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事情與我有關?”

夏閔一臉茫然,苦澀笑著連忙否決。

夏姚深吸一口氣,胸前起伏不定,“你還在對我裝傻,夏閔,我對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來,打一架吧。”

話音剛落,夏閔便隻覺得麵前人影一閃,下一秒,一拳砸在臉上。

他的側臉劇痛襲來,緊接著,又是一拳,砸在他腹部,夏閔慘叫一聲,重重摔在地上,手中長劍哐當一聲落地。

“來人啊,救命啊!”

“夏姚殺人了!”

他歇斯底裏大聲喊著,四周已經圍了不少下人,可惜沒一個人敢上前救他。

“救命!”

他鼻青臉腫,眼睜睜看著夏姚再次朝他走來,嚇得花容失色,連滾帶爬想要逃出夏姚的掌控。

“你,你離我遠點,滾,滾開啊!”

夏姚居高臨下看著他,冷冷一笑,再次將長劍扔給他。

“來啊,咱們比試比試,用這把劍對付。”

扔劍的動作,卻已經嚇得夏閔身子一顫。

見他這麽慫包的模樣,夏姚簡直不願相信,就是這麽個玩意,居然是男主。

“所以,你隻會耍那些小手段?老娘在戰場上殺敵無數,我這身子挨了不少刀槍棍棒,可不是回來被你這家夥用暗箭傷的。”

她上前一步,一腳踹了過去。

夏閔悶哼一聲,捂著肚子佝僂著身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四姐,我哪裏招你惹你了,你打我幹什麽?”

“不承認?不過沒關係,我就是想揍你。”

四周眾人們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事鬧得不小,很快便傳遍了整個皇宮。

夏姚一向風風火火,做事利落,她聲稱被夏閔算計,直接跑進宮將人揍一頓。

且不管這些事,夏閔究竟有沒有做,他這一身傷可是實打實的。

令眾人詫異的是,此事女皇竟然也置之不理。

夏閔挨揍後,跑到禦書房告狀,哭的淒慘。

“還請母皇做主,兒臣當真是什麽都沒做啊。”

女皇神色淡淡將手邊的奏折放在一旁,眸光幽幽起身看他,“小五,阿姚最近在調查的失蹤案,是否與你有關?”

夏閔心頭一跳,根本不敢抬頭,垂著腦袋連連為自己辯解。

“當真與我無關啊,母皇,兒臣怎麽可能有那種本事,再說了,兒臣為何要算計四姐,這樣做對我又有何好處,著實……沒必要啊。”

“好處?”女皇糾著眉頭口中喃喃。

“好了,你先下去好生養傷,此事,我會與晉王談談。”

隻是說談談,卻並沒說要懲罰。

母皇這顆心當真是偏到了骨子裏。

待到走出禦書房,夏閔拳頭緊握,一張俊臉徹底陰沉下來。

該死的!

夏姚,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嚐到眾叛親離的滋味。

這邊,將人揍了一頓的夏姚渾身輕鬆,此時正坐在涼亭裏賞花釣魚。

不多時,狄倉悄悄從冷宮裏溜出來,十分熟稔坐在她身邊。

見到他,夏姚便氣不打一處來。

“某人倒是悠閑,自己在冷宮躲個清閑,把我扔在外麵,給你完成任務。”

狄倉捉起她皓腕探脈,輕笑著道:“辛苦了,夫人……”

夏姚嗔他一眼,“喊我主人。”

“是……主人。”脈象穩定,狄倉來到她身後,為她捶背按摩。

“這幾日,烏恒教我巫蠱之術,你中的蠱術,想要解開應該沒問題,隻是,夏閔和簡玥的蠱術,恐怕有些困難,他們二人,隻能留一個。”

原本,即使男女身體轉化,也不會產生兩個意識爭奪身體。

誰料簡玥恰巧穿越進了這具身體,這著實……前所未見。

“簡玥若是死了,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嗎?”夏姚蹙眉問。

“這個問題,沒人知道。”

即使是係統也無法確定,簡玥死後會回到原本的世界,還是徹徹底底死亡。

狄倉捉過她的手,拿出一個肥嘟嘟的小蟲,放在她手腕處。

蟲子聞到血味,聳動著身子,大快朵頤起來。

夏姚好奇盯著漸漸鼓起來的小蟲子,戳戳它的肚子。

蟲子吸血,不僅沒有令她感覺到有任何不適,反倒渾身輕快了許多。

“在動手之前,我們得問問簡玥,由她來選擇,夏閔那邊,我來解決。”

狄倉輕撩她發絲,溫柔繾綣,“辛苦了。”

這幾日他在冷宮學巫蠱之術,可有自家老婆在外努力,他的任務進度蹭蹭往上漲。

這個世界,他總算體會到了躺平的滋味。

夏姚嗔他一眼,捉著他的手,惡狠狠咬了一口。

“這算是你躺平的懲罰了。”

女皇召見,夏姚不得已隻與狄倉匆匆見一麵便離開。

來到女皇寢宮,入目的卻是端坐在梳妝鏡前的女皇,她墨發如瀑,可依稀看去,裏麵添了些許白絲。

夏姚接過貼身宮女遞來的玉梳,來到女皇身後,為她梳發。

鏡子中,倒映出女皇那張精致疲倦的絕美臉龐。

“今日之事,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許久,女皇那輕描淡寫的聲音傳來。

夏姚想了想,搖搖頭,“母皇,兒臣沒有證據。”

女皇聞言挑眉,“沒有證據就來打人?”

“但兒臣知道,的確是夏閔所為,氣不過,所以來打人泄泄憤。”

“若是你查錯了呢?”

夏姚微微勾唇,手上束發的動作依舊輕柔,“兒臣雖然衝動了些,是非黑白還是分得清的,母皇大可放心。”

女皇按住她的手,眉頭緊鎖。

“沒有證據?那說給我聽。”

夏姚微垂眼簾,“母皇,兒臣會將所有事情查明,證據連同真相一並呈予您。”

女皇對夏閔的父親情根深種,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告知這些,恐怕會令她們母女離心。

女皇側頭看她,眸光幽幽,半晌,著實無奈,歎口氣搖搖頭。

“即便如此,那麽,你貿然動手毆打皇子,怕是得受些懲罰。”

夏姚放下玉梳,起身跪在她麵前,身板挺得筆直。

“兒臣願意受懲。”

“在祠堂麵壁思過三天,去吧。”

祠堂……這不就是讓她在宮內待幾日麽?

她頓時喜形於色,連忙道謝,“多謝母皇!”

她嘿嘿一笑,來到女皇身後,殷勤的按摩,“還是母皇疼我。”

女皇笑著搖頭,“出去的時候注意表情,你可是被朕懲罰了的。”

得知夏姚被懲罰在祠堂麵壁三天,夏閔摔碎了一幅上等琉璃盞。

隨著他的動作,牽扯到了身上的傷口,疼的他呲牙咧嘴。

“嘶!該死的!為什麽一個個的都偏袒夏姚,夏姚那個賤女人!”

他大肆口吐蓮花,聽得外麵守門的婢女們戰戰兢兢的。

這些話若是被皇女聽見,後果不堪設想。

幾人正緊張,卻說曹操曹操到,二王爺和三王爺正踏過大門。

她們趕緊清清嗓子,壓低了聲音,呼喚屋內的夏閔。

“殿下,不好了,兩位王爺到了。”

夏閔罵的正歡,婢女的聲音,他根本沒聽到。

婢女還要提醒,可此時兩位皇女已經穿過了長廊,很快就要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立刻跪倒在地,揚聲道:“恭迎二王爺,三王爺。”

夏搵嘴角掛著柔和的笑容,隻是擺擺手,“你們殿下在裏麵嗎?他情況如何了,身體可還好?”

兩個婢女此時已經滿頭大汗,正要回應,夏和婧卻聽見裏麵傳來的碎碎念聲,不禁驚疑出聲。

“五弟在說什麽?”

那婢女急切想要回答,卻被夏搵一個冷眼打斷。

她湊近了房門,聽著那夏閔的謾罵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說什麽女子為天,簡直荒唐!明明男子也不差!”

“夏姚那個賤女人……”

“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公平,身為皇子又如何,我要改變……”

著實聽不下去,夏搵徑直推開房門,聲音清冷幾分,“五弟,你這般憤慨,是要改變誰?”

夏閔那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就這樣戛然而止。

他僵直著身子緩緩扭過頭來,“兩位……姐姐,什麽時候來的?”

他有些慌亂,渾然忘記身上的傷痛,跌跌撞撞下床。

“我隻是發發牢騷,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頓,著實憋了一口氣,難受。”

夏搵似笑非笑看著他,“若不是今日,我們還真不知道,你對姐姐們存有這麽多意見。”

“我沒有,我隻是……”

夏閔慌張想要解釋,卻被夏和婧打斷,卻見她麵色凝重,“五弟,你方才說的那些話……著實有些不妥。”

那些話,她們都聽見了。

夏搵麵無表情道:“既然五弟無大礙,那麽我們就先離開了。”

拉著夏和婧大步流星走出院門,夏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五弟,我早就察覺不對勁,果真,他對我們女人可是心存不少怨言。”

夏和婧眉頭緊鎖,剛開始她和夏閔關係還不錯,卻沒想到,知人知麵不知心。

“看來,四妹打他也不是沒有道理。”

夏搵微微頷首,聲音冰冷,“我信四妹。”

屋內,夏閔一把掀翻桌子,表情扭曲。

“她們進來,為什麽沒人向本殿匯報!”

那兩個守門的婢女嚇得顫顫巍巍,卻還是小聲為自己辯解。

“殿下,我們提醒了,而且提醒了不止一遍,您一直沒有動靜,我們也沒辦法啊。”

深吸一口氣,夏閔抬手揪住那婢女衣領。

“廢物,都是廢物!”

也不知道她們兩個聽了多少他的碎碎念,方才他說的那些話,可都是謀逆之言啊!

該死的,難不成那個計劃要開始了嗎?

他坐立不安,在房間裏反複踱步,心思沉重。

看來,隻能這樣了。

他回屋換了一身樸素衣裳,喚了暗衛過來,揮毫寫一封信,讓暗衛帶走。

做完這一切,他再也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急匆匆出門。

殊不知,他的舉止,全都在女皇影衛的監視之下。

得知消息,女皇卻隻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擺擺手。

“繼續盯著。”

這幾日,夏姚一直住在皇宮,吃好喝好,反倒長了點肉。

夏搵與夏和婧兩人都來探望過她,見她怡然自得,不禁莞爾。

“我們整日擔心你,沒想到你倒是在這裏悠閑自在。”

夏搵再次熟稔屈指在她額頭彈了一下。

夏姚誇張哎呦一聲,捂著腦袋,一臉幽怨。

“我被人陷害,我也很無辜。”

提起這事,夏搵正色了幾分,“那些失蹤的人,現在有沒有眉目?”

“有了一點消息。”

夏姚雖然在祠堂‘麵壁思過’,可該做的事卻一點也沒落下。

“這些被帶走的,大多是男人,似乎是被某種特殊的勢力囚禁了,我調查到的不多,那些人隱藏的很深。”

這些,自然不是調查出來的,而是原文中的內容。

原文中,夏閔能夠一舉將女權王朝擊潰,僅憑他的小手段可做不到。

在他身後隱匿著更神秘,強大的勢力,很快,這些勢力都會浮於水麵。

“什麽!”夏和婧與夏搵二人聽聞這話,霎時間臉色大變。

夏和婧麵色凝重,“什麽樣的勢力?我讓刑部去調查。”

她雖然平日裏淡泊,不爭不搶,可再遇到大事時,還是很靠得住。

夏姚招招手,讓荷花將收到的幾份密信給兩人看。

密信上說,失蹤的可不僅僅隻是這些人的孩子,全國各處都不同程度有失蹤人口,隻是失蹤人數較少,又無跡可尋,這些案子隻能變成懸案。

夏姚沉聲道:“似乎,這些失蹤案,我找到的,最早是在兩年前,這意味著……”

夏搵補充,“有人早在兩年前已經密謀。”

“是。”

翻看著這些密信,夏搵陡然站起身來,“這些,與夏閔有關係?”

夏姚眸光沉沉頷首,“對。”

擲地有聲一個字,卻如萬千重擊,落入二人耳中。

夏和婧暗自咬牙,氣得胸口起伏不定。

“真沒想到,往日看似溫和的夏閔竟然有這種心機,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夏搵冷哼一聲,“他想做什麽?謀反嗎?”

說到謀反二字,姐妹三人頓時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神色。

果真……

夏和婧將密信折疊起來放好,“二姐,四妹,希望我們此次能齊心協力。”

“若是需要刑部,我定當竭盡全力,決不能讓那個賊人得逞。”

夏搵拍拍夏姚的肩膀,“咱們姐妹齊心。”

看著兩人商議著從哪裏著手調查,擊潰夏閔的計謀,夏姚心頭暖意融融,不禁展顏一笑。

她的證據不足,僅僅憑借這些密信根本證明不了什麽,可兩個姐姐竟然毫不懷疑的信了。

女皇從小對她們的教導便是如此,血脈至親,要合作,互相愛護。

也是原文中的夏姚做法太過分,這才落得那樣的下場。

她隻要以誠心待之,她們便會回饋以同樣的真誠。

這樣,挺好。

回府的路上,夏和婧一手托腮,思忖著今日的見聞。

“二姐,我總覺得這事兒有些怪異,夏閔為何要用此事來對付小四呢?那豈不是會將自己身後的勢力暴露出來?”

夏搵微微蹙眉,思忖稍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阿姚可是我國將軍,征戰沙場這麽多年,無一敗績,在外人來看,阿姚隻會帶兵打仗,是最好對付的。”

“阿姚,可是我國的定海神針。”

百年來難得一遇的天生將領,若是出事,不僅會動搖軍心,就連百姓們也會寢食難安。

這邊,吃完了最後一塊糕點,夏姚活動活動腰肢站起身。

“荷花,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