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裏悄然發生了變化……

“笑笑。”那近乎呢喃的溫柔,與她心中模糊的人影緩緩重疊,卻又似乎不太一樣。

譚笑笑不確定地後退了一步,胸口處的刺痛猛地傳來,疼得她不由得彎下了腰,差點忘了剛剛自己被人狠狠地踢飛了出去。

西匪泉低斂著那雙幽深的血眸,眼底映著女孩彎腰難受的模樣,那蒼白的臉龐,早已幹在臉頰的血痕……

他瞳孔的血色深了深,眸光熠熠生輝,又仿佛在隱忍著什麽。

甜美的血腥味縈繞在他鼻尖,刺激著他全身的興奮因子,舌尖似乎已經舔到了那誘人的血腥味……

待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早已湊到了她脖頸處,溫柔地輕嗅著她的傷口。

男人鼻尖噴灑的熱氣,嚇得譚笑笑身子微微一顫,不敢妄動。

“好香……”微啞的嗓音緩緩在她耳邊響起,難掩引誘之意。

譚笑笑顫了顫眼睫毛,伸手抵住了他的胸膛,瞥了眼遠處已經暈過去的程衡,無奈又小心翼翼向旁邊挪了一步,她不敢惹惱眼前這隻可怕的吸血鬼!

她輕聲細語道:“……我受了重傷,又失血過多……”

奈何她怎麽推也推不動眼前的男人,更甚是男人隨著她的移動而伸長了脖子,鼻尖依舊嗅著她的傷口,以快要碰上的那種距離輕嗅著。

因為譚笑笑扭了下脖子,想避開他的氣息,反而導致了脖子上本要幹了的傷痕溢出了血珠來……

那雙血色之眸頓時亮了亮,像極了貓科動物嗅到了美食時的樣子,他道:“出血了……”

譚笑笑聞言正要伸手去擦拭,一濕潤柔軟觸碰著她的傷口,驚得她顫了下身子,想要後退卻被一冰冷的手臂攔住了。

那隻手輕輕地環抱住了她的腰身,另一隻手劃過脖子固定了她的後腦勺,整個動作曖昧得讓人腿軟!

然而,譚笑笑隻覺得頭暈腦脹,眼前甚至漸漸陷入黑暗……

西匪泉低斂著眼眸,舔舐著漸漸愈合的傷口,雙手抱住了她已經脫離意識的身子,溫柔地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泥土與青草的氣息夾雜著鐵鏽似的血腥味……

明明一點兒也不好聞,卻成了他的毒癮。

男人一把將她公主抱起,與她浸在撩人的月色之下,那巨型翅膀緩緩展開……

“大人。”幕隱落在了男人身後一米之處,安靜地單膝跪地低頭,臉上神情隱隱可見一絲恐懼。

“她受傷了。”男人慵懶冷漠的嗓音緩緩響起,其中的冷意比平日裏更加令人窒息。

“幕隱辦事不利,請大人責罰!”幕隱將頭低得更低了,尊敬得不能再尊敬了。

“將地上的垃圾整理幹淨,要活的。”西匪泉側臉,那雙血眸隨意地瞥了一眼幕隱,就足以令幕隱膽戰心驚了,“這次就暫且不論你的過,若有下次……”

“是!若有下次,幕隱自當以死謝罪!”幕隱恭恭敬敬地回答,直到那一絲屬於大人的氣息徹底消失在了黑暗中,他才輕輕地鬆了口氣。

幕隱站起身來,神情恢複了冷漠,他瞥了眼地上猶如死屍的程衡,手起手落的一瞬間,程衡的雙腿被整齊地剁了下來,一時間血流成河。

“啊啊啊——”程衡立刻就疼得驚醒過來,頭冒冷汗,驚恐地看向了自己的腿!

早已各處兩地!

“既然你這腿踢了大人的人,就由這雙腿來償還。”

那冰冷的聲音在他前麵響起時,程衡已疼得冷汗狂流,他不由得害怕地抬頭看了過去,隻見眼前那黑色鬥篷下,僅露出的蒼白嘴唇輕輕地翕動著,宛如在跟他討論今晚的月色不錯。

他問:“……不過分吧?”

程衡立刻就記得這個家夥是誰了!

程衡忍住劇痛,強撐著上半身向後移動,拖出了兩條血痕,咬緊牙關道:“你們到底是誰!”

“你……”幕隱抬了抬頭,鬥篷下那雙已恢複成黑色的眼眸,暗了暗,道:“沒資格知道。”

程衡在今夜,第二次感受到了這末世未知生物的可怖存在!

他們到底惹上了什麽!

柔軟的絲綢冰絲大**,暖色係的燈輕輕地灑下,照映著那**的人兒。

纖細又滿是傷痕的食指輕輕一顫,譚笑笑猛地睜開了眼睛,入目是陌生又令人安心的環境……

腦海裏閃過了失去意識前的記憶前段,她愣了愣,突然想起了西匪泉,緊張得立刻就要下床!

誰知,她剛要起身,全身就疼得像是五髒六腑都擠在了一起一樣!

“嘶——”譚笑笑驚呼了一聲,下一瞬就感覺到自己被冰冷的氣息縈繞著……

“小心……”男人冰冷又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嚇得譚笑笑的小心髒抖了三抖!

從哪裏冒出來的!

怎麽無聲無息啊!

一隻冰涼的大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手則繞著她的腰部,將她往上提了提,塞進他冰涼得毫無體溫的懷抱裏。

不知是不是因為那懷抱的冰涼,劇痛頓時消減了不少……

“……謝謝。”譚笑笑尷尬地張了張口,正想掙紮地脫離男人的懷抱。

“別亂動。”西匪泉的嗓音就響起了,一如既往地毫無起伏,但這一次卻藏了一絲淺顯的戲謔,他道:“你傷到了體內器官,再亂動的話,可能會七孔流血死哦……”

譚笑笑猛地一頓,真的就不敢妄動了!

她看不見背後的男人嘴角輕輕地勾起,隻感覺到男人的動作愈發溫柔了,仿佛在觸碰著什麽珍稀品。

那雙血眸複雜又幽深,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那小小的腦袋瓜……溫柔而纏綿。

怎麽辦呢?

再也不想看著她,消失在自己眼前了。

男人的眸光暗了暗,冰涼的指尖無意識地撫摸著她的手腕,曖昧得讓人不得不在意~

譚笑笑完全不知道,西匪泉在休眠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咳,西匪泉……”譚笑笑顫了顫弱小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手從男人的手中掙脫出來,用近乎討好的語氣說道:“很高興你醒了,但我現在身子虛弱,恐怕不能再提供鮮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