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火折子嗎?”譚笑笑問道。

邢無渙一頓,裂嘴笑了,他道:“我是妖王呀姐姐……何需什麽火折子?”

他大手一揮,一抹火光掠過了,點亮了整個洞……

譚笑笑微微眯了眯眼睛,適應一下光,頓了頓,她低眸看向了他的傷口。

血早已染深了紫衣。

譚笑笑皺眉,難掩憂色,道:“衣服脫了,必須上藥,再包紮一下。”

說罷,她伸手就要幫他脫了。

邢無渙卻伸手擋住了她的手,假裝沒事地笑道:“姐姐若是脫了無渙衣裳,可就要對無渙負責哦……”

“別鬧。”譚笑笑伸手移開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掀開了他的衣服。

刺紅的血,可怖的傷口上血肉模糊,甚至露出了白骨……

“你!”譚笑笑有些怒意,“還說沒事!”

“沒事啊……”邢無渙勾唇笑了,拉開了她的手,就想重新將衣服蓋在傷口上。

“別動……”譚笑笑無奈,又出手攔住了他,低眸從原主的空間儲物裏拿出了一堆藥瓶,挑出了止血的藥,撒在了他傷口上。

他輕哼了一聲,見她看過來就又抬頭笑了——還裝!

譚笑笑低了低眸,動作利落地撕下他的布料,替他仔細地包紮傷口,認真的模樣,讓他不由得看呆了。

“姐姐……”

“嗯?”譚笑笑綁了個蝴蝶結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為什麽是撕我的衣服而不是你的呀?一般話本裏……不都是撕自己的布料去幫別人包紮嗎?”

邢無渙睜著一雙似天真無邪實則腹黑的紫眸,看著譚笑笑。

譚笑笑則臉不紅心不跳地道:“所以讓你少看點話本,都是騙人的。”

邢無渙:“……”竟無法反駁。

“睡吧。”譚笑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更好地靠著自己躺下。

別看邢無渙現在似很生龍活虎地跟譚笑笑一直說話,實際上他說話的力氣卻在一點點變小,而他還在強撐著,死要麵子活受罪。

“不困……”他輕聲笑道。

“我在,睡吧。”譚笑笑伸手觸碰著他的眼睛,感覺那眼睫毛在她掌心顫了顫,她一頓,緩緩地將他的眼簾闔上。

“……姐姐……不要離開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輕得似乎隻是風吹過,但她還是聽清楚了。

“嗯。”譚笑笑輕輕地應了一聲,靠著石壁,將他攬在懷裏,任由他靠著自己肩膀,將重量壓向了自己。

算了……管他什麽鬼子任務,先這樣吧。這家夥,她確實放心不下。

譚笑笑輕歎了口氣,望著洞內的火光,靜謐昏暗的環境下,不知不覺中,她也睡著了。

翌日清晨,溫暖的陽光緩緩地爬進洞內……

譚笑笑的眼睫毛微微一顫,她猛地睜開了眼眸,環視了一圈沒找到邢無渙,驚得連忙失聲喊道:“邢無渙?”

“姐姐,我在這。”那低沉沙啞的嗓音緩緩響起,從洞口傳來。

譚笑笑一頓,起身走了出去,隻見他認真地烤著野獵。

譚笑笑見他歡喜地對自己笑著,不由得又端起架子道:“你沒事了?”

“嗯嗯,妖的傷口好得比較快,傷口愈合了不少……”邢無渙將一半隻野獵遞給了她,“姐姐嚐嚐看,可好吃?”

譚笑笑低眸看著他遞來的美食,默了默,就坐了下去,接了過去,吃了起來。

“可是好吃?”他雙眼亮晶晶地看著她,一副求表揚求虎摸的可愛模樣。

譚笑笑神色冷淡,道:“……還可以。”

邢無渙也不介意,笑著道:“是了,方才起來時實在很餓,所以姐姐的冰糖葫蘆,被我吃掉了。”

譚笑笑一頓,伸手摸向了衣袖……果然,藏在衣袖裏的冰糖葫蘆早就不見了。

見譚笑笑難掩失落,邢無渙立刻討好道:“姐姐若是喜歡糖葫蘆,以後我天天讓人做給姐姐吃。”

“……不必了,那不過是思思托本座買的。”譚笑笑咬著腿,不經意地嘟著嘴道。

明明就是很不開心~

邢無渙低眸,薄唇輕勾,笑意劃過了眼底。

“那好,那我就放心了。”他抬眸又是一副天真無邪可愛的模樣,像是想起什麽一般,他道:“是了,方才姐姐叫我什麽?”

“無、無渙?”譚笑笑猛地一驚,低了低眼簾,不敢看他道。

“我明明是聽姐姐叫我……邢無渙。”邢無渙湊近了她,紫眸盈盈如水,泛著笑意,直勾勾地看著她,道:“姐姐怎知我換了姓氏?”

“咳……老妖王不就姓邢嗎?”譚笑笑移開了視線,有些心虛道:“你繼承了妖王之位,改姓邢不奇怪吧……”

“那我就不能打敗老妖王,自立門戶嗎?”他勾唇笑著,三分邪魅七分腹黑。

“如今誰人不知你是老妖王的私生子,傳來傳去,傳到我耳朵裏,知道又有什麽奇怪的……”譚笑笑嘴硬道。

“嗯……”邢無渙微微頷首,美眸微斂,似笑非笑地道:“好像也有道理。”

“本來就是。”譚笑笑側身,擋住了他那含笑的視線——總有種被他發現什麽的心虛感。

解決完了野味,譚笑笑起身拍了拍衣裳,道:“既然你已無事,那本座就先回一趟瑤霄之上。”

一轉身,袖子卻被人牢牢抓住。

她低眸便看見邢無渙可憐兮兮地望著自己……

隻聽他胡扯道:“姐姐將我一弱小無助的小可憐放在這裏,若是仇家找上門來,我該如何是好?”

譚笑笑幽幽地瞥了眼被他們吃了一地的野獵,沉默了——

弱小?無助?小可憐?他怕不是對這些詞語有什麽誤解吧?

“本座得先去交代一番。”譚笑笑正色道。

邢無渙站了起來,泛白的唇輕勾,他道:“那我隨你回去。”

譚笑笑微頓,沉聲道:“……如今你已不是我笑劍院的弟子了,瑤霄之上,你怕是去不得。”

“可你依舊是我姐姐啊,這身份,也不許嗎?”邢無渙說著,從背後將她輕輕地攬住,溫柔地蹭了蹭她的臉,曖昧道:“若實在還不行,那就讓姐姐做我的人……那身份總該可以了吧?”

他語調微微上揚,藏不住那幾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