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為了讓譚笑笑好好地應對高考,魏忘川攬下了所有的家務活。
所以,他也很久沒有嚐到譚笑笑的手藝了,今日不由得開心過頭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精心準備的禮物藏在了矮桌底下,不由自主地期待著譚笑笑見到這份禮物時的表情。
一頓豐富的晚餐,擺滿了矮桌,漂亮美味的草莓蛋糕放在了最中央。
圍著小小的矮桌坐下,譚笑笑抬眸溫柔地看向了魏忘川,笑道:“許願。”
“一起。”魏忘川開心地拉住了她的手,勾起了一抹真正屬於小孩子那般童真的笑容。
譚笑笑微不可察地顫了顫指尖,握緊,點頭應了聲好。
兩人同時閉上了眼睛,許願……她悄然地睜開了眼眸,望著在蠟燭下,那抹特別可愛天真的笑容,眼底掠過了一絲無奈和不舍。
“可以開吃了。”譚笑笑那溫柔清甜的聲音緩緩響起,魏忘川瞬間睜開了眼眸,華光掠過。
“姐姐許了什麽願望?”他笑著湊過來問道。
譚笑笑低眸,“秘密。”
“怎麽可以這樣?”魏忘川不樂意了。
“學你的~趕緊吃飯,再不吃,飯菜就冷了哦。”譚笑笑抬眸笑道。
“哼,你就會這樣對我。”說是這麽說,魏忘川還是忍不住提起嘴角,吃著美味飯菜,心裏甜滋滋的。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譚笑笑將自己的書包拿了過來。
“忘川……”譚笑笑伸手從書包裏拿出了一個小禮物盒,將它放在了魏忘川眼前,“禮物,呐。”
魏忘川眼睛一亮,難掩笑意,忍不住好奇地問了句:“是什麽?”
“打開來看看。”譚笑笑道。
魏忘川便伸手去打開,一塊簡單漂亮的手表出現在眼前,價值不菲。
他驚愕了下,看向了譚笑笑,似乎有些惱,道:“怎麽買這麽貴的,隨便買個便宜貨不就好了,怎麽亂花錢。”
這個表在這個年代,可不便宜。一塊價值三千元的表,簡直比鑲鑽還貴呢。
“僅此一次,買都買了,你就戴著吧。”譚笑笑低眸,掩下了神色,夾了塊蛋糕上的草莓,送到了他嘴邊,“張嘴……啊——”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魏忘川張開了嘴,就咬住了草莓。
魏忘川一邊吃著草莓,一邊忍不住心疼道:“亂花錢。”
他自然是歡喜的,可這手表對現在的他們來說,就是一可望不可即的奢侈品,哪能說買就買……但如今,是她送的,他又舍不得再賣出去了。
“乖啦……”譚笑笑揉了揉他的頭發,又親手幫他戴上手表,然後伸手到他眼前,笑盈盈道,“我的呢?禮物呢?”
“吃完飯,再給你。”魏忘川狡猾地勾了勾唇,輕輕地拍掉了她的小手。
譚笑笑抬眸瞥了眼矮桌上的小鬧鍾,嘴角微不可察地僵住了,沉浸在歡喜中的魏忘川卻沒有任何察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連串井然有序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一陣敲門聲。
譚笑笑低眸,魏忘川則疑惑地皺眉,他站起來,走過去準備開門,“誰啊?”
當魏忘川越過譚笑笑身旁時,她的手動了動……卻沒有拉住他,而是悄然地收回了手。
背對著魏忘川的她,輕輕地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容。
忘川,會怪她的吧?
會的吧……
魏忘川開了門,入目是那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魏老,魏正池。
他自然認識,上一世的人,他一個都沒忘。
不由得動作一僵,沉下臉色就要關上門,卻被老人身旁的保鏢攔住了。
“忘川,還記得爺爺嗎?”魏正池悠悠抬頭,看向了這個稚嫩卻冷漠的孩子。
魏忘川卻未再理這群人,而是看向了那個坐在矮桌前的女人……
“姐姐……”委屈又稚嫩的聲音緩緩響起,讓人忍不住心虛。
“請進。”譚笑笑低著頭,輕聲道。
魏忘川卻不曾移位,盯著譚笑笑,似溫柔又懵懂地道:“他們是誰?”
“……客人。”譚笑笑站起身來,忽略魏忘川,向魏正池禮貌地微微頷首。
“進就不必了。”魏正池狀似隨意地環視了這間老舊又殘破的屋子一眼,笑吟吟地看向了譚笑笑。
彎起的眼睛卻透著淩厲和精明,道,“譚小姐,該說的,想必我們已經說清楚了。”
譚笑笑微勾的嘴角僵住了,她握了握緊拳頭,逼迫自己不去看魏忘川,低眸點頭。
魏忘川立刻看向了牆上的日曆,隨後瞪大了眼眸,死死地盯著譚笑笑——今天……
今天,是前世他逃離魔爪的日子……
而今世,她,就這麽迫不及待地送他走嗎?
魏忘川那雙黝黑發亮的狼眸透著淡淡的恨意和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愛意……
魏正池默不作聲地看了兩人一眼,眼底掠過了冷然無情,他示意手下的人將一張支票遞給了譚笑笑,然後微微一笑,道:“謝謝譚小姐這幾年來對我魏家孩子的照顧。這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收下。”
銳利的眸子透著不容反抗的笑意,和杜絕所有後路的冷血。
譚笑笑一顫,抬眸看向了魏正池——好狠……老家夥果然是把狠骨頭。這是完全絕了她的後路,也讓魏忘川誤會她,以為她見錢眼開!
魏忘川則一瞬不瞬地盯著譚笑笑,視線從她臉上劃到了支票上,又低眸看向了手腕上的手表。
那一瞬間……真覺得自己是個大傻逼。
人家現在有的是錢,又何必在乎送禮這點小費呢?
為什麽!
他握緊了拳頭,黝黑暗沉的眼底掠過了瘋狂之意——明明,他想要的不過是她一人而已。
明明他貪圖的,不過是她的溫暖而已。
他……一點也不在乎才是……本該如此才是……
為什麽,心卻這麽痛?
魏忘川想向她走去,卻被那些陌生的保鏢攔截住了……他就這樣被一群高壯的保鏢圍住,顯得無措而可憐。
“姐姐……”那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含著青春期該有的稚嫩青澀,是這樣地無助。
譚笑笑心刺痛了下,咬緊牙關,不去看他——不能,她不能心軟。這隻是任務,她不該亂了心。
而且對於現在的她而言,根本鬥不過魏正池。
明明她知道如此,卻忍不住向前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