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迎麵灑來,她連話都說不出口,手腳被捆綁,隻能承受著。

十分鍾後,秋媱兩手插兜哼著歌兒走出房間。

到了拐角處,那一直默立在陰影處的男人將她嚇了一跳。

秋媱下意識後退幾步,一雙貓兒眼瞪得渾圓,驚魂未定拍拍胸脯。

“你在這裏做什麽?”

江佐從黑暗中緩步走出來,他身形高大,她的個子隻能到他肩膀,仰著腦袋也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男人那鋒芒畢露的眼神給了她十足的壓迫感,秋媱不禁縮縮脖子。

“大叔,我困了,要回去睡覺。”

她懶洋洋打了個哈欠,轉身往房間走去。

江佐眉頭緊皺,這張常年無表情的臉上罕見露出了些許迷茫神情。

“站住。”

江佐抬手捉住她手腕,蹙眉道:“為什麽要對那個女人動手?惹是生非。”

秋媱腳步一頓,低頭看了看被他攥著的手腕,忽而狡黠一笑,抓著他的手。

“大叔,我剛剛對她說的話,你不是聽到了麽,她對你出言不遜,我不是會隱忍的,今晚的仇,今晚必須得報,從否則睡不了好覺,這個解釋你可滿意?”

她燦然的笑容,似是一道光,擊破了這黑暗,也在江佐這雙漆黑的眸子裏留下了痕跡。

“為了滿足自己的暴力需求,所以找了個不錯的借口?”

江佐眸光清冷,隻是淡淡落下這話便進了房間。

哐當一聲關門聲響,留下秋媱站在原地臉色一陣青一陣紫。

她深吸一口氣,“係統,給我把槍,我要把這個男人弄死。”

她是真氣急,想要為這個男人出口氣的,怎麽倒成了她滿足暴力需求的借口?

係統,【……主人,以您現在的實力,連人家一根毛也傷不到。】

好……紮心。

原文中的秋媱從小便遭人追殺,長年累月東躲西藏,對她造成了極大的心理創傷。

她暴虐,嗜血,甚至有施虐傾向,是妥妥的反派。

而她代替了秋媱,接受了她的記憶,言行舉止之間竟然正在被她的原本記憶同化。

扭頭看了一眼老板娘所在的房間,秋媱揉揉剛才被江佐捏疼了的手腕,小聲嘟噥。

“我已經很克製沒有殺人了……”

隔天清晨,天色蒙蒙亮,秋媱便被江佐從被窩裏拉出來。

她迷迷瞪瞪的坐上車時,總算被冷風吹醒,揉揉眼睛,秋媱打了個哈欠。

“我們這麽早就出發嗎?我還沒有準備好。”

江佐將一包濕巾扔給她,“天氣預報說今晚會有一場暴風雨,我們得在暴風雨來臨之前到達我們第一個休息區。”

“哦……”

江佐啟動車子,秋媱隨著晃動的車子擦臉洗漱。

隨意吃了點東西,秋媱從後車座擠到了副駕駛,朝著江佐彎彎眉眼一笑。

“我想離你近點。”

江佐油門一腳踩到底,秋媱驚叫一聲,趕緊抓住旁邊的把手。

坐他的車簡直是噩夢,不到十五分鍾,秋媱便被晃得差點吐了。

不得已,為了防止她吐在車上,江佐隻能暫時靠邊停車,稍作休整。

“麻煩。”

看著她捂著肚子幹嘔不止,江佐破天荒露出幾分怨氣。

總算緩了一口氣,秋媱兩眼濕漉漉的,一臉怨懣。

“哪有你這麽開車的,是不是想殺了我!”

江佐雙手插兜靠在車子旁看了看手表,無視她的譴責,隻是淡淡道:“你該吃藥了。”

秋媱隨身帶了不少藥物,需要一日三次服用。

聽聞這話,秋媱卻擺擺手,使勁搖搖頭。

“吃不下去,上車吧。”

這麽快就恢複了?

江佐有些詫異,卻道:“往後的兩個小時,我不會再停車。”

“少廢話,快點。”

長痛不如短痛。

往後的兩個小時裏,秋媱生龍活虎的,不僅沒有暈車,還一路興致勃勃與他分享一路看到的奇怪植物。

“快看!那裏是不是有一隻兔子,咱們要不要打了兔子做晚餐?已經好久沒有吃過新鮮兔肉了。”

“啊!麋鹿!是吧?”

“這裏有沒有獅子巨蟒啊?我最喜歡這種有危險的大型動物了,很好玩的。”

江佐已經習慣她的喋喋不休,即使她再聒噪,也能沉浸於自己的世界中。

車子穿梭在山路之中,原本寬敞的大路已經漸漸消失,隻有逼仄泥濘的小路且越來越狹窄。

一直到了晚上,烏雲壓頂,天氣霧蒙蒙的,幾乎遮擋視線。

麵前的小屋,半個屋子在地下掩埋,露在外麵的隻長滿青苔和雜草的屋頂,若不細看,根本無法察覺這裏有一座小屋。

江佐將車子放在一棵藤蔓樹旁,用藤蔓將車子掩蓋,這才開了房門。

房間很小,可五腑俱全,床,桌椅,還有滿是罐頭的壁櫥,小卻很溫馨。

這時,房間的座機響了。

秋媱刊了一眼正在外麵收拾車子的江佐,鬼使神差的接通了電話。

“一路上的安全無我已經讓人收拾好,咱們隨時保持聯係,等到了水路的時候記得給我坐標……”

“那些房間裏你要的女性用品也已經準備,老大,你確定可以搞定羅刹嗎?要不要我給你點迷藥?”

“不用迷藥。”

秋媱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一手托著腮幫子,輕聲道。

聽到這個聲音,電話那邊的男聲戛然而止。

停頓幾秒,她甚至能聽到男人那急促的呼吸聲。

“你是誰!”

秋媱聲音舒緩溫和,“我就是你所說的那個羅刹。”

居然……接電話的不是江佐而是羅刹!

難不成老大已經遇害?

想到這個可能,男人陡然起身,聲音淩冽。

“久聞羅刹之名,現在看來,果真名不虛傳,江佐呢?是不是已經死在你的手裏了?”

殺手界中的傳奇人物竟然也敗在了這個女人手中。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是否還有人是她的敵手。

秋媱正要說話,江佐此時卻推門而入。

“車子裏的東西我已經集中在一起,你有什麽需要的東西都可以裝進雙肩背包,接下來的路程,沒有車子,隻能靠一雙腿。”

他的聲音不小,電話裏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老大?”

震驚之餘,他驚呼出聲。

江佐聽到電話裏的聲音,眉頭一皺。

秋媱則乖巧的雙手將聽筒奉上,有些心虛,諂媚一笑。

“電話好像是找你的。”

江佐黑著臉拿過聽筒,“去車裏拿你的東西。”

“哦,哦……好。”

秋媱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轉身離開房間,乖巧聽話,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子。

“怎麽了?”江佐問。

電話那邊的人將兩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遲疑許久這才震驚出聲。

“老大,真的是你?你沒有被那個羅刹殺掉?”

何止是沒有被殺,聽他們兩人的對話,如此熟稔,似乎關係很好的樣子……

“嗯,沒死,有事說事。”

男人這才嚴肅起來,將剛才那番話重述了一遍,說完,他有些不放心的叮囑。

“老大,不論如何不要忘記您的真正目的……”

靜等他說完,江佐冷聲道:“任務期間,你隻負責路線,其他,不用費心。”

話音一落,他直接掛斷電話。

電話那頭的男人想到剛才江佐的異樣,想了想,還是打了電話聯係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