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子一僵,艱難的轉過身去。

雲長老一身白衣,麵無表情的禦劍立在空中。

她衣袂飄飄,這張絕美的臉,優雅的身姿,猶如一幅畫卷一般,卻被這周身的騰騰殺氣破壞。

瑜程茵嚇得臉色煞白,直直跪了下來。

“師父。”

辛笙暗叫一聲不好,後退半步,朝她微微鞠了一躬。

雲長老並未開口,可兩人卻被她周身威壓壓得喘不上氣來。

辛笙原本隻是躬身的姿態,可取隨著雲長老的威壓不斷加重,他喘著粗氣,盡管滿心不甘,卻還是單膝跪倒在地。

瑜程茵那原本挺直的身板,也被生生壓彎了幾分。

“師父……”

她艱難開口。

雲長老輕飄飄落在兩人麵前。

“你們偷偷去了魔淵?既然這麽喜歡,那不如在裏麵多待幾日?”

一句話,頓時令二人出了一身冷汗。

辛笙趕緊道:“師伯,我們錯了。”

瑜程茵卻輕咬著嘴角,“這是我的主意,與辛笙師兄無關,師父,你要懲罰就懲罰我吧,弟子甘願受罰。”

“隻是您怎麽懲罰我都行,打我罵我都可以,弟子真的不想進入魔淵啊。”

那個鬼地方,她是一刻都待不下去的。

她滿麵淚水,哭著去抓雲長老的衣擺。

雲長老隻是冷冷看著,卻詢問辛笙,“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辛笙隻是垂眸,“弟子也甘願受罰。”

對於瑜程茵將所有罪責包攬一身的話卻沒有半點解釋。

雲長老心下冷哼,還真是個會裝模作樣的孩子。

“辛笙,既然你甘願受罰,那好,去外門吧。”

輕描淡寫一句話,頓時令辛笙如遭雷劈。

他陡然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看著雲長老。

“師伯,我……為何……”

他努力了這麽多年,不斷提高自身實力,為的就是能夠成為長老的親傳弟子。

可就這樣……

他的所有努力付諸東流。

“至於程茵,往後的十年,都閉關吧。”

閉關對瑜程茵來說並不難,這樣的懲罰大概是最輕的。

可是……

她看了一眼身側的辛笙,趕緊求饒。

“師父,徒兒知道錯了,您家被懲罰徒兒就好,不要將辛笙師兄逐出內院,行不行?我求求您了。”

看著自家徒兒這麽愚笨,雲長老著實無奈。

“閉嘴。”

“從現在開始,辛笙隻不過是個外院弟子,怎配得上你這一聲師兄。”

這般輕描淡寫的話,卻像是一把利刃,深深紮入辛笙的胸膛。

不,他還不夠強!

辛笙攥著拳頭,盡量壓抑著自己心中的不忿。

不甘心啊!

他本以為自己達到化神境界已經足夠了,可他現在被一個合體期的強者壓得毫無反抗能力。

該死!

他還想要更強!

隻要達到合體期,他就能夠與這個雲長老分庭抗禮。

他要告訴所有人,從今以後,沒有人可以欺辱他!

再次抬眸時,他收斂了眼中所有的怨氣,歸於平靜。

“弟子甘願受罰。”

他長長跪拜,將所有不甘心和怨念,盡數化作動力。

他要變得更強!

此子非凡。

雲長老看不到他眼底的不甘心,卻對他越發警惕。

這個家夥,能夠將自己所有的心思藏得極深。

若不是她跟隨小煙煙看清了他的本來麵目,恐怕也會被欺騙過去。

“去吧。”

瑜程茵自責極了。

若不是自己執意要去魔淵救人,辛笙師兄也不會被驅逐出內院。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見狀,她趕緊揪著雲長老求饒。

可是話還未說出口,雲長老便拉著她上了劍。

在空中,雲長老這才壓低了聲音,“程茵,日後你與這個辛笙少來往,這人不簡單。”

瑜程茵雙眼通紅,聲音低低弱弱的。

“師父,去魔淵救人是我先提出來的,也是我拉著辛笙師兄進入魔淵的,昨晚,師兄還救了我,您能不能……”

“不能。”

雲長老道:“我用這種方式懲罰他,並不是因為你們二人去了魔淵,而是因為,昨夜那一場獸潮是他所為。”

“什麽!”

瑜程茵大驚失色。

“師父,您這是什麽意思……”

雲長老冷冷一笑,與她一同來到山峰洞府。

“其實,昨夜我就察覺到你們二人去了魔淵,不過,這不重要,我們目睹了辛笙所作所為的全過程,程茵,這辛笙啊,恐怕與魔族有染。”

怎麽會這樣!

雲長老這麽一番話,徹底顛覆了瑜程茵對辛笙的看法。

昨夜,辛笙師兄保護了她,令她感受到了被保護的溫暖。

可……

師父這麽一番話,她有些脊背發涼。

“此事,為師會與門主好好商議如何解決,而你,與辛笙再也不要有糾葛了,閉關十年,這是為師對你的懲罰。”

“聽到了嗎?”

瑜程茵麵色凝重,後退少許,鄭重其事鞠了一躬。

“弟子明白。”

這一夜,她似乎長大了許多。

經曆過生死,人情冷暖,還有……背叛。

一切,都令她成長。

辛笙為何要與她一同去魔淵,為何要發動那場獸潮?

這其中原因,她都歸咎為英雄救美。

沒錯,辛笙想要奪得她的芳心。

真是可笑,她差點著了道兒。

有關辛笙的事情,雲長老將此事告知了門主。

兩人商議後,決定暫且不打草驚蛇,或許能夠通過辛笙,牽扯到更多有關於魔修的事。

魔淵。

鬱星河再次醒來時,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一個山洞中。

這洞裏十分濕潤,一旁岩石上還有冰冷的水滴落。

他環視四周,找到了一個出口,稍作思忖便鑽了進去。

洞外,時煙看著他進去的背影,這才鬆了口氣。

一旁的武瑾卻十分擔憂,“可是王還沒有修習魔功,進入後恐怕會很痛苦。”

時煙雙手抱臂,“這都是他自己作的,我給了他無數機會,他自己不掌握。”

武瑾讚同的點點頭。

他上次都說的那麽清楚了,打消了王的疑慮,可王還是沒有修習的意思。

“他進去後,會接受魔王的繼承?”

“是的。”

武瑾滿麵憂慮,“隻有王的轉世才能觸發繼承,可我怕……現在的王沒有修習魔功,會繼承失敗。”

那還了得?

若他失敗了,成不了魔王,那男人的靈魂恐怕也不會徹底覺醒了。

時煙挽起袖子,看來,得自己動手。

“時煙長老,咱們要……”

武瑾話還未說完,便眼睜睜看著時煙一個縱身躍入了山洞。

她這是……

鬱星河此時已經從那狹窄的洞走了出來,入目的卻是一個十分寬敞的大殿廢墟。

這寬闊的大殿,依稀還能看見那破碎的雕像。

曾經的這裏定然是十分繁華的景象,隻是湮沒在了時間的長河中,隻留下了破碎的建築。

他環視四周,一路往前行,看到了一個足足有七八米高的石門。