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仆向譚笑笑微微頷首,遞了一張麵具,道:“這位小姐,請戴上麵具,隨我來。”

譚笑笑一頓,接過了麵具,戴上後,隨她走了進去。

這一場由朱雀舉行的盛大拍賣宴會,為了保護賣家的個人隱私,入場的每一位先生女士,都必須戴上麵具,且穿著得體。

因此,譚笑笑就被女仆帶進了一間客房,接過了女仆遞來的禮服,換上了才能參加宴會。

“還真要感謝你的體貼呢……”譚笑笑低眸,勾唇時眼底劃過了一絲冷意,輕聲呢喃著一個名字,“孫琦紅。”

宴會開場前,音樂奏起,紳士總會先去邀請一位美麗的女士,跳上一段華麗的華爾茲。

在這末世,還當真是難得一見的悠閑奢華。

譚笑笑想不引人注目地站在一個角落裏,端起了一杯橙汁,望著翩翩起舞的人們,又想起了一路的殘屍……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她輕嗬了一聲,就不知這般奢華又能維持多久。

一高個子的白西裝男人走到了她眼前,紳士地行了一禮,伸出了手,道:“這位美麗的小姐,不知我是否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呢?”

譚笑笑頓覺得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介於禮貌,她放下了橙汁,伸手搭了上去。

下一瞬,那冰冷的觸感襲來,驚得她立刻清醒了——這家夥是……藍花燁!

“你!”

見她那一臉驚愕,顯然是認出了自己,藍花燁就微微一笑,牽著她緩緩走近舞池。

藍花燁彎腰低頭,湊近了她耳邊,輕聲道:“不要緊張,我沒有惡意,美麗的小姐。”

譚笑笑頓了頓,想來對方確實是逗弄她的成分多一點,也就淡然處之了。

“別跟我說,你是來拍賣東西的。”譚笑笑抬頭,目光澄澈地望著他,一點兒也不慌。

“嗬嗬~如果我說……”藍花燁一手握著她的小手,一手扶著她的細腰,領著她與自己共舞,低眸道:“我是來幫你的,信嗎?”

“無事不登三寶殿。”譚笑笑這話說得可謂是不近人情。

不過,藍花燁喜歡。

“那……”藍花燁湊近了她耳邊,輕聲道:“說是惦記你的血,總信了吧?”

譚笑笑側開了臉,躲開了他的氣息,懶得理這位亦正亦邪的藍花燁。

“難道你不好奇嗎?西匪泉為什麽突然進入了沉睡?”藍花燁也不惱怒,悠哉悠哉地享受著美妙的音樂,領著她翩翩起舞。

“你知道?”譚笑笑總算被勾起了一絲興趣,抬眸看向了藍花燁。

誰知藍花燁低頭,看著她的雙眼,忽而有頭無尾地深情道:“你的眼睛,可真好看。”

“謝謝。”譚笑笑微微半斂了眼眸,又繼續剛剛的話題,“西匪泉,是因為攝入的血量不足才那樣嗎?”

“確實有這個原因,但這卻不是主要原因……”藍花燁低眸看她,眼含笑意,卻是深不可測。

“那主要原因呢?”譚笑笑追問道。

藍花燁故作神秘地鬆開了牽著她的手,令她隨著音樂旋轉一圈,再落入了他的懷抱裏……

隻聞那一道含笑的嗓音掠過了耳邊,“給你一個提示……項鏈。”

譚笑笑一愣,藍花燁早已鬆開了環抱她的手,優雅地行了一禮,轉身不疾不徐地退下。

譚笑笑回神,又站回安靜的角落去,此時被迫也換了一身的幕隱已悄然出現在了她身後,道:“……藍花燁大人的話,不可全信。”

譚笑笑微微頷首,頭也不回地說道:“找到西匪泉了嗎?”

“嗯,聞到了大人的氣息。”幕隱壓低了聲音。

“好……等拍賣會開始。”譚笑笑回頭瞥了幕隱一眼,伸手拿了個盤子,夾了幾塊糕點,悠閑地吃了起來。

幕隱沉默地盯著眼前這個女人,甚至有些不明白她為何還能這般自在地吃東西。

譚笑笑餘光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道:“我可不想做餓死鬼,我已經很久沒吃到這麽美味的糕點了,甚是想念。”

剛一說完,“啪嗒”地一聲,燈光全滅了,下一瞬一束燈聚在了鋪滿紅毯的舞台上。

“歡迎大家來到我們的拍賣會現場。”孫琦紅身穿一抹純白緊身長裙,妝容精致的臉上揚起了一抹甜美的笑容,瞬間迷倒了不少紳士。

“行動。”譚笑笑低聲對著幕隱的方向說了一句,自己則悄悄地隱身了。

等燈光再亮起的時候,原地隻剩下一個沾著奶油的空盤子。

空無一人的廊道上……

憑空霧化出現的幕隱對著左邊的空氣,指了指右邊的路,道:“這邊。”

站在右邊的譚笑笑沉默地停頓了一秒,憑空出聲道:“……我忘了你聞不到空間裏的氣息。”

幕隱忽而聽到右邊的聲音,動作一僵,默了默,他決定假裝這事從未發生過,轉身向右走去,又化作黑霧散開了。

譚笑笑隱著身,隨他的黑霧移動,小聲道:“你確定是這邊?為什麽沒有重兵把守?”

“大人的氣息,確實是從這邊傳來的。”幕隱道。

譚笑笑便隻能信幕隱了,也可能是對方設下了調虎離山之計,卻不想他們是靠氣息尋人的……

但也不可能連個兵也沒有吧……

幕隱現身於一木門前麵,指了指木門,道:“就這附近。”

與此同時,譚笑笑的隱身也到時間了,她手間一轉,連帶著幕隱周身的空間也虛化了,一同越過了木門。

漆黑的屋內,安靜得一點兒聲響也沒有……卻彌漫著一絲絲不對勁的氣息。

“啪”地一聲,屋內的燈全亮了!

“倒是沒想到,你還能走到這裏來?”程衡早已坐在了屋內的沙發上,對他們揚了揚手中的紅酒杯,似等待了依舊,他笑得輕蔑狂妄,道:“好久不見呐,譚笑笑。”

譚笑笑的腦海裏閃過了這個男人有關的畫麵,下一瞬,她表情就變得非常冷,冷笑道:“嗬,好久不見。”

“兩個人,單槍匹馬進來,真讓我意想不到。”程衡喝了一口紅酒,隨意地扔了酒杯,酒杯摔裂的同時,他笑的聲音難掩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