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幾批了？”譚笑笑叉著腰，扶著大樹，喘氣問道。
西匪泉伸出了小手，數著小手指，說：“……一二三，第四次。”
“真是沒完了。”譚笑笑歎了口氣，從背包裏拿出了壓縮餅幹，囫圇吞棗地吃著。
“人類最喜歡自相殘殺了，不是嗎？”西匪泉站在了石頭上。低頭瞥了眼譚笑笑，問道。
“那是……個別人類。”譚笑笑大口地吞下去後，立刻喝了幾口礦泉水，然後看著手中的糧食，無奈道：“沒有糧食了，沿途的那幾個城市應該都收到了他們的命令……”
“這不是很多現成的嗎？”西匪泉示意她看向了旁邊的小樹林。
與此同時，譚笑笑心領神會地挑了挑眉，勾起了一抹略微猥瑣的笑容，點頭道：“很有道理。”
西匪泉一愣，側頭看向了譚笑笑，隻見她挽起了袖子，笑得越發可怕地往小樹林走去……
“我是讓你……多吃野果……”他一頓，忍不住低頭笑了，搖了搖頭，小跑追了上去。
“你說什麽？”譚笑笑小心翼翼地追著變異得跟鴕鳥差不多大的山雞，然後一把撲了上去，於是雞毛瞬間滿天飛！
“咯咯咯！”
山雞驚恐地發現，有人類對它美麗的肉身圖謀不軌啊！
“別叫別叫！”譚笑笑熟練地用繩子綁住了雞的爪子，然後倒放拖在地上，滿意地點了點頭：“嘖嘖嘖變異真好，我喜歡！”
“別怕哈，等會兒就烤了你吃。”譚笑笑笑得很是溫柔，西匪泉愣愣地看著，說不出心情。
半個小時後，譚笑笑撐起了空間，擋住了火光和煙霧，幸福地烤著山雞。
西匪泉：“……”
第一次見有人用異能，比他還要奢侈浪費的。
“來，嚐嚐看。”譚笑笑撕下了一隻大雞腿，然後遞給了西匪泉。
西匪泉正想拒絕，抬頭就看見那一張在火光的照映下，顯得很是好看的臉……
那一雙紅眸，比他見過的任何一隻吸血鬼的眼眸，都要好看，都要耀眼。
“吃一口嘛。”譚笑笑又向他遞了遞，溫柔地笑道。
西匪泉小小的手指微微一顫，伸手就接了過去了，但貌似雞腿對他來說，確實是大了點。
譚笑笑就又拿了回去，細心地拿出了個平日裏盛飯的鐵碗，撕下肉片，再遞給他，笑道：“好了，吃吧小少爺。”
西匪泉低眸看向了懷中的鐵碗，撚了一片，吃進去——嗯……一如既往地難吃，但他卻一點兒也不討厭。
見他安靜地吃著肉，譚笑笑就用肩膀撞了撞他，笑嘻嘻道：“是不是突然覺得人類的食物也不錯呀？”
西匪泉沒有回答，隻是吃幹淨碗裏的，又遞了碗過去，示意她繼續。
譚笑笑輕哼了一聲，以為自己看穿了小屁孩的心裏，正樂嗬著呢。
西匪泉卻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看——人類，一旦吃掉了就沒了……吸血鬼還可以複活，可以長命……人類不行呢。
要是她消失了……
那他以後是不是就沒人陪了？
要不還是留下？
可人類的鮮血真是美味呢……
“嘖！”譚笑笑撕肉太大力，結果不小心被雞骨頭戳破了皮，那小小一痕瞬間就出了血。
她正想擦幹淨，兩隻小手以重影的速度掠過了她眼前，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小小的嘴，吻了上去……
冰涼的觸碰襲來，驚得譚笑笑一愣！
隻見西匪泉微低斂著美眸，卷長的眼睫毛微微一顫，稚嫩的輪廓也擋不住英俊。
譚笑笑無奈地扶額：“你……”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西匪泉舔舐幹淨後，就放開了她的手，一句話也不說地又端起肉，優雅地吃了起來。
解決得差不多的時候，譚笑笑把剩下的雞肉包起來，裝進了空間裏。
兩人坐在荒野的一角落，一同望著黑夜裏的月亮，譚笑笑張了張嘴，問道：“什麽時候可以進入第三段？”
“……還不行。”小奶娃搖了搖頭，也不說為什麽。
譚笑笑聳了聳肩，隨意地躺了下去，她倒不怕什麽蟲子爬到身上。
而且貌似因為身旁小奶娃的存在，什麽生物都不敢靠近。
例如喪屍，單獨行動的這一路上，就一隻也沒有遇到。
與其說是巧合，不如說就是在忌憚著小奶娃身上的氣息。
“問你個問題？”譚笑笑雙臂枕在了頭下麵，她問道：“吸血鬼是不是怕銀子彈？”
西匪泉一頓，低眸看向了譚笑笑……
譚笑笑立刻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好奇。”
“銀質子彈，對個別吸血鬼來說，一點用處也沒有。”西匪泉雖然移開了視線，但還是乖乖地回答了她的問題。
“那吸血鬼就沒有弱點了？”
“陽光。”西匪泉低了低眼簾，“心髒。”
譚笑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伸手輕輕地握住了他冰涼的小手，“體溫也永遠是冰涼的？”
“嗯。”西匪泉側頭，看向了她握緊的手，眸光也不知不覺溫柔了。
“那會討厭溫暖嗎？”譚笑笑抬頭看向了他那雙血色之眸，第一次發現那雙眼睛裏……其實是灰暗孤獨的。
“不討厭，應該說，是迷戀。”西匪泉抓起了她的手，湊近了自己的臉，貪婪地蹭了蹭，低眸回視著譚笑笑，道：“吸血鬼除了對人血，有無法克製的癮以外……還貪戀著人血的溫度。”
譚笑笑連忙抽回了自己的手，坐了起來，略微拘束地問道：“那個，您……今年貴庚？”
西匪泉聞言一頓，慢慢地放下了手，沉默地看著她，好一會兒後，才道：“按你們人類的說法，是你老祖宗。”
譚笑笑經不住咳了一聲，就笑出聲來了，“哈哈哈……還真是！”
譚笑笑樂夠了，掩唇問道：“所以按你們吸血鬼的說法，你還是未成年嗎？”
“成年了。”西匪泉背對著她坐。
譚笑笑一頓，以為他有點點不開心了，連忙安慰道：“其實吧……就算身體是個小孩又怎樣，你還不是照樣厲害！再說了，身體小還方便行動呢！”
西匪泉的背影一僵，“……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