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卞冶石夾了塊雞肉放在了譚笑笑碗裏,那雙眼眸瞥了眼門口的方向,眼底劃過了一絲冷然之意。

“永笑不敢欺瞞王,可克齊大人怕是……”譚笑笑紅唇微啟。

卞冶石回眸接過了她的話,繼續道:“怕是叛徒對吧。”

譚笑笑一頓,稍微驚訝了一下。

“本王可不單單隻是蠻王……”卞冶石笑得開懷地看向了她,慵懶而霸氣道:“能坐上這王位之人,能有幾個是心思單純的?”

譚笑笑聞言不禁莞爾,確實也是如此,“是永笑多慮了。”

“不,你在這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卞冶石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也直接坦言道:“當日卞遊沙去找你之時,屋外早已布滿了本王的眼線和影衛。本王不想他活著出去,他未必踏得出那個門……”

譚笑笑這回是真的驚愕住了,心下暗歎古人好可怕,又慶幸自己沒站錯陣營!

“這王位於本王而言不過是一束縛,本王更想做一自由翱翔的雄鷹!”卞冶石頓了頓,看向了她,柔聲道:“但本王不行,本王不單單要對自己負責,更背負著族人的生死存亡!本王願意讓位,可二弟不行……”

譚笑笑聞言了然地沉默著——卞遊沙,那一個陰險殘忍的男人,若是他當上了王……就如同劇情原來的走向,蠻族人慘遭剝削,生活苦不堪言,最後被他族吞噬瓦解,徹底消亡。

“所以當日,本王也在等你的答案……”卞冶石收回了手,難得溫柔地看向了她。

譚笑笑一驚,疑惑道:“可我……”

“是啊,你答應了與他合謀。”卞冶石笑了,卻是那般硬朗帥氣,“與本王預想無二,這令本王很愉悅。”

“您不怕我背叛嗎?”她問。

“本王從不怕什麽。”卞冶石自負地看向了她,忽而卻無奈地笑道:“唯有失去你……是你說要當本王的小謀士,所以本王也信你。”

譚笑笑聞言顫了顫眉——不一樣!

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原來的卞冶石是根本沒有這些計劃,也沒有如此心計,也不會全心全意地信任她才是……

許是她多慮了。

頓了頓,她又問道:“那您讓可克齊大人送特急信件是……”

卞冶石給她盛了一碗湯,放在她眼前,才道:“勤馳不僅是一名公公,也是本王……”

譚笑笑接過了湯,直直地望向了他,隻見男人的唇角輕輕一勾,道:“專門處理叛徒的行刑人。”

見譚笑笑一顫,那雙漂亮的眸子裏掠過了一絲害怕,卞冶石一頓,自然不希望她害怕自己,便柔聲道:“放心,本王不會這麽對你。”

譚笑笑呼了口氣,正端起那碗湯喝了一口時就聽見他那沙啞粗獷的聲音緩緩而道:“若是你背叛了本王,本王會親自抽筋剝皮,做成一個永遠不會背叛本王的娃娃。”

那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撫過了她的秀發,溫柔得令人害怕!

譚笑笑端著那碗湯,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確實是被嚇得夠嗆的!

她覺得卞冶石說到做到啊!

“逗你的。”卞冶石見她白了一張小臉,不由得笑出聲來,他湊近了譚笑笑的跟前,道:“你這般好看,本王又如何舍得呢?”

譚笑笑:“……”你看起來不像是不舍的啊喂!

“本王會把你藏起來,囚禁起來,那樣就隻屬於本王一人的了。”卞冶石的聲音低沉而充滿著魅惑之意,竟藏著一絲非常熟悉的氣息。

譚笑笑顫了顫肩膀,低著頭,眼底卻掠過了一絲淺顯得幾乎沒有的笑意,此刻她在想什麽也就隻有她自己知道了。

不久,可克齊到了王都,為了不讓卞冶石發現自己叛變,他自作主張先去見了勤馳公公,而沒有向卞遊沙報告。但他不知等待自己的是蠻族最殘酷最可怕的刑法,至此,可克齊亡。

卞遊沙聞聲找人之時,尋久無果,次日在王府大門口碰上了一包裹。令下人打開一看,是一具通身無皮無筋無骨的血肉人,頓時臉色難看得更加蒼白了,下人們更是嚇暈了過去。

此後,卞遊沙暴怒,策反!

五日後,糧草抵達複城,王都淪陷,卞冶石令全軍整頓,準備次日出發,勢必奪回王都。

攘外必先安內。

卞冶石自然懂得,他令巫韓留下與龔平等人守著複城,防真族與金人趁火打劫。

他則領軍五萬攻回王都,令譚笑笑與何通隨軍。

幾日後,五萬大軍行至王都,此時的王都因卞遊沙的策反暴動而變得生靈塗炭,一片死氣沉沉。

將士們看著曾經輝煌的王都變得這般不堪,一時憤慨難抑!誰知卞遊沙那般陰險,竟抓走了他們留在王都的親人們以作人質!

並揚言道如若他們敢攻進來,便殺光他們的親人!如若一天不退,就殺十人,吊首示眾!

卞冶石的臉色也是相當難看,像卞遊沙這般不恥之人竟是他親弟,他恨不得將卞遊沙碎屍萬段,以解心頭之恨。

“如今我們的親人都在他手中……”何通紅了一雙眼睛,難掩悲痛,卻又沉重而鄭重地說道:“我與眾位將士們皆堅定地選擇站在王這一邊,相信親人們定會曉得我們的心,在大義麵前舍小家才是真正的男兒!王切莫顧及我們,以免將來更多的人遭殃!請王下令,奪回王都!”

眾位士兵齊齊跪地,異口同聲堅定地道:“請王下令!奪回王都!”

聲音震耳欲聾,響徹雲霄!

卞冶石握了握拳頭,站起身來,望向了跪地不起的五萬大軍,眼睛布滿血絲,艱難地咬牙切齒道:“眾將聽令!”

“是!”五萬大軍的聲音齊齊響起。

卞冶石閉上了眼眸,冷靜而嗜血道:“殺回王都!”

重兵起身,穿戴整齊,手持盾牌與矛。騎兵團或手持長刀或後背箭羽,率先走在前方,由何通領隊。

麵對緊閉的城門,卞冶石手一揮,騎兵團退至兩側,重兵上前,或撞城門或搭梯上城牆。

鑼鼓響,號角吹,喊殺一片!

卞冶石騎著白馬,挺直著腰杆,目光如炬地望向了城牆上那金色的虎旗,殺意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