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吃完早餐,陳管家就披著一身霧氣回來了。

“小少爺,附近的幾個村子問遍了,沒有哪家丟了小孩。”

於熠擔憂的看向蘇樣,不忍心的問道:“你不是這裏人對嗎?”

蘇樣遲疑的點了點頭,於熠這傻孩子反應不太對啊。

這種情況下不應該懷疑我的用心嗎?為什麽一臉擔憂,擔憂什麽?

於熠摸了摸蘇樣的頭,語氣輕柔:“爸爸媽媽是不是說你留在原地等一下,他們去辦別的事情,晚點有其他叔叔來接你?”

於熠有點難過,他早該想到的,昨晚單從蘇樣衣服首飾一看就不是什麽普通的農家女孩。

見到自己大晚上的出現在哪裏也沒有疑惑,反而乖巧的將自己的手伸向自己。

估計是認錯人了。

附近的幾個村子說的好聽就是質樸,說的難聽就是古板。

而且有著一些難以說明的風俗。

他們既然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見光,那就當做這件事情沒發生過了。

蘇樣:“……”他腦補了什麽?

於熠見蘇樣不說話,以為是反應過來自己被爸爸媽媽賣了不願麵對。

為了不嚇到蘇樣,於熠的語氣越發輕柔。

“沒關係啊,既然我撿到你了,你就是我妹妹了。

以後我護著你,再也不會拋下你的。”

蘇樣眼睜睜的看著於熠的腦洞往不可控製的方向,策馬奔騰。

表麵上失落的朝於熠點了點頭,內心卻竊喜道:

對對對,不拋棄不放棄。

於熠還未成年,沒有領養資格,目前也隻是在口頭上麵喊著蘇樣妹妹。

但是於家準繼承人的口頭承諾,也足以保證蘇樣未來在於家橫著走。

正當於熠每年固定祭祖環節結束了,準備啟程回家的時候。

陳管家憂心忡忡的趕了回來。

“小少爺,家裏頭傳來消息,塵少爺他進ICU了。”

“怎麽今年這麽嚴重。”

於熠見蘇樣盯著自己不動,以為她是好奇。

故此對著蘇樣認真解釋道:“那個塵少爺是我哥哥,異卵雙胞胎哥哥。

他身體從小就不好,每年這個時候病情都會加重。

我以往每年這個時候都會過來,不過是父親讓我過來的,說祭祖能為他祈福。

隻不過好像不太頂用,父親隻是讓我盡人事,聽天命。”

蘇樣表麵上懵懂的點了點頭:嗬嗬,讓你過來跟我親近親近加快轉移進程的。

“是啊,隻是今年塵少爺好像病的更嚴重了,以往雖說會住進醫院,卻也沒今年進ICU這麽嚇人。”

陳管家感慨的說道。

於熠熟練的摸了摸蘇樣的頭,接下了陳管家的話:“父親說這是家族遺傳病,哥哥命不好,得了這個病。

讓我別太執著的去找治病的法子,若是沒得到好,反而讓哥哥更痛苦了。就得不償失了。

可是……”

“可是什麽?”蘇樣有點著急。

這個狐狸不會是已經察覺出什麽了吧?

“說不上來的感覺,雖說我從小身體更健碩一點。

父親將家族的希望,完全的寄托在我身上也無可厚非。

但是按照一般情況來講,我們家的這種現象,一般都是身子弱的,更受寵一些。

可是我總覺得父親他們有一種幾近於冷漠的理智。

他們對哥哥更像是一種執行任務似的教養。

若隻是因為運氣不好,生下來的時候,身體弱了些,便要遭受這種對待。

太委屈了。”

於熠在最後,盡量用上了一個不太尖銳的詞。

委屈這個詞太輕了。

16年以來,於塵被家族裏的所有人默認了二十歲就會死。

所以那些大人十分冷靜的將自己的情感對於塵收斂。

生怕到時候於塵離開時,他們會因此而陷入悲傷。

“你呢?”蘇樣反問道。

“什麽?”

沒想到蘇樣會這麽問,於熠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不會委屈嗎?因為身體比較好,就不得不將家族重擔扛在肩上。

因為你是未來的繼承人,所以你不能出去玩,不能有自己喜歡的事情。

你的所以舉動必須符合一個繼承人的行為規範。

你不得不少年老成,與其他同齡人格格不入。

你就不委屈嗎?”蘇樣認真的問道。

黎朵能輕易發現一個家族極力隱藏的秘密,能輕而易舉進入布滿陣法陷阱的墓室,能以一個半吊子的水準殺了一個百年僵屍。

這其中,真的隻是機緣巧合嗎?

蘇樣更想問的,並不是這些流露表麵的委屈。

說實話,在於塵注定死在這種陰謀下,作為幸存者的於熠不管怎麽委屈,都像是在矯情。

可是,最終的世界走向幸存者是於塵。

是一個手中沒有半點權力,沒有經受過任何精英教育,身體還將死不死的於塵。

這一切,難道跟於熠沒有半點關係?

最後於熠的結局,可是代替了原主成為了陣眼。

健康強壯了將近十八年的身體,一夜間開始破敗,隨後在死亡的前一刻,女主那個傻缺強行變成了陣眼。

這不應該委屈嗎?

策劃一切的不是於熠,享受著陣法帶來的利益也不是於熠本意。

可是付出代價的卻是於熠。

滿心為了於塵,最後落得這麽個下場。

不應該委屈嗎?

於熠沒有想這麽多,他也不會料到蘇樣一個小丫頭能知道這麽多。

以為,這個小姑娘隻是單純的心疼自己。

不由的滿心寬慰。

“我有什麽好委屈的,有功夫想這麽多,有的沒的,不如好好想想,等你跟我回去了之後,你可要一個人上初中了。”

蘇樣:“……?”為什麽是初中?

像是察覺到了蘇樣的疑惑,於熠耐心的解釋道:“之前我問你,你什麽都不記得了,隻記得名字跟年齡。

13歲還是個小丫頭呢,確實是該上初中啦。”

“你也沒好到哪去。”蘇樣連忙吧啦著於熠的手臂不服道。

明明你也才16歲,憑什麽說我是個小丫頭?

於熠卻以為蘇樣誤會了,以為自己跟她一個年級。

“我剛上高中,不過蘇蘇放心,雖然我們不同年級,但我們是同一個學校的,我已經給你安排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