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兩人是濮司的親人,她們一直以來,被濮司藏得很好。
世人隻知,濮司有個母親和妹妹,卻無人知道她們的真容。
但是為了以防萬一,她們還是暫且躲藏起來最好。
“好。”
濮母一臉憂慮看著步筱素被帶走的方向,長籲短歎。
“都是我們給她惹來了麻煩……”
這邊,步筱素被帶到了警察局。
此時的警察局裏果真已經圍滿了那些富豪太太們。
隻是……
步筱素環視一圈,很快發現了端倪。
這些富家太太和先生們,幾乎全都是身份不算太高的。
至於元太太元先生那樣的大人物,他們根本不敢請來。
“步筱素!”
見到她來,傑西率先怒氣衝衝走了過來,指著她鼻子破口大罵。
“是你帶著人在宴會上對我進行襲擊了,對嗎?”
“你一介女流之輩,竟然能籌謀做出這些事情,真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麵對這麽多指控,步筱素一如既往的保持微笑。
她露出茫然神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別在我麵前裝傻充愣,昨天那件事是你做的,對嗎?”
“什麽事?”
步筱素一如既往的堅持一問三不知,她無奈歎口氣,“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想要指控我的話,那就拿出證據來吧。”
“好,你要證據是吧。”
傑西氣得麵容扭曲,他陰惻惻一笑,大手一揮,讓人將東西搬上來。
“不到黃河心不死,那我就讓你瞧瞧!”
該死!
應該沒留證據吧。
她一介女流之輩,誰會懷疑她?
不過,這傑西做了那麽多喪盡天良的事,關押了那麽多人,他身上藏著的秘密,也不怕因為這件事曝光出來?
難不成……
在這裏,也有他的人?
她心中疑慮萬千,可麵上卻半點也不顯。
傑西讓人將錄像帶拿上來,查看裏麵的內容。
原來,在宴會開始時,就已經有人在錄像,記錄宴會上的一幕幕了。
最終,畫麵停留在事發時的場麵。
傑西冷冷看了一眼步筱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吧,這裏麵的人當中,根本沒有步筱素,請問,步小姐,在這個時間點,你又去了哪裏呢?”
眾人將目光投向畫麵,卻見圖像上果真沒有步筱素的身影。
她怎麽忘了,這個世界還有錄像帶這一說!
本以為萬無一失的……
心中已經將這個世界位麵罵了個底朝天,步筱素依舊保持優雅姿態,溫柔一笑。
“或許,那個時候,我去衛生間了,再說了,即使我不在場也不能證明什麽。”
“當時不在場的可不僅僅隻有我一人。”
步筱素聲音清朗,娓娓道來,當真有幾分可信度。
可這話,卻令傑西怒不可遏。
他怒然大步上前,額頭青筋暴起。
“我已經查過了,這件事的確是你所為,既然做了,那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否則……”
步筱素挑眉,“哦?證據呢?”
“我不過隻是一介女流,怎麽籌謀?”
她歎口氣,麵露哀怨神色,“或許,隻是因為我是女人,沒有男人傍身,這才讓你們覺得我是好欺負的,還希望警長大哥能夠為我做主。”
“你!”
總算,那大腹便便的中年緊張站出來。
他擺擺手,阻止了傑西繼續怒罵的動作。
“咳咳,都冷靜一點,現在還沒有找到最直接的證據,就不要貿然妄下結論。”
他轉而看向步筱素,“當時,你不在現場,那麽你有沒有人證,可以證明你也不在搶劫現場?”
搶劫?
怪不得……
步筱素眸子一眯,冷光乍泄。
原來他揚言說自己被搶劫了,這才有膽量將事情鬧得這麽大。
步筱素笑意更濃,“我們隻知道傑西先生被搶劫了,但,我很好奇,他被搶劫的東西是什麽,可否明說呢?到時候,隻要找到東西,不就真相大白了嗎?”
那警長一拍手,“有道理!”
他轉而詢問傑西,“傑西先生,你丟了什麽東西?不如給我說說?”
“我……”
傑西那到了嘴邊的話哽咽住,他糾著眉頭,給一旁的翻譯官說了幾句話。
那翻譯官道:“丟了一些價值連城的古董花瓶。”
步筱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這傑西的話,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她當即用標準的外語道:“你們兩個不用藏著掖著,直接說吧,你將那些女人孩子關押起來,究竟是什麽目的。”
這番話,卻令警局內的其他人刮目相看。
她竟然會這麽流暢的外語!
可這下,傑西卻激動了,他指著步筱素扯著嗓子。
“她承認了!她承認了!”
其他人不明所以。
翻譯官糾結著應不應該給出翻譯。
步筱素忽而上前一步,揪住翻譯官的衣領。
“你也知道他扣押了那麽多人,是吧?身為國人,你明明知道有這麽多同胞受害,卻還是置若罔聞,甚至狼狽為奸,你真是白生了這一張皮囊。”
“你胡說八道什麽!”
那翻譯官氣得麵紅耳赤,磕磕絆絆的,“我隻是一個翻譯官,我還需要養家糊口,其他事情我可管不著!”
“廢物!”
步筱素字字珠璣,說得那翻譯官啞口無言。
兩人之間的對話,全程用外語,沒人聽得懂。
看著步筱素怒然揪著翻譯官的衣領,而翻譯官周身氣勢被壓迫,唯唯諾諾的,竟有幾分瑟縮,顯然是不占理。
那警長嗬斥令兩人停下來,轉而單手揪著傑西進了裏屋。
“咱們談談。”
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步筱素卻不知為何,有種不祥的預感。
警局裏滿是富貴姨太太,她們等的著急,找起了警員的麻煩。
“我們可沒有嫌疑,憑什麽讓我們在這裏等著?”
“趕緊的,完事了沒,我還等著回去搓麻將呢,三缺一人家等著呢。”
“你們辦事麻溜點,我還忙著呢。”
警員們被這些太太小姐們推搡著,隻能好聲好氣出言安撫。
步筱素被擠到了一邊,她糾著眉頭,站在角落。
沒過多久,警長這才出來。
他氣定山河,大喝一聲,“停!”
霎時間,屋內眾人都被震懾,一時間,針落可聞。
警長已經變了臉色,而他身側的傑西,則得意洋洋笑著,看向步筱素時,挑挑下巴,似乎已經胸有成竹。
“把這個步筱素小姐拿下,送到監獄裏,其他人可以走了。”
“事情的真相已經查明,的確是這個步筱素所為,動手!”
“步筱素,你的行為已經嚴重威脅到了社會治安,暫且將你押送監獄,等待上麵的指示,對你嚴格查辦!”
她早就知道會這樣……
這次,傑西塞了多少錢?
警員們上前,給步筱素上了手銬。
海棠別院。
元太太穿著白色裘衣披肩,膝蓋上一隻睡意正酣的大白貓。
她此時正認真翻看著手中的《簡愛》抹著眼淚。
人生多艱啊……
這時,房門陡然被人推開,一個穿著貂皮大衣打扮華貴的富太太急匆匆跑了進來。
“不好了,步筱素被警方抓走了!”
聞言,元太太眉頭一皺,懷裏的大白貓受驚,喵嗚一聲驚叫,跳下了膝蓋。
“怎麽了?”
那富太太累的氣喘籲籲,一手叉腰大口大口喘氣。
“是傑西,傑西說步筱素籌謀了那場恐怖襲擊,還說要將步筱素關進監獄裏嚴加查辦,這下可怎麽辦?”
“你讓我一直盯著步筱素那邊的情況,現在鬧成這樣的局麵,實在是不好辦啊。”
元太太糾著眉頭,在原地踱步片刻,忽而靈機一動。
“我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眼睛微眯,轉身拿起桌上的譯文書籍。
“管家,去,查清楚!”
“是!”
她起身招呼著那女人,笑意盈盈的,“叫上大家一起,我們去警察局鬧事!”
步筱素因為譯文的事,還是有不少粉絲的。
文藝圈的富太太們聽聞步筱素被抓緊警察局,不能繼續翻譯譯文,她們頓時不滿,再有元太太鼓動,更是齊齊聚在了警察局門口。
這下,警察局惹惱了。
那些警員們都是普通人,根本不敢對這些出身華貴的富太太們做什麽,隻能好言相勸攔人。
“太太們,你們還是回去吧,這都是上麵下的命令,我們也沒辦法,您們就不要難為我們了。”
為首的女人,妝容精致,沉著臉時古板刻薄,顴骨凸起。
她是步筱素的鐵杆粉絲,步筱素的譯文,她幾乎每本都會研磨很多遍,甚至自學了外語,卻完全找不到比步筱素更好的翻譯。
“你們抓了她,她沒法繼續譯文了,這個損失,你們誰來承擔?”
她麵色冷沉,周身氣壓極低,令那幾個警員竟然有些膽怯,著實不敢與她對上。
“這……趙夫人,您這話雖然有道理,可步筱素是用破壞社會治安罪入獄的,這……”
“我可不管她是為什麽入獄的,你把人放出來,我們還等著更新呢。”
年輕的警員差點急哭了,“實在是……不符合規矩啊。”
趙夫人冷冷一笑,“我們從步筱素的文字中能看出,她性格溫和軟弱,甚至在很多時候,不敢用批判性太重的詞匯來翻譯。”
“她這麽膽小的女人,怎麽會持槍搶劫?你真當我們是瞎子啊?”
“那個傑西是不是塞錢了?這件事,你要是說不清楚,我們就鬧到你們放人為止!”
一時間,眾人隨聲附和。
“放人!”
“快點放人!”
“你們這些人的醃臢事情,我們還能不清楚?勾結在一起對付一個弱女子,自己找不到凶手,就隨便拉了個人來做替罪羊,丟不丟臉!”
“就是,丟不丟臉!”
“你們這些家夥,把罪名貼給誰都行,必須得把步筱素放出來!”
此時,警長正坐在辦公室,悠然自在翻看著手底的文件。
房門被人推開,副手驚慌失措跑過來,“不好了,警長,外麵好多人鬧事。”
“鬧事又如何,趕走就是。”
副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長長喘口氣。
“我們實在不敢趕人,外麵的那些都是富商們的太太們,她們揚言一定要咱們放了那個步筱素,這下,怎麽辦啊?”
以前在外麵鬧事的都是些學生,無權無勢,他們可以隨意用暴力驅逐。
可現在,還真不敢。
這群富商太太們是最難纏的。
“步筱素?”警長眉頭一皺。
“這個步筱素是什麽來頭?不就是那個江少的老婆麽,現在江少生死未卜,聽說在晉陽城也已經有美人相伴,早就將這個老婆忘得一幹二淨,怎麽……”
副官撓撓後腦勺,“這個步筱素也不簡單,聽說是什麽專門翻譯外國名著的,她翻譯的書籍,很瘦這些富太太們的喜愛。”
“哦?”
警長是沒讀過什麽書的,聽到這話著實氣憤。
“就因為一些破書?”
“那些可不是什麽破書。”
這時,門口處傳來女人那幽幽的聲音。
警長扭頭看去,卻見穿著貂皮大衣的元太太赫然站在門口。
他臉上連忙堆積著笑容,躬身上前,扶著元太太坐在凳子上。
“原來是元太太啊,怎麽忽然來寒舍了,我們這警局亂糟糟的,著實不適合您來,您要是有什麽吩咐可以安排人來找我嘛。”
元太太隻是微微一笑,“我這次過來,也是為了步筱素的事情。”
現在警長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腦袋瓜子嗡嗡作響。
他一拍腦門,倒吸一口冷氣。
“這……真不是小弟我不願意幫忙,隻是這件事情的性質太過惡劣,這個步筱素,竟然還發動恐怖襲擊。”
“哦?有證據嗎?”
又是這熟悉的一句話……
警長訕訕一笑,“當時拍攝的現場中沒有步筱素的身影,而她也沒有能做不在場證明的人,證據確鑿,我也沒辦法啊。”
元太太微微頷首,抬手將包放在了桌上。
她眸光流轉,透著無盡的威嚴,“我記得警長你應該是剛剛上任不過兩個月吧。”
“這麽久沒有做出一番事業來,沒有一件大案子落在你手裏,是不是挺難受?”
一句話,頓時令警長汗流浹背。
他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尷尬咳嗽一聲。
“您究竟想說什麽,直說就好。”
“對於這場襲擊,我倒是知道一些內幕,步筱素不在場證明,我可以做,當時她是去衛生間了,離開的時候,包還在我手裏。”
說著,她指了指剛剛放在桌上的包。
“這個就是,麻煩你幫我把東西物歸原主。”
“還有,聽說這段時間,有不少人失蹤來報案的,現在警局應該已經積壓了不少資料吧,你好好調查調查那個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