛剛還好好的孩子，這是怎麽了？傻傻站在那裏，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也撲過去抱著她，想給她擦臉上的血，又怕傷著她。
昏迷的蘇洛洛就像個脆弱的娃娃。
高考考場都是有醫生的，很快被好心幫忙的人給叫過來。
“怎麽回事，這孩子受了什麽傷嗎？”醫生詢問情況。
“她剛剛被摩托車撞了，不過爬起來一點也沒事，也就十幾分鍾，怎麽就變這樣了。”警察大哥也很焦急，言簡意賅地說明情況。
“應該是嚴重的內出血，我們這裏也就一些防暑、發燒、拉肚子的基本藥材，得馬上送醫院，不然就來不及了。”沒什麽儀器，醫生就初步檢查了下她的生命體征作出判斷。
“孩子，孩子，你醒醒啊！別嚇老師啊！”李老師的眼淚嘩啦啦的掉，怕她妨礙治療，醫護人員把她推到一邊去，用擔架把蘇洛洛抬上了救護車，李老師跟警察也馬上跟上去，趕往最近的醫院。
做了急救，半道上蘇洛洛又恢複了意識。看班主任哭的那麽厲害，還渾然不知事態的嚴重性，開玩笑道：“老師你別哭啊，我知道這回我又拖了咱班後腿，不過我讓顏昱參加考試了，也算將功補過了，您要拿不了獎金也別怪我哦！”
看她醒了，李老師一陣欣喜，拉著她的手道：“你這死孩子，趕緊好起來，明年到老師班上複讀，不準犯懶了知道嗎？”
察覺到自己說了死字，太不吉利了，又趕緊呸了呸。
蘇洛洛見老師不哭了又繼續虛弱地開玩笑：“遵命，遵命。您看我都受傷了，就不能不提讀書嘛，那樣我會傷的更重的。”
“臭丫頭！”李老師笑罵。
“老師，您千萬別告訴顏昱我進醫院了，要是他一個激動影響了發揮，那我不是白忙活了嗎。”
李老師給她掖腋被角：“用你說，我知道，你就別操心了，管好自己吧。”
蘇洛洛又不放心地跟一旁的交警交代：“警察叔叔，不關那個司機的事，是我自己闖紅燈的。”
見慣生離死別的警察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這孩子太可人疼了：“放心，肯定是你全責！疼了吧，下回看你還敢不敢闖紅燈。”
蘇洛洛這時候有點知道自己應該是受了重傷，沒多疼，但那種喘不上氣身體不受控製的感覺從來沒有過，讓她隱隱感覺害怕，畢竟是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而且周圍人的反應也像是遇到什麽大事了。
“咳咳……”剛剛一番簡短的對話已經耗費了她很大力氣，忍不住咳了兩聲，嘴裏又都是血腥味，這下是真的害怕了：“老師，我不會死了吧。。。那我爸媽怎麽辦。。”身邊也就李老師一個熟人，雖然平時怕她，但這時候卻像救命稻草一樣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說什麽傻話，到醫院了就好了。你要喜歡顏昱，就趕緊好起來，老師幫你補習，支持你追她。”雖然不想在孩子麵前哭，嚇到她，但班主任真的忍不住了，老淚縱橫。
“真的嗎？”蘇洛洛不相信地追問。
“老師還能騙你啊，不相信我們拉鉤。”李老師伸出手指，蘇洛洛朝她甜甜一笑，也準備抬手，但抬到一半，卻慢慢滑落了……
“手術持續了七八個小時，多處內出血，又摘掉了一個脾髒，病危通知書不知道下了幾道，她媽媽受不了刺激直接昏了過去。那十幾天實在太難熬了，一次次驚嚇，現在想起來還……好在老天保佑，總算脫離了危險。但這麽重的傷，終究損了根本，醫生說沒個幾年是調養不回來了，而且就算養好了，身體也肯定不如從前。
所以後來她說要當明星，家裏是堅決反對的，但實在耐不住她堅持，又不忍心她悶悶不樂才最終同意的。
……
那時候你來找我，有好多次都忍不住差點要說出口了，但因為答應了洛洛，她再三說不能讓你知道，不能讓你知道，才最終沒說。你又跟曉夢在一塊兒了，說了也隻是讓你為難。
小胖也來打聽，一開始也保密，但次數多了，洛洛知道了也就心軟了，加上成天一個人在病房裏憋得難受，想有個朋友聊聊，就讓我把她的電話給了小胖，後來兩人就聯係上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都長大了，這些話憋在老師心裏太久了，今天說出來總算舒服了。老師沒別的目的，就希望你們倆不管最後誰跟洛洛走到了一起，都能好好待她，讓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地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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