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要告別了，南音有些不好意思：“我花光了積分……”
之前的幾個世界都是給下一任宿主留幾千，她倒好，花了一個幹淨。
係統有些心累，這個世界的任務太過深刻，讓它到現在都沒回過神來。
這個世界的宿主也比較難搞，一整個任務下來，幾乎沒看過幾眼評論區，反倒是它這個係統常常在盯著。
不過還好……
一切都走上正軌，南音在這本太監的小說裏，找到了自己的路。
“沒關係啦，其實這也不是什麽規矩，都是她們自發留下來的。”係統笑了笑，“你看一眼評論區吧，大家都在和你告別呢。”
南音點頭，打開評論區。
【因果輪回，道有千萬，選擇了自己的道，便要承受相應的風險，若能堅持前行，才算守住了自己的道。音音，謝謝你！】
【打算辭職了。音音找到了自己的道，我也該去找屬於自己的方向了。】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突然明白了這句話的涵義，天道從不偏愛誰，人人都有自己的道。】
【嗚嗚嗚音音好好哦，修複世界的時候還不忘把郡柔送回家，就是不知道那個萬人迷係統怎麽樣了，舉報它！給它幹報廢！】
南音撲哧一聲笑出來，問係統：“喏，人家問你萬人迷係統怎麽樣了。”
係統無奈地說：“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有自己的運行法則，雖然我是高級位麵的係統，但是我也不應該用自己的標準來要求它。”
“用你的話來說，我有我的道，它有它的道。我已經將它放回這個世界的係統窗口了，不過它教唆郡柔出賣身體也算違規操作。”
係統深吸一口氣：“它選擇了它的道，現在也要麵對結局了。”
南音抿著嘴笑了：“你悟了。”
“豈止我。”係統將評論區的模塊放大，給南音看形形色色的評論，“他們都悟了。”
其中一條以“沈連枝七個月啦”為id的評論被係統單獨挑出來看：
【恭喜音音。我說過，她很強的。】
前一句話是對南音說的，後一句話則是對係統說的。
係統突然一卡，想起來在上個世界結束時，孟羲顏對南音的評價“她很強啊”。
可是書裏的她是被楚有容殺了啊！
孟羲顏在那個時候就看出南音很強了？！
也就是說……她從一開始，就猜到故事的內核了？！
係統覺得自己渾身發涼，若不是它還記得自己是一段沒有感情的程序，恐怕這時候都要冒冷汗了。
【幹得不錯哦！】孟羲顏又發了一句，後麵還跟了一個紅臉笑的emoji表情。
係統一哆嗦，給她點了個讚。
這三個世界的女人，沒有一個好惹的。
“你要看看下一個世界的小說嗎？”係統突然說，它也有點想知道南音對下一個世界的評價了。
南音搖搖頭：“我能看穿世間萬物，包括她的世界。我已經看到了全部，過去和未來。”
係統傻眼：“你竟然可以看到其他位麵的東西？！”
“我是天道的化身，我無處不在。隻要有天道的地方，就有我。”南音的聲音空靈又嫻靜，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係統毛骨悚然，“包括你的世界。”
“係統，我能看到你的過去和未來，還有你的使命……以及一場浩劫。”
“你的世界迎來一場巨大的風暴，而你的任務，遠比你想象中要重要。”
係統僵了半晌：“可、可是我隻是一個係統而已啊……我隻是萬千係統中的一個，是一段數字，一個代碼……”
南音搖了搖頭，卻不肯多說，隻是凝重著神情告訴它：“前路漫漫，你要堅守你的道。”
係統反應不過來，卻也知道南音不會再多說了，於是隻好進行任務結算。
它蓋上了一個大大的任務成功的章子，在南音的腦子裏放了一陣煙花：“恭喜宿主任務成功！”
“雖然宿主沒有積分了，但是因為這次任務完成的非常出色，所以係統會友情贈送你一樣禮物。”
南音笑了笑：“我把積分花完了，對後麵的宿主不太公平。我想給她送一些東西，可以嗎？”
“可以的！”係統連忙說，“我可以幫你轉交。”
南音一抬手，一個儲物戒赫然出現在掌心：“這裏麵是一些丹藥，你幫我送給她吧。”
係統收下，就聽見南音的聲音又說：“沒什麽好送給你的，隻有這個小玩意兒了。”
還不等係統反應，一道五彩斑斕的光從南音的指尖飛竄而出，直衝上天。
砰！砰！砰！
天上綻開煙火，這是係統無法用程序模擬出來的，最燦爛，最盛大，最美的煙火。
它透過南音的眼睛看著，一朵朵煙花在天空盡情地綻放，又消失在天邊。
“謝謝。”係統的聲音有些哽咽，真誠而不舍地說，“音音，再見。”
……
京城，熱鬧繁華，來來往往的小販嘴裏叫著喊著，食物酒水和胭脂的芳香混在一起，形成了獨特的人間氣息。
南音手上係著一個紅繩，穿著鈴鐺，這是係統送給她的禮物，說是如果遇到和她真心相愛的人，就會響。
她不以為然，她是天道，能看穿一切，當然也能憑借自己的力量找到這個人。隻是這也算她和係統之間的友情，所以戴上當個裝飾。
果然，從她戴上這個鈴鐺開始，這個鈴鐺就跟壞了一樣，和其他鈴鐺沒什麽不同，一步一響。
她也不覺得煩，之前腰間掛著鈴鐺錘也是這樣叮鈴鈴的，早就習慣了，甚至還有些喜歡這樣清脆的聲音。
“糖葫蘆！”一個挑糖葫蘆的大叔走過去，南音叫住了他，“我來一串兒。”
“好嘞！”大叔將糖葫蘆遞給她，又問，“不給你身邊的小哥兒也來一串兒？”
南音一僵，她身邊哪來的什麽小哥兒？
她轉頭，眼睛一閉，匯聚靈力到雙眸上，再睜開，果然看見了言。
“哎哎哎！你別生氣呀！”言追著南音跑了大半個京城，好話說了一籮筐，這才追上她，“我隻是擔心你！”
“我是天道，有什麽好擔心的？”南音挑眉，不滿他的卑劣行徑。
尾隨她來到人間也就罷了，還隻對她一個人隱身？！
“可是你說了這次不打算用靈力，想試試凡人的生活。”言蹙著眉，“你又不是不知道人間有多危險。”
“我對旁人不隱身，這樣別人就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你旁邊還有我，就算要打你的主意，也得思量思量。”
南音歪頭看他：“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體會人間百態啊？若是有危險，也該讓我去試試那危險，若是會死，也該讓我去死試試。”
“可我舍不得。”言急促道，雙手一交叉，抱在胸前，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樣，
“我知道你仍介懷與我和楚有容到底是不是一個人，可我也不能因此就喪失了關心你的權力啊！”
“我不管，反正我舍不得。你說什麽我都不會一個人回去的，要麽你與我一起回去，要麽我和你一起遊曆。”
說著，他抬眼偷瞄了一眼南音，委屈地補充：“我可以隱身的，不會礙你的眼。”
卻見南音直勾勾地盯著他手腕上的紅繩，還有一直響個不停的鈴鐺：“這是什麽東西？”
言茫然地抬著手腕看了一眼：“這不是你送我的鈴鐺嗎？”
“我何時送過你這個？”
言瞪大雙眼：“整個天界隻有我們兩個，這東西就在我床頭，不是你送的還能是誰？”
南音卻一下子明白了。
她試探性地將自己手腕上的鈴鐺伸過去，兩個鈴鐺甫一碰撞，立刻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了。
還不等她反應，一頭老虎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直直撲向她！
嗷嗚！
“音音！”言瞬間擋在她身前，兩手掐訣，金色的光覆蓋在他們兩個的身體上，麵前則形成了一個圓形的護盾。
吼！
老虎撞在護盾上，卻瞬間化作了成千上萬朵花，四散開來。
花瓣飛散，南音和言仿佛置身於花海之中，芳香四溢。
“這、這是什麽？”言愣了，他收了靈力，伸手去接那些花瓣，澄澈的眸子裏亮出幾分新奇。
南音卻知道，係統送給她的禮物，不是鈴鐺。
而是打消她的顧慮。
她從來都顧忌於言體內徐炎的那一部分，可這一次，她恍然意識到，徐炎的那一部分已經在他找到他的道時，消散而去了。
徐炎是盲從天道，順從天道。可他卻因為擔心南音，而忤逆天道，偷偷跟來。
隻是係統早就發現了這一點，她卻**者迷，於是係統才送了這麽一個禮物給她。
怪不得鈴鐺從未停止過響動，因為她的真愛一直在身邊，從未離開。
“言。”南音看著他，突然笑了，“要不，一起遊曆人間？”
言欣喜若狂，撲上來抱住她：“好！謝謝音音！音音最好了！”
……
夜幕降臨，一家客棧的二樓還亮著燈火。
“嘶……疼。”言委屈巴巴的聲音打著轉兒，可是怎麽聽怎麽像撒嬌。
南音輕聲笑著哄：“那我輕點兒？”
“不用……”言悄悄趴在她耳邊，發出氣聲，“得養刁了你的胃口，才好獨占你，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