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她仿佛聽見了一個聲音,是那般地熟悉……

譚笑笑站在一個黑暗的十字路口,不知該往哪兒走。

這時丘比特233的聲音響起了,道:“恭喜宿主,任務完成等級評價為A。作為福利贈送,宿主可逗留三個月期限。”

譚笑笑一頓,轉身向著那熟悉的低音炮傳來時的方向走去——就讓她稍稍貪心一會兒吧。

……

那纖細的指尖微微一顫,卞冶石驚喜地站了起來,“來人!叫胡思過來!”

侍從匆匆忙忙地跑出去,不一會兒,胡思去而複返,拿著藥箱進來。

“王聖安。”

卞冶石隨即擺了擺手,讓他快過去,“別行禮了,快看看她,她剛剛動了!手指動了!”

胡思慌忙點了點頭,上前查看,好一會兒後才鬆了口氣道:“不知怎的,從脈象看來身子似乎已沒有問題了,方才明明……著實奇了怪了,微臣看來,不久將醒。這幾日還請容許微臣再觀察觀察。”

“她定是聽見了本王的聲音,找回來了。”卞冶石歡喜著,一把擠開了胡思,坐在了床沿,握緊了她的手,道:“笑笑,本王在這。”

胡思一頓,嘴角一抽,望著眼前這個麵容憔悴又難掩歡喜的男人,頂著兩黑眼圈,下巴長了短短的胡渣,頭發也亂糟糟的,衣衫不整……這竟是他們曾經意氣風發的王!

胡思無奈地搖了搖頭,餘光無意間就瞧見了那**的人兒,顫了顫眼睫毛,他驚愕地盯著時……

那人兒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一雙碧綠的眸子如琉璃般透亮好看,流光溢彩。

卞冶石愣愣地望著她,輕輕地顫了顫身子,似不敢置信般地張了張嘴,道:“笑笑……”

隻見她揚眉一笑,是那般地好看,清甜微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嗯……我,回來了。”

卞冶石瞬間就紅了眼眸,握緊著她的手,千言萬語竟在一時無語凝噎。

胡思識趣領著侍從們退出去,留予他們獨有的空間。

譚笑笑掙紮著就要起來,卞冶石慌忙地扶住了她,小心翼翼地扶她做好。

她虛弱地問道:“我……躺了幾日?”

“三日。”卞冶石望著她,心疼地問道:“可有哪兒不舒服?”

譚笑笑一頓,輕輕地搖了搖頭,輕勾的唇角泛著淡白色,很是虛弱。

她禁不住擔憂地問道:“外麵如何了?”

“王都奪回來了,卞遊沙已死。真族元氣大傷,金人送質子求和,一切都好。”卞冶石溫柔地將她的一縷青絲勾在了耳後。

“那便好……”譚笑笑一頓,這才發現男人憔悴不已的模樣,忍不住輕笑了,道:“你怎這般不修邊幅了?”

卞冶石低頭瞥了眼自己,然後撓了撓頭,道:“本王……本王這就去……”

正要站起來,就被一小手輕輕地拉住了,低眸便看見那一雙碧綠琉璃眼,是那般好看。

“別走……”譚笑笑忍不住輕聲撒嬌道——她,還有三個月……卻連一分一秒也不舍得……

“好。”卞冶石坐了下來,握緊了她的小手,認真地道:“本王哪兒也不去。”

又一月……

秋風蕭瑟,大漠孤煙。

庭院內,一瘦弱纖細的身影站在了光禿禿的樹下,抬頭望著那輪明月。

卞冶石一踏進來,便看見了她,大步流星地走過去,問道:“今日是中原的中秋節……可是想家了?”

譚笑笑聞聲轉頭看向了他,提唇笑了,“王來了?”

“若你實在想,本王準備下禮品,隨你回中原拜訪親人幾日,可好?”卞冶石萬般寵溺道。

能讓一族之王隨同回中原,定然是倍有麵子的事,隻是譚笑笑對中原也並沒有太多的感情。

“不了……我既來這,就沒有再回去之心了。”譚笑笑直勾勾地望著卞冶石,溫柔道。

卞冶石上前,輕輕地擁住了她,輕聲問道:“嗯……那以中原公主之名再嫁給本王可好?”

譚笑笑愣了愣,望著那雙滿含笑意真誠的眼眸,禁不住隨他勾了唇,頷首應了聲:“好。”

卞冶石的眼睛瞬間就亮了,激動得將她一把抱起,吻了吻她的唇角,興奮得像剛談戀愛的小夥子一樣,問道:“你可是答應了?”

“嗯。”譚笑笑扶著他的肩膀,笑盈盈地點了點頭,忽而狡猾地問道:“那給我的烤全羊呢?”

“立刻來烤!”卞冶石大聲笑道。

“今夜都晚了,我明日等著吧。”譚笑笑掩唇輕笑。

“好好好,都依你。”卞冶石將她抱緊,牢牢地鎖在了懷裏,她是這般瘦弱,仿佛一捏就碎。

次日清晨,蠻族上下皆知王要烤全羊,下聘要娶恢複身份的中原永溫公主為妻。

全族上下早已聽聞了他們之間的傳說,一傳十十傳百,都讚美著這中原永溫公主,誇她美若天仙,又善良得如菩薩,為其而歌頌歡呼。

譚笑笑在蠻族人心中的位置一時間居高不下,與蠻王卞冶石有過之而無不及。

臨晉六年九月。

蠻族王都內紅色與金色交融,十裏紅妝,歌舞升平,好不熱鬧。

蠻族人皆知,在今日,他們的王將迎娶永溫公主為妻,大街小巷的人們都出來湊熱鬧,等著這天大的喜事。

王宮內,大殿外……

一身赤色虎袍,男人挺直了胸膛,高大魁梧,他直勾勾地望著那金色轎子緩緩而來。

他大步越了過去,伸手掀開了車簾,裏頭伸出了一雪白纖細的小手,他一把握緊了,用力一牽,將她攬腰抱在了懷裏。

譚笑笑伸手抵住了那剛硬的胸膛,不用掀開紅蓋頭便也知是他……

蠻族人成親,隻需背著媳婦跨火盆,再一同對天行禮即可,與中原的習俗自然是有些不同,較為簡單粗暴。

禮過,親結,便是一輩子的事。

譚笑笑握了握他寬厚的手,禁不住輕勾了下唇,站起身時,卞冶石也是溫柔地扶著她。

忽聞她輕聲地喊了句:“卞冶石……”

“嗯?”他笑著望向了蓋著紅蓋頭的她,難掩心底裏的雀躍。

“可願等我?”她輕聲問道,聲音落在了空氣中,轉眼即逝。

“什麽?”卞冶石彎腰低頭湊近了她,想聽得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