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笑笑心思一轉,點頭應了聲好。

“這是天龍蓮……”胡祈低眸拾起了一朵幹花,回頭便碰上了譚笑笑的鼻尖……

這麽近距離,驚得他瞳孔微縮,紅了臉連忙後退了幾步,卻不想踩到了石頭往後摔了過去!

譚笑笑也驚得一愣,迅速伸手去拉住了他,誰知竟一同摔了下去!

與此同時,院子裏突然衝進了一群人!

為首的男人,一雙鷹眼銳利無比,眉間皺得死死的,唇緊抿著!

譚笑笑雙手抵住了地麵,撐著身子在胡祈的身上,她顧不得身下的胡祈,抬頭看向了闖進來的人……

是卞冶石!

譚笑笑小身子一顫,莫名地心虛——竟有種被抓奸在床的錯覺?

卞冶石三兩步走上來,一把將譚笑笑抱了起來,直接甩在了肩上!

譚笑笑這回倒是淡定了些許,小小地掙紮了下,卻抵不過那鐵臂的堅硬。

“你們!”回神的胡祈連忙起來,正想惱怒,卻驚恐地發現那是他蠻族的大王卞冶石,傻著一張可愛的臉,呆呆地看著他。

“還不跪下!”胡思連忙上前拉著胡祈一同跪下,對卞冶石跪拜道:“胡祈他絕非有冒犯之意,請王明鑒!”

胡祈愣了愣,還是沒明白,“哥你說什麽?怎麽都闖進來了……永溫她……”

“閉嘴!”胡思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道:“這位是中原永笑公主,如今是王的貼身婢女永笑,那容得你直呼名!”

胡祈先是沒聽明白,再抬頭看向了卞冶石盯他那嗜血的眼神,不由得顫了顫身子,道:“永溫、永笑姑娘摔下了崖,胡祈正巧路過,便救了她……請王賜罪。”

“罪?你豈是有罪?救了永笑自當論功行賞。”卞冶石咬牙切齒地說道,忍不住加重了鐵臂的扣押力量,疼得譚笑笑又小小地掙紮了下。

胡祈見狀,有些心疼地道:“永笑姑娘今日才恢複了體力,尚不能勞累,不如先在此休息幾日,等她身子好了,再侍奉王不遲。”

胡思一聽,立刻死死地瞪自家那小弟——可真敢作死啊!當著王的麵想留王的女人!祖上積德都未必救得了這臭小子!

果不其然,聽了這話,卞冶石的臉色可謂是烏雲密布,冷冷地瞪著胡家兄弟。

“若不是胡祈公子救了我,此刻我已經死在了山穀裏……”譚笑笑那一聲清麗柔弱的聲音響起,瞬間打散了卞冶石臉色的烏雲,她道:“我身子尚未好,方才站不穩,這才摔了一跤,絕非有意,還請王明鑒。”

明明是同一番解釋,說話人不同作用就明顯不同樂。這般解釋之下,卞冶石的臉色隱隱變得明亮了,看得胡思透了口氣,暗歎這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卞冶石伸手將她從肩上抱下來,一手臂掠過了她的膝蓋下,將她一把公主抱起來,驚得她瞪大了碧綠的琉璃眼,傻愣愣地望向了他——竟還懂得公主抱?

難得貼心一把,竟讓她這般驚愕,卞冶石不由得臉紅了,也將剛剛看到的那一幕自動化為烏有了。

“胡祈救了永笑,有功,本王記住了。”卞冶石抱著譚笑笑,瞥了眼地上還跪著的胡家兄弟,轉身便離開了院子,將士們緊隨其後。

胡思滿臉欣喜,小聲道:“王這般說,回頭定然是要賞賜你了,你小子可算是爭氣一回。”

胡祈卻愣愣地望著那遠離的一群人,輕聲道:“那便見不到永溫了……”

胡思一聽,瞪大了眼睛,盯著自家小弟,嚴肅道:“切莫癡心妄想!”

胡祈低了低眼簾,將地上散落的天龍蓮撿了起來,站起來整理著草藥,不言一語。

胡思皺著眉望著自家小弟,很是憂愁地皺著眉——從小他就沒曾真正看懂這小子到底在想什麽……

隻求莫要踏上不歸路才好。

卞冶石將譚笑笑輕輕地放在了馬車上,自己才坐下,命令回宮。

他此番所作所為,早已被眾人看在了眼裏,不認可的大有人在,但他從來都無所謂他人的眼光。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他就是這般地狂妄。

卞冶石低眸看向了一直不說話的譚笑笑,不由得有些緊張了,他看了眼譚笑笑身子,道:“你現下可有不適之處?”

譚笑笑低眸搖頭,她作為婢女自然不敢給王臉色看,但卞冶石方才那般行徑,著實像極了抓奸在床,她這小臉丟得……難以言喻,心裏自是不滿。

“你摔下了崖,卻完好無損?”卞冶石輕皺眉道。

“掉下來時被樹枝掛著,實乃萬幸。昏迷過去後又遇胡祈公子相救,這才完好無損。”譚笑笑淡然地解釋著,卞冶石便聽了進去。

“回去後,你暫且休息,本王不會叫你做事。”卞冶石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難得溫柔道。

譚笑笑卻如碰上了電流一般,顫了顫指尖,眼底掠過了一絲疑惑……

卞冶石忽而像似想起了什麽,連忙收回了手時,就聽見那清甜柔弱的聲音緩緩而道:“永笑不過是一小小婢女,王這般看重,是永笑之幸。”

卞冶石一頓,臉色又難看了些許,論他再遲鈍也聽得出那話裏調中藏著的疏遠之意!

“知恩圖報就行。”卞冶石側身,不再看她,一股子氣在胸膛壓了壓,無以解放唯有生悶氣也!

譚笑笑偷偷地望了眼抿著嘴生悶氣的卞冶石,忍不住輕勾了唇——也許是……他。

夜幕降臨,梨花院。

因要休養,卞冶石便讓人在梨花院留了一間單人的屋子給譚笑笑,說是給奴婢住的,裏頭每一樣物品卻是低奢華貴,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唯有譚笑笑不識貨。

不僅如此,他還將胡思再請來看一下譚笑笑的身子,確認無礙後才令其離去。

屋外的婢女們也皆被隔絕在了另一邊,美名其曰不打擾病人休息。

誰家的婢女能有這般待遇?

大家心知肚明,私下裏暗歎自己沒有公主命,也沒能做這公主夢~

這一切,譚笑笑自然是不知道,她隻覺得今日這梨花院倒是安靜了不少。

待到天色暗了,屋內涼爽也適合睡覺,倒也是舒服的。

不多時,她便睡著了……也不知這門被人輕輕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