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靠近。

這雙晶亮眸子,明淨清澈,燦若繁星,一顰一笑透著鍾靈毓秀,靈活生動。

他鄭重點點頭。

“好。”

他想,就算讓他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會義無反顧答應。

寧鬱攥緊了方向盤,將油門一踩到底,腦海中縈繞著她留下的話。

“我明晚在別墅等你。”

心頭一緊,他勾了勾嘴角,搖下車窗,隻覺得車廂內溫度有些高,令他口幹舌燥。

明晚在別墅即將發生什麽,他有些期待。

電話鈴聲響起,接通後,那邊傳來手下的聲音。

“老板,那個人已經調查清楚,是傳媒文娛的記者,這些年一直致力於挖掘明星的私事,也做過不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傅嚴濤,這正是榮思煙要他解決的那個人。

雖然不明白她為何關注這麽一個不起眼的狗仔,但她要他做的,他都能做到。

“查,這個人現在在哪。”

高檔酒店。

一場往來無白丁的酒宴正在進行,一個穿著連帽衣行色匆匆的男人佝僂著背下了車。

他警惕環顧四周,神情慌張進了電梯。

一直來到頂樓的總統套間,他這才拉下帽子,整整衣襟敲門。

很快,房門打開,裏麵卻傳來了震天響的音樂聲。

傅嚴濤諂媚一笑,緊緊抱著懷裏的攝像機,對開門的保鏢道:“能不能幫我通報一聲,我想見見那位先生。”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拿保鏢隻是冷冷看他一眼,“你在外麵等著。”

說著就要關門,傅嚴濤趕緊上前,一把抓住門把手,“那個,因為我手裏的東西,我現在正在被人追殺。”

“我在外麵太危險了,能不能讓我進去等?”

“不能。”

保鏢直接否決。

房門關上,傅嚴濤如受驚之鳥一般,緊張在門口踱步,自始至終緊緊抱著懷中的攝像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那邊還是沒有動靜,可電梯叮咚一聲響起,卻令他心尖一顫。

誰!

電梯門緩緩打開,一張俊美邪肆男人的臉赫然入目。

他瞳孔驟縮,跌跌撞撞連忙後退。

“你,你……”

他顫抖著手指著寧鬱,牙齦打顫,半晌也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怎麽這麽怕我?”

寧鬱上前一步,陰惻惻的笑容,傅嚴濤更是膽戰心驚,他連滾帶爬的後退。

“我什麽都不知道……”

寧鬱皺了皺眉,招招手,電梯裏走下來兩個黑衣保鏢,將他打了一頓,傅嚴濤半死不活的被拖走。

“老板,他一直護著這個。”

保鏢將傅嚴濤拚命護著的攝像機遞給了他。

寧鬱翻開攝像機看去,裏麵都是偷拍各種明星的照片,隱藏了不少圈內秘密。

可越到後麵越不對勁,一棟別墅赫然出現在他眼前。

這……不正是他上次綁架榮音去的那棟別墅麽?

照片再次往後翻看,這裏麵竟然將榮音被綁架的細節拍的清清楚楚。

若是這些照片流傳出去,非法綁架,謀害,等等罪名足以使他坐好幾年牢。

陰煞氣息彌漫開來,翻騰著幾乎覆蓋了他的雙眼。

這個男人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拿了這麽多證據!

傅嚴濤清醒過來,虛弱的求饒。

“對不起,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您就饒了我吧,這些照片我沒有傳出去。”

寧鬱冷冷看他一眼,將攝像機摔在地上,用腳狠狠踩了上去。

攝像機摔得七零八落,他從一堆廢墟中找到了存儲卡攥在手裏。

“是實話?”

傅嚴濤來不及心疼自己的攝像機,忙不迭連連點頭。

“是是是!”

回到車上,寧鬱擺弄著手中的儲存卡,兩手搭在方向盤上,沉吟許久。

等到路燈全亮時,他終於輕吐一口氣,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額頭,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

原來如此……

他查過,榮思煙與這個傅嚴濤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不管是生意還是私下,都沒有任何交集。

而這次,她忽然提及這個男人,肯定是因為他手中的照片。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她還為自己著想?

心頭湧起一股暖流,漲漲的,暖暖的,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飛奔過去將她擁入懷中。

她總會在不經意間給他驚喜。

至於她為什麽會知道這人手中有照片,他已經不想去探尋,對她的信任是刻在骨子裏的。

不管原因是什麽,她絕不會做出對他不利的事,隻需要知道這一點足矣。

不過,在與榮思煙見麵之前,他得將剩下的事情全部解決。

淩晨,榮思煙輾轉反側睡不著,披了睡衣起身下樓。

正在廚房忙碌著的管家見她下樓,便遲疑著道:“小姐,寧先生好像在外麵坐了一夜,您要不要去看看?”

榮思煙微微蹙眉,“寧致?”

若是寧鬱,決不可能隻在外麵坐一晚上……

“是。”

榮思煙換了稍微正式一些的衣服這才出門。

遠遠便看見寧致的車子停靠在路邊。

她認識他的車,這輛銀白色吉普,曾多次出入在公司門口。

那時還有員工調侃,這是榮音的專屬座駕。

而此時,寧致獨坐其中,竟有幾分蕭索孤寂。

她敲敲車窗,寧致恍若夢中驚醒,陡然坐直了身子,見到榮思煙,他不禁苦澀笑了笑,開門下車。

他俊朗的臉泛著不正常的蒼白,可他的雙眼卻精神奕奕,仿佛徹夜未眠的不是他。

“寧致大哥,你在這裏做什麽?”

榮思煙杏眼含笑,這張嬌嫩嫵媚的臉依舊是那樣的美,隻是看到她,似乎一切煩惱都能拋之腦後。

寧致滿心煩躁就這樣散去了,他愣了愣,露出爽朗笑容。

“有些事……我想最後確認一下。”

他氣息不穩,麵上笑意褪去,餘下的隻有認真。

“如果沒有那天的意外,我追求你,你會答應我嗎?”

似乎,一切變數都是從那一夜開始的。

他想承擔起哥哥的責任,卻還是不甘心放棄這段感情。

榮思煙沉默了。

她垂著頭,露出一截白皙脖頸,寧致不大自在移開視線,可曼妙線條卻還是映入腦海,久久揮之不去。

“你是榮音的,我對你,隻有惡意。”她老老實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