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一進門,身後的房門便哐當一聲,主動關上。
南疆副本已經完全脫離了原文劇情,兩人隻能相互依靠,度過此劫。
破敗的小廟,灰塵堆積,到處雜亂不堪,這裏,空無一人。
狄倉雙手緊緊攥著瓷瓶,這裏麵全都是抵抗蠱蟲的藥物。
“這裏沒人啊。”
夏姚懶洋洋伸了個懶腰,嫌棄的伸手在眼前扇了扇,“這地兒也太破了,幹脆一把火燒了吧,外麵那麽多蟲子,留在這裏也是禍害。”
狄倉聽她這話,也十分讚同的點點頭。
“有道理,我這裏有火折子。”
說著,掏出火折子吹了吹,他環顧四周,找了個角落伸出火折子。
“我燒了?”
“燒!”
兩人雖然漫不經心對話,可卻依舊心存警惕,自始至終不層往前挪動半步。
夏姚眼底略過一抹狡黠,拿過他手中的火折子,又使勁吹了吹,見到了明火這才心滿意足。
“烏海梅還說祭司在這裏,我看啊,她肯定騙了咱們,祭司那是什麽樣的人物,怎麽可能住在這樣的破廟裏?”
“對,我也覺得,等咱們燒了這裏出去後,我可得好好問問。”
兩人一唱一和的正要動手,忽而這時,寺廟正中央的佛像忽然動了。
夏姚點火的動作一頓,隨即勾起了嘴角。
看來,還得用激將法。
佛像機關轉了過去,露出一個洞,從洞裏鑽出來一個身形嬌小的男人。
男人一手叉腰,指著兩人便破口大罵出聲。
“你們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輩,知不知道在這個寺廟裏窩藏了多少蠱蟲,你們竟然想一把火把我的寶貝們全都燒掉。”
“我真想讓你們嚐嚐我的寶貝的滋味!”
“大寶!咬她!”
男人一聲吆喝,夏姚忽而覺得有什麽東西掉在了自己肩膀上,黏糊糊軟綿綿的……鼻涕蟲!
卻見這鼻涕蟲在自己肩膀上不斷聳動,著實令她頭皮發麻,不禁帶上了哭腔。
“快,快幫我把這個蟲子摘掉,快點……”
她最害怕蟲子了!
狄倉卻冷靜地拿出了一些藥粉往蟲子身上撒去。
卻沒想到,這些藥物不僅對蟲子毫無作用,反倒令它越發亢奮,甚至發出了吱呀的聲音,似乎還想要他多撒一點。
“啊!救命啊!”
夏姚慘叫一聲,恨不得把外套脫了。
“快,老先生,麻煩你把這蟲子收回去,我剛剛冒犯你了,對不起。”
即使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記得帶敬語,這倒是讓男人有幾分滿意。
男人捋捋胡子,招招手,“過來吧。”
卻見那原本在她肩膀上黏糊糊的鼻涕蟲,卻忽然長了兩條腿,沿著她的肩膀噠噠噠跑下去,朝著男人跑了過去,徑直上了他的手。
“幹的不錯,大寶。”
狄倉深吸一口氣上前,畢恭畢敬道:“這位先生,您應該就是祭司吧,可否勞煩您幫我的夫人解開蠱毒?您可以提出任何要求,隻要在我們的能力範圍內,我們全都答應。”
男人身子嬌小,身高不超過一米三,頭重腳輕,穿著破爛的衣裳,雖然長相怪異,可這副世外高人的氣質卻絲毫不減。
他從燭台上跳下來,邁著小步來到房間中央,朝兩人招招手。
“你倆過來一下。”
狄倉牽起夏姚的手,緩步上前,短短幾步,小心翼翼生怕觸碰到什麽機關。
男人有些不耐煩,“你們兩個膽子這麽小,還專門來找我解蠱毒?我可不喜歡膽子小的人。”
夏姚被他激起了好勝心,頓時眼睛一瞪。
“我可是將軍,怎麽可能膽子小,比起我,你這個祭司更像是膽小如鼠之輩,在外麵設置層層布置,生怕別人找到你。”
祭司轉身坐在香爐旁,晃動著腳,卻也不甚在意,“我當然得小心謹慎,你可知道外麵想要我命的人,究竟有多少。”
“你身上的蠱蟲可是上等貨色,過來,我給你看看。”
這麽輕鬆?
夏姚來時,已經做好了傾家**產的準備,竟沒想到,這個祭司還是位奇人。
她與狄倉對視一眼,無聲詢問,狄倉薄唇緊抿,攥緊了她的手,帶著她一同往前。
隻是,在距離祭司三米開外,狄倉停下了腳步。
他眸光冰冷看向那人,嘴角勾起一抹詭譎弧度,“地藏蠱?”
祭司竟沒想到,狄倉居然認識這蠱蟲,一挑眉,“哦?你認識?”
狄倉冷聲道:“希望你不要在我麵前耍什麽花招,對於巫蠱之術我也有著很深的研究,雖然有些蠱蟲我沒有應對方式,但,這些障眼法,你絕對騙不了我。”
“好吧……”
祭司無奈歎口氣,揮揮手,灑下一些粉末,再次朝兩人招手,“過來。”
這次,狄倉牽著夏姚走了過去。
祭司這下總算明白了,這個狄倉對蠱蟲絕對十分熟悉。
他為夏姚把了脈,從隨身的破爛包裹中捏出一個小布包。
從小布包中抽出了一根絲線,他將絲線抖了抖,沿著夏姚的手腕纏了幾圈。
“等著吧,我餓了,你們有吃的嗎?”
夏姚眉頭緊鎖,不知道這祭司玩的是什麽把戲,正要嚐試著活動手腕,卻立馬被祭司製止。
“別亂動,你這樣會激怒繩子上麵小寶貝的。”
她不曾察覺到半點異樣,可狄倉卻能清晰看見,她眸中鮮紅的色澤正在一點點褪去。
這……的確是治療的方式!
“您餓了?我讓人安排。”
再次麵對祭司時,他恢複畢恭畢敬的態度。
這人,當真不凡!
夏姚本不明所以,可正要詢問,便打了個哈欠,迷迷瞪瞪已經睜不開眼睛,“怎麽……這麽困?”
祭司道:“她需要在這裏休息四個時辰,你們準備一下,在這裏過夜吧,哦,對了,別忘了給我準備些吃的。”
狄倉幹脆將她橫抱起來,動作輕柔,走出寺廟吩咐眾人就地安營紮寨,休息一夜。
走出廟門,身後房門再次哐當一聲上了鎖。
荷花安排著眾人各自忙碌,為夏姚準備休憩場地,倒了一杯熱水來到狄倉身邊,壓低了聲音詢問情況如何。
狄倉笑道:“還好那祭司先生是個脾氣好的,否則也不會這麽輕鬆。”
他接過熱水,用幹淨的手帕蘸了熱水,擦拭著夏姚那有些幹裂的嘴唇。
“可我聽說……”荷花糾著眉頭,隱晦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烏海梅身上,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驚嚇,此時正蜷縮著身子,坐在火堆旁,兩眼呆滯。
“那個祭司脾氣可不太好,而且,很貪心,既然他願意為王爺治病,那……他的要求是什麽?”
這……祭司還真沒提起。
他下手很快,他甚至來不及詢問對方的要求。
這時,兩人頭頂的樹枝上傳來祭司那尖細的聲音。
“報酬……得等到晉王醒來再談。”
兩人一驚,荷花已經做出防禦姿勢,抽出了隨身佩劍。
仰頭看去,那矮小的祭司竟不知何時正睡在樹杈上,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我要吃燒雞,你們動作快點。”
這五米高的大樹,想要上去可不容易,這祭司竟然……
他從樹上放下一根綁著繩子的竹筐,荷花眉頭一皺,叮囑狄倉好好看著夏姚,這才去安排人將準備食物放入竹筐。
這人出現,烏海梅更是嚇得瑟瑟發抖,荷花忙完坐在她身邊,見她抖成這樣,不禁疑惑問。
“晚上雖然有點冷,但也不至於讓你抖成這樣。”
烏海梅深吸一口氣,臉上的肥肉還在不斷顫抖。
“你不懂,這是天生的壓製,那個祭司體內的蠱蟲,比我身體裏的強悍很多,它們很不安,在顫抖,害怕,這就導致我也身上的肉在顫抖。”
說起她用肉體來飼養蠱蟲,隻是聽著這形容,荷花便頭皮發麻。
日次,時間不多不少,剛好八個時辰,夏姚總算清醒了過來。
令人驚喜的是,她那鮮紅的眸子,顏色總算退去,變成正常的幽邃黑瞳。
荷花喜極而泣,抹了一把眼淚,“王爺,您總算恢複了。”
中蠱後的王爺喜怒不定,現在,總算正常了,她不用整天提心吊膽會被王爺揍了。
夏姚咧嘴一笑,拍拍荷花肩膀,“花兒啊,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對我感情這麽深。”
原主是受了高度軍事訓練的,對身邊的婢女也極其嚴格,尤其是這個陪伴原主二十年的荷花,更是有著極其嚴苛的主仆區別。
她取代了原主沒多久,便開始蠱毒犯病,這麽一折騰,不僅僅沒讓荷花察覺到她芯子的變化,反倒讓荷花與她的關係更親密了一些。
就像……姐妹一般。
荷花抹著眼淚,“奴婢誓死跟隨王爺。”
這時,祭司的聲音再次從頭頂傳來。
“別高興的太早,這蠱蟲還沒有完全解決,想要完全解決,你們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他將自己吊在籃子裏,繩索緩緩下放,他雙手扶在身後,“替我,殺一個人。”
……
京都。
到了夏閔出使國外的日子,隊伍沒有夏閔想象中的那麽招搖,隻有一輛馬車,還有一隊護衛,這樣低調的出了城。
他想象中的百姓夾道歡迎……
這些,全都沒有。
孤寂一人出城,他撩開轎簾往外看去,那冷寂的城門口,簡直在嘲笑他的無能。
想當初,夏姚出城,還有不少百姓前來送,可到了他,什麽也沒有……
著實忍不了這口氣,他拳頭緊握,“今日我出使,有誰知道?”
在外趕車的手下道:“回殿下,大概,眾位大臣都知情。”
“我此去恐怕得半年時間,怎麽無人來送?”
“這……”
五殿下,您現在還不清楚您的地位嗎?
您隻是……皇子啊。
還是女皇不太喜歡的皇子。
“走!”夏閔額頭青筋暴起,眸底燃燒著熊熊烈焰。
他要讓這些看不起人的家夥瞧瞧自己的本事。
夏姚……
你們敬愛的鎮國大將軍已經回不來了。
一個月的時間,夏姚在南疆除了查查賬,便一心一意解蠱,順便叫下人去查查那位祭司的仇人在何處。
一個月,一點進展也沒有。
祭司不滿意了,這日,收拾好包裹,背在身上,來夏姚的院子見她。
此時的夏姚悠閑自在,眸子裏的紅色已經盡數褪去,力量也恢複了大半,除了偶爾……腦子犯抽,似乎,這次中蠱對她而言,沒有半點後遺症。
“你這日子倒是過的悠閑,那個人找到了嗎?”
夏姚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從坐墊下抽出一張紙,“沒找到,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線索在揚州便斷了。”
祭司將紙上內容瀏覽一遍,拍拍身上的包裹。
“我得出去一趟,希望你對我的事兒能上點心,下次你的蠱毒再次發作,可就無藥可治了。”
一聽這話,夏姚坐不住了,陡然坐直了身子,“你要去哪裏?”
她這蠱毒已經治療了一個月,大概是這個男人有所保留,還是沒有痊愈。
可這……後患無窮啊。
她立馬拍著胸脯保證,“那個家夥,隻要沒有藏在皇宮,我就能給你找出來,不就是一個滕武婁麽,不難。”
那祭司幽幽然瞪著她半晌,嘴裏小聲嘀咕著,“不難……你還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都沒招到人在哪?”
這就……打臉了。
夏姚以手掩唇幹咳一聲,“你瞅瞅這上麵的消息,這家夥也不知道為什麽,到處蹦躂,經常挪地兒,也不知道在幹嘛,上一條消息,他在江南,下一條消息就跑到東北去了,我能有什麽辦法。”
這個世界,不如二十一世紀發達,就連通訊設備也沒有所有消息都靠飛鴿傳書,一個月的時間,她已經查到了那滕武婁的八處蹤跡了。
隻可惜,還是不見人影。
祭司歎口氣,從隨身的包裏摸出了幾樣藥瓶,“我走後,這些藥物,希望王爺每日按時服用,我們兩個月後在京城見麵,屆時,我會找上晉王府。”
“還希望王爺能把滕武婁的事放在心上,不要讓我失望。”
說到這裏,他臉色微微一變,聲音越發尖細,“王爺,希望您能信守承諾,否則,草民有一百種方式能讓您死的很淒慘。”
威逼利誘,還真有一套。
“好,知道了。”夏姚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祭司輕哼一聲,轉身便欲離開,夏姚忽而開口問,“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吧。”
“荊飛。”
他雖是祭司,可卻是寨子裏毫不起眼的存在,他的離開,無人知曉,也無人在乎。
兩日後,夏姚便得知消息,夏閔出使鄭國,會途徑南疆。
夏姚著實不明白,能出使的人多了去了,為何偏偏是夏閔。
夏閔前來的速度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快,隔天下午便已經抵達南疆,當地的官員再次舉辦了一場宴會。
經過花園時,夏姚無意中聽到假山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不會再聽從你的命令了!我可是堂堂少寨主!”
兩道人影被假山遮掩了身形,隻是,那聲音,她卻十分熟悉。
這分明是狄倉與烏海梅!
她眉頭一皺,找了個地方隱匿身形,方便偷聽。
卻聽狄倉道:“這是最後一次了,這次過後,我會給你解藥,還你自由。”
烏海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男人,當真是最齷齪惡毒的,你對我下藥,已經將我控製了一個多月,我為你辦了不少事,每次你都用這種話來哄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