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春來,海棠花開,又是一年。
“拜見尊主。”
門被推開了,一聲青春期變音的沙啞傳來,熟悉而溫柔。
譚笑笑回眸,隻見來人著一身深紫長袍,稚嫩青澀的臉上,藏不住那欣喜的笑容。
一年之間,變化最大的就是這家夥——無渙。
不僅身子拔高強壯地長,靈力也是進步非凡,且隱隱有當年天才笑劍尊主之姿。
眾人都議論紛紛,皆是認為這譚無渙很可能就是下一任笑劍尊主的候選人。
“嗯。”譚笑笑回眸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衝茶,優雅地喝了一口,
無渙行了一禮,再恭敬道:“鉦玟城瘟疫之事,已妥善解決了。”
“嗯,我已經聽雷霆尊主說了,這次你立了大功。”譚笑笑微微頷首,依舊清冷卻也溫柔道:“先坐下吧。”
無渙坐了下來,紫眸滿含笑意地看著譚笑笑,乖巧道:“是,這是無渙的分內事……尊主可聽說了妖界分成兩派之事?”
譚笑笑依舊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道:“略有所聞。”
無渙也是見怪不怪,笑著繼續道:“昨日我遇見了左派的那位左護法……”
譚笑笑指尖一顫,低眸喝茶。
“無渙打不過他,隻能……看著他離開。”無渙有些氣憤卻也明白自己與那人之間的差距。
“是偶遇?”譚笑笑似隨意地問起。
“偶遇。”無渙有些不解,但沒多過問。
“不用理會,你做好分內事就行了。”譚笑笑放下了茶杯,站了起來,“……我累了。”
“那無渙就不打擾了。”無渙恭敬地行了一禮,看著她消失在廊道上,隻是能這麽默默地守著她,他就覺得非常幸福了。
又一日,細雨綿綿。
“掌門。”譚笑笑撐著一把油紙傘緩緩地走進了瑤霄正院,收了傘,剛要踏入殿內,就見藍承殷走來,她向藍承殷高冷地點了點頭。
藍承殷三兩步迎了過來,道:“先別進去坐了,隨我一同去瑤霄禁區瞧瞧,方才察覺瑤霄禁區似乎有些異樣……”
譚笑笑伸手攔住了藍承殷,不慌不忙地道:“讓我去就行了,無需這麽大陣仗。”
“……也是,那就你去。”藍承殷也覺得有理,他自然還是相信譚笑笑的能力。
“好。”譚笑笑頓了頓,毫無心理壓力地撒謊阻止了藍承殷去後山禁區,自己轉身撐著傘向那走去。
雖然藍承殷還是有些疑惑,平日裏譚笑笑可不是那般主動的人,這一次怎麽就……
但疑惑歸疑惑,他也沒想後山禁區會出多大事,畢竟那裏可是曆代掌門用靈力封鎖之地,可非尋常人想破就破的。
譚笑笑撐著傘來到了後山的瑤霄禁區,不疾不徐地走著,雨不知何時停了。
她早已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讓無渙親眼看著她見死不救。
這是她必須做的,也是她本來的目的。
這一世,她必須以裝逼高冷的形象完成見死不救和最後的自保。
如果不成……也隻能求死得體麵些許,千萬不要如原主那般被生吞活剝,那就可真就疼死了。
譚笑笑算了算時間,用靈力將後山封鎖起來,緊接著不遠處立刻傳來了一聲爆炸聲,頓時響徹雲霄,地麵也震了三震。
幸虧她用靈力及時封鎖了後山禁區,不然必定會被他人發現。
譚笑笑一頓,飛掠到了聲響處,便發現本來被曆代掌門用靈力定下的屏障早已被震碎了。
譚笑笑疑惑——若隻是被鍾寶柱使壞派來拾柴,那又是誰震碎這屏障的呢?
又或者,其實從一開始就是妖界左護法有意而為之,目的就是要主角恨死原主,徹底死了作為人的心……
若真是如此,譚笑笑不由得暗自心驚,歎那位左護法姬雉臣的城府之深。
譚笑笑放下了油紙傘,踏著濕潤的土地,走進了裏麵……一條暗道,在一盞盞小黃燈的照耀下,略為清晰了些,卻似看不見盡頭。
譚笑笑一頓,向前踏了一步,淡藍色的光縈繞在她前麵,她尋著光的走向走去……她的一抹靈識也算是起了點小作用。
愈發暗淡之處,妖冶之氣愈發濃鬱,不知何時,與黑氣交織在了一起。
譚笑笑走到了深處,互見泛著白光的符印,那是被曆代掌門加強過的符印,按理說應該是沒問題的……
誰知早已碎得四分五裂。
譚笑笑皺了皺,暗覺這事不簡單,連忙向前掠去,一抹紅光閃過,強勢的妖冶之氣猛地襲來!
譚笑笑迅速避開,定睛看了過去,符印中的陣法不知何時已經啟動了,且束縛著一個傷痕累累之人!
那是真正的傳送陣!
瑤霄門內一代掌門因一時之失,將陣法錯改成了傳送至妖界,所以這裏也從此被封鎖了起來。
如今卻被人打開了……
譚笑笑雖然大概知道前因後果,但理清了後才發現劇情中出現的漏洞。
譚笑笑低聲呢喃了句,“不想這還是個有bug的劇情。”
“嗯——”一聲痛苦的呻吟響起,譚笑笑定睛看了過去,那傷痕累累之人已睜開了眼睛看向了她。
一雙紫眸幽深而溫柔,直勾勾地看向了她。
“尊、尊主……”他虛弱沙啞的聲音響起了,可憐巴巴得讓人心疼。
譚笑笑默默地看著他那令人心疼的紫眸,他身後的紅光乍現,頓時萬丈光芒,要將他吞噬!
這是傳送陣已啟動了。
“尊主……救救我……”
譚笑笑一頓,一句話也不說,狠心地轉身,留下了一抹絕情的背影。
無渙愣住了,傻傻地看著那抹白衣背影——為什麽……為什麽姐姐……不救我……明明姐姐能救我的。
似乎有一種碎裂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那抹白衣卻刺紅了他的紫眸——為什麽!為什麽不救我!
我……
明明很乖的……
隻要你多看我一眼……
我就能比條狗還乖的……
為什麽!
妖冶的紅色染上了紫眸,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像塗了毒藥的箭頭。
無盡的妖氣將他團團圍住,死死地扯著他向下,似萬劫不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