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顯不悅的吃醋語氣,卻令夏姚不禁輕笑,“那個,混跡在宮裏舞姬中的男人……”

“怎麽?瞧中人家了?”

狄倉冷哼一聲,摟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他湊近她耳畔,聲音輕柔低沉,“那男人顯然是對你圖謀不軌的,你可得小心。”

夏姚挑眉,攥緊了馬韁繩,“他圖謀不軌的可不是我,而是我國這大好河山。”

狄倉雖然心裏明白,可這心還像是泡了醋罐子一般,“他若覬覦你……”

“那我就一劍砍了他腦袋。”夏姚忍著笑,一甩馬鞭。

“如此甚好。”

夏姚不知道,自己此次這般大搖大擺經過,會驚動多少方勢力,可,這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待到馬隊走遠,衛康柏麵色凝重走進了一家平平無奇的麵館,徑直進了後院,麵館老板恭恭敬敬俯首作揖。

“爺,您來了。”

衛康柏微微頷首,冷聲道:“那個地址是怎麽泄露的?”

“爺,這不是我們泄露的,著實是……晉王的調查太過嚴密,我們根本逃不出他們的追查。”

麵館老板徑直跪了下來,一臉哀求,“爺,我們若想成功,必須滅了晉王啊!”

隻要有夏姚在,一旦她細細追查,那麽,他們想要隱藏的東西,遲早都會被翻出來。

“此事我有分寸,裏麵的人轉移了嗎?”

“爺,晉王動作太快,我們也是半個時辰前才得知消息,隻來得及轉移一部分。”

想到這裏,麵館老板壓低了聲音,做出個殺人的動作。

“不如,我們趁機做掉晉王?此次晉王帶的人不多,或許,這是個好機會……”

衛康柏眉頭緊鎖,他還真沒親眼見識過夏姚的武藝,也不知道能不能……

“嗯,我來安排。”

不過,現在的確是個好機會。

一行人禦馬出了城,到了人少的地方,夏姚判斷好方向,令人加快速度。

此時,已經換上戎裝的荷花禦馬上前,“王爺,前麵那座山,山勢複雜,我們這麽點人,恐怕不夠。”

夏姚卻意有所指的輕輕一笑,“此次,不需要咱們親自動手,有人會帶咱們過去。”

荷花一愣,不明所以。

“走,出發。”

沿著山路一直往上,一邊是陡峭的山崖,另一邊則是雜草叢生的林木。

這條山路的目的地是一處礦場,工人們上下山隻有這麽一條路,可卻在不知什麽時候,雜草中央竟然又多了一條路。

夏姚拍拍手上的土,環顧四周,觀看著周圍的山勢,眉頭緊鎖。

“能夠將地點隱匿在這大山之中,動用的人力物力應該也有不少,而這處礦場恰好是最完美的掩飾。”

開采礦場,需要不少人,因此工人們人來人往的也不會懷疑。

“走吧,在前麵就會有人給咱們領路。”

經過了一片樹林,夏姚抬手讓人停下。

她側耳傾聽著周圍的動靜,哂笑一聲,隨即大喝,“注意警戒!”

二十個人的小隊伍訓練有素擺出防守的隊形,雖然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但他們對夏姚是十足的信任。

果真,下一秒,林中數十支箭朝他們急掠而來。

夏姚抬手舉劍將迎麵飛來利箭格擋開來,她帶來的都是精兵,對付這些利箭輕而易舉。

群箭過後,一群黑衣人便從藏身的地方舉著武器衝了過來。

夏姚冷笑著一隻手摟著狄倉的腰,將他一同帶下了馬,“你躲在這裏別亂動。”

狄倉卻已經從荷包裏拿出了幾個罐子,“我也有自保能力,需要留活口嗎?”

夏姚一愣,隨即哈哈大笑,“真不愧是我的男人,留活口!”

眾目睽睽下,狄倉打開其中一個蓋子,卻見幾隻蟲子沿著罐口爬了下來。

“捂住口鼻!”

狄倉大喝一聲,第一時間來到夏姚身邊,將一顆藥塞進她嘴裏,“含著。”

話音剛落,卻見那剛剛落地的蟲子,身上漸漸冒出了灰黑色煙霧,漸漸彌漫開來。

夏姚兩眼亮晶晶的,揚聲大喝一句,“換陣營,聚在一起,捂住口鼻!”

陣型變換,眾人聚在一起,而那幾隻蠱蟲散播的煙霧卻越來越濃鬱,漸漸遮擋了視線。

狄倉倒數十個數,“十,九,八,七……倒!”

這些煙霧都是有不少毒素的,隻需幾隻蠱蟲,就能讓他們睡得昏天暗地。

不廢一兵一卒,輕而易舉將對方解決。

夏姚抬手在臉前扇了扇,等到煙霧散去,幾十個殺手便已經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狄倉蹲下身利用特殊方式將那幾隻蠱蟲再次裝回到罐子裏。

“這蠱蟲隻會有致幻效果,不會傷人性命,你們小心一些。”

夏姚頷首,擺擺手,“留兩個人,其他的,全部殺掉。”

卻見那些昏迷不醒的殺手們,在睡夢中便一命嗚呼。

還有人頑隅抵抗,悉數被殺。

這滿地的斑駁血跡,濃鬱到極致的血腥味,卻令狄倉不禁眉頭一皺。

可他側頭看去,夏姚正雙眸赤血,透著不正常的詭譎笑容,抽出手中的刀子,甚至有些享受殺人的快感。

他糾著眉頭,聲音輕柔幾分,“阿姚?”

夏姚陡然回神,扭頭看他時,眼底血絲已經退去,一臉人畜無害的茫然。

“哎?什麽事?”

狄倉輕笑著搖搖頭,幫她整整衣襟,“沒事,少殺點人,對你的病情無益。”

夏姚拿出手帕擦拭著刀子上的斑駁血跡,點點頭,“好,知道了,聒噪。”

話音剛落,身後忽然一個殺手猛然起身,朝她襲來,夏姚譏諷一笑,轉手就將剛剛擦拭幹淨的長劍送入那人胸口。

長劍沒胸,殺手襲擊的動作生生停在了半空,吐了一口血,便了無生機。

“真不怪我,是他自己撞在我刀尖上的。”

狄倉蹙眉仔細打量著夏姚的眼睛,卻見她那琉璃般澄澈的眸子裏在一瞬間攀爬上了血絲。

看來,解蠱之事迫在眉睫。

那兩個殺手睜眼便看見自己的同伴已經屍橫遍野,頓時嚇得說不出話來。

兩人戰戰兢兢蜷縮著身子,夏姚走上前去,將長劍落在其中一人的脖頸處。

“說說吧,你們把人藏在哪裏了。”

拉開黑衣人的口罩,果不其然,是男人。

“不,不知道……”

兩人對視一眼,顫抖著搖搖頭。

夏姚神情慵懶,手指輕彈著劍柄,笑意冰冷,“哦?不想說是嗎?那好,先來根手指吧。”

話音一落,刀起刀落,卻聽殺手一聲慘叫,小拇指應聲落下。

霎時間,血流不止。

夏姚身後眾人麵麵相覷,總覺得今日的王爺有些不大對勁,卻也不敢幹預。

“說不說?”

“啊!我說,我說!”

殺手竟沒想到,夏姚如此殘暴,一言不合直接動刀。

“這才乖嘛。”夏姚麵上笑容依舊,仿佛渾然不覺自己剛才的動用私刑有何不妥。

狄倉眉頭緊鎖,他靠得近,清晰看見夏姚眼底的血絲。

蠱蟲!

“阿姚,你不覺得你的做法有些過分了嗎?”

“有嗎?”夏姚隨手將擦拭完劍身的手帕扔在地上,“你啊,就是太婦人之仁了,對付這種人,必須強取。”

她抬腳才在那殺手的背上,“給你點時間,把具體地點說出來。”

兩個殺手生怕再次被虐,忙不迭將自己知道的山穀具體地點詳細描述了出來。

夏姚先安排人前去探查,確認無誤,殺手所說的那條路的確存在,這才幹淨利落將兩人直接殺死。

兩人甚至連慘叫都來不及,直接一命嗚呼。

這下,狄倉總算忍無可忍。

他走上前來,抓著她緊握劍柄的手,“阿姚,你怎麽了?”

夏姚轉眸看他,“我沒事,鬆開。”

“你……”

話未說完,夏姚便不耐煩的直接將他甩開。

“話怎麽這麽多,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帶你出來。”

她招招手,“都上馬,搜山!看見敵人,一個不留!”

她笑著下令,眼底的血絲再次湧了上來,狄倉默默從包裏拿出一根銀針,趁她不備,刺入她後脖頸的穴道中。

夏姚武功高強,也隻有他才能偷襲成功。

不論何時,夏姚從不會對他設防。

夏姚身子軟軟倒了下去,狄倉趕緊將人擁入懷中,細心扶著她。

見狀,荷花走上前來,警惕看著他,“你這是做什麽?”

狄倉道:“她病情發作,我得盡快帶她回去治療,接下來,你來安排。”

荷花麵色凝重點點頭,卻還是有些放心不夏姚,吩咐兩人跟上。

……

夏姚再次醒來時,入目的便是自己的房間。

她躺在拔步**,隻覺得渾身上下酥軟無力,就連骨頭都是酥的。

坐起身來,她一手扶額,揉揉眉心,抬手時,竟聽到窸窸窣窣的鐵鏈聲。

低頭看去,卻不知何時,她手腳上都綁上了拇指粗的鐵鏈。

雖然這鐵鏈不粗,可都是純鐵打造,她在全盛時期也需要竭盡全力才能掙脫,而現在,這渾身無力的狀態下,對這鐵鏈根本無計可施。

該死的!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正疑惑時,房門被人推開,狄倉托著個托盤走了進來。

這畫麵……怎麽有些熟悉?

“狄倉!”夏姚怒然暴喝一聲,“你這是做什麽!不過隻是個小小的奴隸,竟然對主人做這種事!”

狄倉身後還跟著荷花,荷花此時已經換上了婢女服飾,聽到夏姚這暴怒聲,便壓低了聲音。

“是不是王爺還沒有恢複?性情這般暴虐……”

狄倉點點頭,“還沒有恢複,你先出去,我安撫她。”

“幸苦了。”

荷花可是親眼見過夏姚殺人如麻的畫麵,得知夏姚這般性情陰晴不定,是因為蠱蟲所致,也不禁鬆了口氣。

王爺曾經可是親善友好的好人,可在戰場上浸染了太多鮮血,若是她不控製情緒,或許當真會成為夏國的禍害。

現在有狄倉治療,讓她輕鬆了許多。

“我現在沒有發作,你們都進來吧。”聽著兩人在門口的竊竊私語,夏姚著實無奈,她朝兩人招招手,“幫我鬆開。”

門口的荷花,雙手背在身後,使勁搖頭。

“王爺,您還是好生歇息吧,此次我們在山中可是查獲了不少東西,裏麵不僅還有培養的武器和士兵,還有不少金銀財寶。”

“那裏的確有人意圖逆反,不少男人被帶到那裏進行特殊訓練。”

她的話,夏姚一個字也沒聽進去,隻是煩躁的撥弄著捆綁著她的鎖鏈。

她用盡全力想要將鎖鏈掙脫,情緒越發暴躁。

荷花聽著這鎖鏈聲,隻覺得心驚膽戰。

“王,王爺,您先休息……”

說完這話,她拔腿就跑。

現在的王爺真可怕。

狄倉笑意盈盈將飯菜放在一旁的桌上,坐在她床前。

“阿姚,你的病情加重了,你沒有意識到嗎?”

“放開我!”

他的話,夏姚依舊聽不進去,隻是一門心思想要掙脫束縛。

她怒極上前,直接將狄倉按倒在**,兩手掐著他脖子。

她此時中了藥,力氣不大,狄倉見她累得滿頭大汗的樣子,著實無奈,輕輕握住她的手,溫柔道:“我在給你治病。”

“胡說八道,我根本沒有病!你是不是想謀害我!”

狄倉輕而易舉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居高看著她,“你的蠱蟲又發作了,需要治療。”

夏姚氣急敗壞推搡著他,一張精致小臉憋得通紅,猶如上了一層上好的脂粉,紅潤誘人。

“我沒有!我現在渾身上下沒有半點不適,你快點給我解藥,否則我殺了你!”

狄倉攥著她的手,在她嘴角輕啄一口,勾唇一笑,“你要怎麽殺我?”

“我!”

夏姚喜胸口起伏不定,怒氣衝衝狠狠瞪著他,“鬆開我!來人,來人啊……”

然而,為了給她一個合適的治療環境,外麵的下人們已經全都退避三舍。

狄倉道:“你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

夏姚眼睛一瞪,聲音再次拔高了幾個分貝,“來人!”

院子外,有婢女聽到她的聲音,不禁回頭看了一眼,詢問同伴,“我剛才好像聽見……王爺的聲音?”

另一個婢女搖搖頭,拉著她往院子外走了幾步。

“荷花姐姐吩咐了,王爺中毒了,現在……”她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不正常,狄倉正在給王爺治療,不管裏麵傳來什麽動靜,咱們都不要過去打擾,免得延誤病情。”

等了半晌,沒有來人,狄倉卻忽而低頭,一吻緘口,將她未說完求救的話盡數堵在了喉嚨中。

夏姚隻覺得胸腔中的空氣被人強勢攫取,而她竟然毫無反抗的能力,隻能無力癱倒在**,著實憋屈。

察覺到她安分許多,狄倉這才意猶未盡鬆口,舔舔她唇瓣,微微一笑。

“你的病情真的發作了,老老實實接受治療,要是再敢亂叫,我就當眾強吻你。”

當眾……

想到那個畫麵,夏姚隻覺得血壓飆升。

她可是王爺,怎麽能被這個男人如此壓製。

“你!”她怒然捏著他腰間軟肉,狠狠轉了一圈,“你說什麽?想要對我作什麽?”

狄倉輕笑著揉揉她頭發,寵溺一笑,“別亂動,我為你治療。”

夏姚氣不打一處來,“虎落平陽被犬欺,等我身體恢複,一定要好好懲罰你!”

狄倉扶著她坐起身,將她身上那層輕薄紗衣褪去,“那也得等你恢複後再說,來,針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