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不過是……看中了這一副好皮囊罷了~”那沙啞至極的嗓音卻含著女子獨有的邪魅**。
君閻湛微微向後退了退,劍眉隆起,淡漠的眼眸掠過了一絲流光,薄唇微微翕動,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與此同時,獨屬於魔界風格的歌舞升起,撩人與魅惑之間,迷醉繚亂了眾魔的眼。
譚笑笑已坦然地移開了視線,慵懶地看向了台上的舞女,異國風情般的曲調縈繞耳畔……
陪隨著這迷人的舞蹈,譚笑笑也一杯酒緊接著一杯地喝……一隻修長幹淨的大手伸了過來,輕輕地壓住了酒杯,她抬了抬眸瞥向了手的主人——君閻湛。
輕挑著黛眉,她含笑道:“怎麽?喝酒你也管我?”
君閻湛一頓,默默地收回了手,正當譚笑笑要諷刺地勾唇時,男人卻越過了她的手,直接端走了那壺酒~
“給我。”她凝眉地瞪向了他,似不悅道。
君閻湛自知理虧,卻依舊將酒壺藏在身後,淡漠清冷的眼眸直勾勾地盯著她瞧,不言不語。
“多管閑事。”譚笑笑皺了皺鼻尖,輕哼了一聲,側頭去看歌舞,卻悄然地勾了勾紅唇……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正題才剛剛開始切入。
“孤有一心事難解,終日坐立不安。”魔君端起了酒杯,瞥了眼譚笑笑。
譚笑笑一頓——該來的還是要來~
她眼底掠過了然之色,抬眸微笑道:“不知困擾魔君之事,我等能不能為魔君解愁呢?”
“聚魂燈……前不久丟失了,那可是孤用來尋回孤那孩兒一命的寶貝。”魔君說道。
譚笑笑默了默——果然如此。若魔君真是為了救自己的孩子,也不用等到現在才想起那聚魂燈!這分明就是有意而為之,為此設下的一場鴻門宴。
譚笑笑一改含笑的表情,似認真而嚴肅道:“臣辦事不利,讓那偷燈賊給跑了,臣有罪。”
魔君揚起的嘴角一頓,微微眯了眯那雙嗜血的眸子,盯著那一抹纖細紅豔的身影瞧——好一個口齒伶俐的丫頭,一下子就推脫得一幹二淨,倒成了她是無辜的。
譚笑笑直接無視魔君和眾魔無語的表情,怡然自得地一表衷心道:“還請魔君恕罪,讓臣……親自去尋回聚魂燈,為解魔君之憂!”
魔君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睜著眼睛說瞎話,他算是真真切切地親眼看到了。
“魔君?”譚笑笑似疑惑地抬眸看向了主位上的魔君,神情認真得讓人忍不住就信了~
魔君忍了忍暴跳的青筋,勉強勾唇笑道:“咳……既如此,這件事就交給紅衣處理吧。”
“臣領命,定當全力以赴!”譚笑笑不卑不亢道。
魔君已經移開了視線,沉聲道:“隻不過……”
譚笑笑恭敬地微微頷首,作聆聽狀。
“若是半個月內,你追不回這聚魂燈,就別怪孤手下不留情了。”霎時間含著暴戾的魔氣充斥著整個空間,令人窒息。
“臣……明白。”譚笑笑穩了穩呼吸——她自然是知道這點雕蟲小技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魔君若真是要怪罪下來,她也沒轍。
“此外,孤還有一事想讓紅衣幫忙跑一趟。”魔君收回了威壓,冷血的眼眸裏掠過了一絲笑意,“去萬無之境,幫我收回血熔爐。”
譚笑笑身形微不可察地頓了頓,抬眸看向了魔君,隻見魔君那深不可測的眼神,半麵隱在暗處的,神情隱晦不明。
血熔爐,就是她冶煉成魔的容器,正是在無盡穀底。
譚笑笑握了握拳頭,麵上淡淡地勾勒出了一抹明媚的笑容,在紅紗之下若隱若現,“臣遵命。”
魔君這才將視線投在了歌舞之中,享受著美酒。
譚笑笑低了低眼簾,魔氣驟然聚集在她的右手之上,似克製那般……又悄然地消失了。
既是明知道劇情的行走方向,但她卻依舊忍不住動怒——這是因為她成了魔嗎?
她不解……
身旁始終能夠感受到那清淡的氣息……君閻湛默默地將點心移近譚笑笑,收回手,又頓了頓,薄唇微微動了動,道:“……吃點墊肚子。”
譚笑笑指尖一顫,側眸看向了男……他一如既往地冷雅清貴,眉眼間的淡漠與極致的禁欲美,成了她的心魔。
譚笑笑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輕輕地環住了自己的左手腕——一點一點的刺痛感蔓延開來……縈繞在內心深處的那一抹熟悉感,讓她無法忽視。
君閻湛順著她的右手,看向了她的左手腕,忽而眼底掠過了一絲光芒,轉眼即逝。
魔君的宴會悄然結束了,譚笑笑領著君閻湛走出了複雜的魔殿,不疾不徐地往外走。
這時,藍臻追了上來,笑得有些花枝招展,他對譚笑笑道:“且慢~”
譚笑笑抬眸,慵懶地看向了他,隻聽見他道:“魔君讓我來送魔女一份小禮……”
譚笑笑微微斂眸,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有些瘮人。
藍臻默默地後退了一步,才將懷裏的小盒子遞了出去,笑道:“這可是魔君的一片好意,還請魔女收下。”
譚笑笑瞥了眼那平淡無奇的盒子,自知終究得接受,卻也不給藍臻好臉色,冷眼看向了藍臻。
“魔女不收下嗎?”藍臻笑嘻嘻的模樣也著實讓人不爽。
譚笑笑微微抬起了小手,從他手中接過了那一小盒,忽而一縷清風拂起,驟然爆裂開來!
藍臻不察,猛地被撞飛了出去,直接撞向了門柱上,撞出了個坑來,那風力大得他直接咳出了血來。
“多謝了……紅衣適才喝了酒,魔氣有些不好控製,還請藍大人,大人有大量不與我計較才好。”
譚笑笑說著,將小盒揣進兜裏,透過紅紗對好不容易站起來的藍臻微微一笑,便擺袖離去。
君閻湛冷冷地瞥了眼藍臻,也轉身跟譚笑笑而去,隻是那轉身的某一刻,一絲淡淡的靈力劃過了空氣,注入了藍臻的身體裏……消失得一幹二淨。
無人察覺。
藍臻也毫無察覺,他盯著那人影消失在盡頭,才擦了擦嘴邊的血,意味深長地勾唇笑道:“有趣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