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不許欺負我額娘

痛……

蘇洛醒來的時候,就感覺鋪天蓋地的痛,尤其是腹部,像被刀攪著一般,一頓一頓的。

“嗯……”實在忍不住,嘴裏發出了一聲呻吟。

這是怎麽了?

感覺腦子混混沌沌的,什麽也想不起來。

慢慢的,疼痛雖然還劇烈,但意識總算清晰過來。

淒厲的叫喊,爆炸,火光,還有呼嘯而過的警車,遍地是兄弟們的屍體……

“啊不要——!”

她一聲驚呼,從**坐了起來。

“太子醒了?”一個低沉的男音在耳邊響起。待眩暈過後,總算看清了眼前的人,以及所處的環境。

林景文?他不是已經跟我……

不對,我不是死了嗎?那麽大的爆炸絕不可能生還,而且這分明就是她的臥房,那些金絲楠木訂製的家具可是獨一份的。

怎麽回事?!就算沒死警方也絕不可能讓她回自己的地盤。

蘇洛腦中充滿了困惑,但過人的膽識和一貫冷靜的作風還是令她不動聲色。

“外麵怎麽樣了?”先摸清情況再說。

“太子別擔心,巨狼幫的勢力已經被我們徹底拿下了,幫主正在整頓那些歸降的人。倒是您的傷,白堂主說要修養一陣子。”

巨狼幫,那不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嗎?

蘇洛有些震驚,但很快接受了這個事實——原來,她是回到了好幾年前。一切都還沒發生,所有人都還活著的時候!

若真如此,那真是大幸了。感激上蒼,讓她還有挽救的機會。

這一回,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保住兄弟們的命,讓大家都活下去,有飯吃,絕不能再讓慘劇發生了。

佛擋,殺佛!神擋,就殺神!

想明白了,蘇洛眼底的傷痛和茫然也瞬間斂住,又恢複了往日的古井無波。

果然,是我看錯了!林景文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誰傷感,這個人也不可能傷感。誰脆弱,這個人也不可能脆弱。他暗暗為那一下的錯覺感到好笑。

“您該吃藥了。”他單手托著托盤,上麵放著一瓶蓋的藥和一杯清水。語氣淡漠,甚至聽不出任何情緒。

蘇洛把藥片倒進嘴裏,然後一口氣把整杯水喝了,可能是躺久了,真的渴了。

“你先出去吧,我再躺會兒。”有些話無法對人言,她需要一個人靜下來好好想一想。

“嗯。”

林景文收拾了東西就準備出去。

“等一等。”蘇洛又叫住了他。

“太子還有什麽吩咐。”

“你過來。”

林景文順從地走回床前,微低著頭。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半邊的夾克已經被蘇洛幾乎掀到了手肘上。

果然!

蘇洛看他一直隻用一隻手拿東西另一隻手不自然地垂著,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血腥味,不同於她腹部上了藥的那種,就猜測他應該也是受了傷。

“怎麽弄成這樣,受傷了也不知道說嗎。”蘇洛看到那深色t恤上已經幹涸成塊的血痂不悅地皺了下眉。

“小傷,不勞太子費心了。”林景文合上夾克,半鞠了一躬又想退出去。他沒覺得蘇洛會有閑心到關心自己的傷勢,不過這對他們來說確實也算不得什麽大傷,沒傷筋動骨的,又沒砍到動脈,隨便包包就好。

“給我坐下。”蘇洛搶過他手裏的托盤放到床頭櫃上,把他按到床邊的腳踏上,然後摸到手機直接撥了白衣也就是林景文口中的白堂主的號:

“過來一下。”

不等對方回答就直接掛掉,因為不管人在哪,都會以最快的速度趕到。

不到兩分鍾,一個身披白色浴袍敞著胸口,及肩的長發還濕噠噠滴著水的美人,不,是美男子,就出現在了蘇洛的床前。

“太子,您沒事吧?不至於啊,那麽點小傷,我都用了最好的藥了,還能有什麽問題。”白衣向來對自己的醫術很有自信,尤其是他獨門的秘藥,霸道是霸道了點,但隻要能抗住對外傷絕對是功效顯著的。說著,就要去掀蘇洛的被子。

“我沒事。”蘇洛抓住了他的手腕,製止了他的動作,鼻尖微酸。

誰能想到有一天,眼前這個慵懶妖孽的人,會因為無力搶救一個個倒下的兄弟,絕望無助地哭地像個孩子一樣。

“阿文受傷了,你給他看看吧。”蘇洛不想讓人看出她的異常,指了下林景文的左肩,語氣淡淡道。

白衣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愣了一下,方撇了林景文一眼。

“死不了。既然太子沒事,那我先回去了。”下了這個結論,他又背起才放下了的醫藥箱準備回去繼續泡他的澡。

“人走,東西留下。叫人送盆溫水進來。”蘇洛往床沿挪了一些,看架勢是要親自給林景文上藥。

這回不僅白衣詫異了,連林景文也不知道蘇洛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看不出來啊,小白臉還挺有本事的啊,太子都要親自給你上藥了,是不是g上功夫了得啊?”白衣嘲諷道。

其實林景文跟他一樣,也是幫裏長大的,小時候幾個人還稱兄道弟。隻是後來他爸背叛了青龍,被當時的幫主也就是蘇洛的父親給處決了,從此他便背上了“小叛徒”的罵名。按理說他不應該再留在青龍的,可他卻偏偏留下了,不久前還成了太子的**人,愈發讓兄弟們看不起了。

蘇洛的手正按在林景文沒受傷的肩頭,防止他亂動,聽到這話,又感覺指尖下的肌肉緊繃了幾分,還有微不可察的顫抖。

“說什麽呢,還不快去。”蘇洛橫了他一眼。白衣雖然不情願,但還是照做了,因為整個青龍裏,沒有人會隨便違抗太子的命令,哪怕是幫主。

蘇洛其實是懂醫的,隻是臨床經驗少,沒白衣熟練。

“外套脫了。”她又命令林景文。

林景文依舊低著頭,不想讓人看到他眼裏的嘲諷和倔強:“白堂主說的是,這點小傷不值太子髒了手,我會處理的。”

“你以為我受傷了就不能把你怎麽樣了嗎,嗯——?”蘇洛用玩笑的語氣說著,卻讓聽到的人不寒而栗。

林景文微掙紮了一下,選擇了順從。那麽多事情都忍了,沒必要為這點小事得罪了這人,他還有大事要做。

蘇洛看他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既無奈又慶幸,還好她還能震懾這些人,至少方便了接下來一些事情的部署,也會省了很多功夫。

她剪了一大塊的紗布,對折了幾折,放進溫水裏浸泡了會兒,然後敷在林景文受傷的肩頭,反複幾次,凍結的血塊總算化開了,雪白的紗布和盆裏的水已經通紅了一片。

她小心的從衣領開始,慢慢的,一點點掀開,直到確認布料和血肉已經徹底分開沒有粘連了,方用剪刀把整件t恤剪下,傷口遂暴露在眼前。

應該是格鬥刀劃傷的,蘇洛本能地判斷,而且這個位置,這個深度,雖然長了點,但有白衣的藥,應該不用縫針也可以。

她又叫守在門口的侍女陸續換了幾盆水,才把林景文上身的血汙都清理幹淨。

在新的血液冒出來前,她眼疾手快的用藥棉沾了一種藥水把整個傷口都擦了一遍,然後又厚厚地撒上一層藥粉。

要是白衣在這,估計又要破口大罵了。tmd,他的寶貝秘藥多珍貴啊,原料難找不說,製作起來還特別麻煩,一般人他都舍不得給用,太子卻一下子給“小叛徒”倒了這麽多!氣死氣死啦!

當然,這藥的效果還是肉眼可見的,倒下去的片刻,原本還在往外冒的血珠便紛紛止住了。

同樣顯著的,還有它的疼痛感。

原本還一聲不吭任蘇洛擺弄的林景文,瞬間嘶了一下。但他很快忍住,咬緊了牙關,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響,隻是額頭凸起的青經和一珠珠的冷汗暴露了他在承受的痛苦。

他倒沒覺得蘇洛在惡意整他,因為這藥雖然沒用過,但至少聽說過,而且太子不是那麽無聊的人,要對付他大可直接來,他也沒法反抗,沒必要這麽拐彎抹角。

蘇洛是親身體會過這藥的藥性的,而且此刻還在經曆它,所以清清楚楚林景文現在的感受。

她不自覺地用幹淨毛巾擦了擦他額上的汗水,又對著傷口輕輕地吹了幾口氣。

這一下,林景文是真的嚇到了,也顧不得再裝鎮靜,抬起頭來用無比震驚的眼神直視她。

這人還是太子嗎?

蘇洛被他看得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

md,我怎麽會有這麽娘們兮兮的動作,一定是沒睡醒腦子抽牢了。

“看什麽看!”惱羞成怒,惡狠狠地吼了林景文一聲,借此掩飾尷尬。

這樣才對嘛,林景文複又地下了頭。因此也錯過了蘇洛泛紅的臉頰和耳尖。

上好了藥,便開始包紮。白色的紗布繞過腋下纏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把傷口全部蓋住,確定了不會移位,蘇洛才用繃帶幫他固定好。

“這幾天你不用過來了,自己注意。白衣你使喚不動,我會讓人去給你換藥的。不要再要死要活的,傳出去人家說我苛待手下。出去吧,我累了。”蘇洛給自己的“善舉”找了個理由,心裏舒坦了,便打發了林景文。她倒沒多管閑事到每天給他當護士,那樣太掉價了。

“嗯,謝謝太子。”聽不出真心假意,林景文道了聲謝便告退了。

之後傭人進來收拾了房間,又伺候了蘇洛淨手,她方又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